第九章(2 / 2)

睚眥必報,但快意恩仇。

“展某此來,是想問問白兄,那玉鼠現在何處?”

“玉鼠?……”白玉堂愣了一下,突然沉默片刻,然後眨巴眨巴了眼睛似有不可告人之秘,支吾說道:“送人了。”

展昭怎肯放過,追問道:“送與何人?”

白玉堂困窘地瞄了瞄晃動的燭光,有些猶豫地搖頭:“忘了。”見展昭一副不信的神情,他幾乎是拍案而起:“白五爺相識滿天下!送一兩件小玩意兒給朋友哪能記得清楚!難道要像收帳一般列個清單嗎?!”

在展昭眼中,他這氣急敗壞就是隱瞞某因的表現,當下更是心疑。適才來得匆忙,沒注意到這幾日如影隨形跟在白玉堂身邊的唐文逸此刻竟然不在此處。

“白兄,唐俠士可在?”

“不在。出去了。”白玉堂尚還記得二人衝突為的就是他,提起就有氣。

“出去了……”

毫無原因,他感覺到不妥的味道。

白玉堂瞪了他一眼:“怎了?貓兒,你還在懷疑唐兄?我不是告訴你有人被殺的時候他都跟我在一起嗎?白玉堂斷不會在這等大事大非上包庇任何人。”

展昭點頭:“展某信得過白兄。”

“這不了咯!”

“可展某卻覺得就算他並未殺人,亦難免涉及其中。”

“就因為那條紫絲?”白玉堂皺起雙眉,“可你不是說每個得到玉鼠之人都會被殺嗎?若真是唐兄所為,他不止一次有機將我殺死。”

展昭眼色一凝:“那是因他不知。”

“那你又怎知?”

“展某找到賣玉鼠給你的貨郎……壞事了!!”展昭猛然躍起,奪門而出。

身後白玉堂吃了一驚,見他去得緊迫,連忙施展輕功跟了上去。

天上月亮隻有小牙,城內漆黑一片,隻見兩條人影飛速在屋頂奔跑,前者急迅,後者緊貼,幾乎化成同一道疾影。

直至奔到堰道大街附近,展昭突然轉向,往西躍去。

白玉堂跟在他身後,雖覺奇怪,但亦不多問,隻牢牢跟隨未有稍離。

展昭在附近來回繞了一圈,似乎並未找到目的地。

“叮……”

夜風,送來弱不可聞的輕響。展昭聞音一震,順著聲音來處奔了去。

聲響來自一個小院子,插在門口的風車鈴鐺輕輕晃動著。二人正要落地,突然見有一抹暗影飛身上牆,跟他們撞個正著。

“你是何人?!”

展昭厲聲喝去,那人竟然毫不理會,負手而立。

濃濃的血腥味,蔓延在小院空氣中。

知道已遲來一步,展昭心中懊悔難抑。一時大意,竟枉送了那賣貨郎性命。

無光,無法看清此人麵目。

“廖為、廖陳氏以及齊家三十二口可是你殺?”

那人仍是不置可否,對展昭問話充耳不聞,涼涼站立原地,好似一抹荒魂。

白玉堂站在一旁聽他呼吸吐納,竟然無波無息,內功深厚至此,恐怕非他們其中一人可以應付。

畫影,被牢牢握緊。

突然,他動了。

一炳薄如蟬翼的快劍破空刺來,直指展昭胸膛。

快如閃電,且措不及防。

展昭不敢怠慢,沉腰側身多過奪命招數。怎料那薄劍竟在疾刺中收勢,橫削而來。展昭變招不及,眼見要遭腰斬。

“叮!”“叮叮叮叮叮——”便在此時,畫影掠過展昭身側,架住薄劍,隨即劍華一散搶攻數招,將他纏住。

趁此空隙,展昭一拍腰間巨闕,加入戰團。

一時間隻聞劍身交擊,清脆響聲接連不斷,如奏急弦。身影飄拂,交錯卷起旋風,夾雜殺氣令秋夜更寒。

二人多次聯手抗敵,早有一番默契。展昭劍走沉實,海靜,但波湧。白玉堂不掩鋒芒,風輕,但雲裂。一守一攻,此消彼長,每有破綻總有另外一人封鎖。二人本就是高手翹楚,聯手威力更不止加倍。能在禦貓錦毛鼠手下走五十招,江湖上不出十人。

但此時百招已過,那人劍招極為詭秘,變化甚多,仿佛千針瀉地,一時教人莫不著路數。且內力極為深厚,若比修為,定必高予二人。

一時間,也隻是打個平手。

突然,不遠處傳來聲音。

“有人打架!!”“是不是夜盜?”“快過去看看!”

一隊巡邏的差衛打著燈籠衝了過來,看到三名高手在牆頂上打得不可開交,雖沒人敢上前幹涉,但吃了差餉,呐喊喝止總是得做的。

可他們這一來,讓事情大有變化。

燈籠光亮雖暗,卻已足夠看清此人的容貌。

白玉堂不禁失聲叫道:“唐兄?!是你!!”

紫色的衣袍,儒雅的麵容,不是唐文逸卻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