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微一頷思,隨即搖了頭:“展某確不曾聞到。”
“那不就了咯!”白玉堂嗬嗬一笑,“如此便能證明,唐兄並非殺人凶嫌。”
“白兄未免太過武斷。”
展昭辦案素求嚴謹,隻是一件證物不足以縱論全盤。
“即便他並未殺害齊壽全家,亦未能洗脫其餘三樁凶案之嫌。”
白玉堂見他還不肯放過,登時惱了:“臭貓,你便是抓不到人,也不能揪了唐兄不放!”
展昭不欲與之再作計較。
“白兄還是請回開封府吧,展某正在辦案,不便相陪。”
“誰要你陪!”
見展昭轉身就走,白玉堂竟也跟了上去。
“你跟來作甚,莫要防礙展某公務!”
“哼。若不跟著你,萬一你趁機動了手腳陷害唐兄……哼哼。”
“你——”展昭猛一轉身,狠瞪住那個嘴巴不修的白毛老鼠,實有將他揍一頓丟出去的衝動。可偏偏那人有傷在身,若真與他動起手來,卻要落個欺弱之名。
展昭凝了心神,不再理會他,徑自推開主房門板邁步入內。
那白玉堂如影隨形,背了兩手跟了進來,好似真在監視一般。
主房之中並無血跡,中央端放一雕櫃,上麵擺有琳琅寶物。
展昭雖時常出入皇宮,見貫宮內奢華擺設,但亦對這堆奪目耀眼的寶物為之驚歎。環觀片刻,不禁皺起劍眉。
似乎有些疑竇未能盡解,眼神一轉,忽瞄到站在身後之人,嘴角泛起半分笑意。
他摸著其中一套雕鏤馬鞍,自言自語:“這物看來像是馬鞍,怎會亂放此處?”
“笨貓!恁沒見識!”
白玉堂怎會放過任何一個將展昭鋒芒壓下的機會,從腰間掏出折扇,啪地一下展開,甚有品鑒行家派頭,指點道:“此物乃是連環羈。西域身毒國曾以此物獻予武帝。有書曾載此物乃是白玉作之,瑪瑙石為勒,白光琉璃為鞍。鞍在暗室中常照十餘丈,如晝日。”
“哦?”
展昭頗感驚訝,問道:“白兄莫非能道出這裏所有寶物之來曆?”
“這是自然!”白玉堂頓囂張起來,“你白五爺見多識廣,對天下寶物自是了如指掌!”言罷,手中折扇輕點另一尊小巧佛像,“這是丹血石佛,有傳乃丹丘國野外丹鬼血化石而成。丹丘之地,有夜叉駒跋之鬼,能以赤馬腦為瓶、盂及樂器,皆精妙輕麗。馬腦者,言是惡鬼之血,凝成此物。”
他接連鑒賞了數件寶物,如說家珍般將架上寶物來曆出處,甚至古書所載傳說皆一一道來。
展昭靜靜站立一旁,聹聽他所說之言。
最後白玉堂折扇輕收,歎息道:“這個齊壽還真是奢侈,房內每樣珍品隻需隨意一件便能養活三百口人。”
言罷,得意地瞄了瞄展昭。
“怎麼樣?貓兒?”
展昭微微點頭,唇帶輕笑:“白兄鑒力過人,不愧是行中高手。”
“那是自然!——啊!”白玉堂突然醒悟過來,轉頭一看頓見到那略帶算計的眼神,瞬是明白到他原就想讓自己為之作鑒,登時齜牙道:“你這臭貓,恁是奸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