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不以為意,反問道:“白兄,可覺得存放於此的寶物有何奇怪之處?”
“奇怪?連環羈、丹血石佛、獨目玉虎、身毒寶鏡……”白玉堂細細一想,再抬頭看看架上諸寶,頓時失聲道:“這裏的寶物皆來自西域諸國!!”
展昭讚賞一笑:“不錯。以齊壽一介漢商,又久居中原,何來眾多西域至寶?”
“你懷疑他的身份是……”
“展某現下隻是懷疑。此事還需證據作實。”
白玉堂顰眉:“若確如你所料那般,他又怎會留下證據?”
“不錯。此人做事極為謹慎,確實難捉其尾。”展昭環視這房間所有物事,苦惱上眉,“這裏所有的東西適才都已翻過一遍,卻始終未無所獲。”
“這樣啊……”白玉堂踱著步子,在房中又繞了一圈,突然笑了。
“不,你們翻漏了!”
展昭眼神一亮:“漏在何處?”
白玉堂看他緊張,偏就是不慌不忙,晃著折扇繼續踱著步子,朗朗吟道:“武帝天漢三年,西國王獻吉光毛裘,色黃白,蓋神馬之類也。裘入水數日不沉,入火不焦。武帝上時服此裘以聽朝。”
“白玉堂,把話說清楚!”
“誒誒!貓兒,你不要不耐煩嘛!”白玉堂立於床邊,以扇柄挑起一塊看似隨意掛在牆上的汗巾,咧嘴一笑,“用武帝朝服作料的汗巾,這齊壽也未免奢侈得沒譜了吧?”說罷,將那片汗巾丟給展昭。
展昭接過,在手中揉摁片刻,頓覺此巾表麵看來無異,但觸感甚厚,似有夾層。
以劍割裂開來一看,內裏竟有一封紙函。
白玉堂湊過頭來,讚歎道:“厲害啊!這吉光裘果然是一如傳說,入水不濡。不過顏色不怎麼好看,要給我才不會穿這種東西上朝哪!”
“休得胡言。”
展昭小心將紙函展開,隻見上麵書有奇怪文字,二人雖對此毫無研究,但經之前一役亦曾看過些西夏文字,頓認出紙上所載竟是西夏文。
白玉堂不禁咬牙恨道:“他果然是密探。”
“不僅如此,此人甚至多次向皇上獻寶,更蒙皇恩賞賜血珊瑚。”展昭看著那古怪圖文,心中亦是戚然。“狼子野心,竟已伸展至開封城內。此事須盡快向包大人稟報。”
“展大人!有發現了!”
外麵傳來衙役大呼,展昭與白玉堂聞聲奔來。
隻見幾名衙役正圍在假石山之後,看來在那裏有所發現。
“有何發現?”
有衙役稟告道:“稟報展大人,我等在後院搜尋,發現假山之後有一坑洞,外露一截人肢骨頭。”
繞過假山,果見地上有一坑洞,泥土之中隱約可見埋有半截人手骨頭。
展昭細細打量附近被野狗挖刨的痕跡,看來是因齊宅已無人居住,讓野狗團居到處挖洞,埋骨此處者終得見天日。實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白玉堂湊近來看:“你猜他會是誰。”
“何需猜測。”展昭稍微扒開泥土,讓一根尚粘著腐肉的骨頭出現地麵,覆蓋衣物竟然是堇紫絲袍。“公孫先生曾言,天書教乃以紫堇為聖,教中聖者皆穿此色袍衣。”
“這個人,難道會是失蹤的天書教教主?!”
“現下還不能妄加斷言。還是快回開封府請公孫先生過來一驗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