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潭秋的原名叫陳澄,據雲是取“要澄清這混濁世界”之意,潭秋是他的字,不過,如今人們都習慣於稱他陳潭秋。
陳潭秋比董必武整整小10歲,湖北黃岡縣陳宅樓人。他的祖父曾是清朝舉人,但他的父親是個農民。他兄弟姐妹十個,他排行第七。
陳潭秋起初在黃岡上小學,16歲時考入湖北省立第一中學,來到武昌,20歲時考入國立武昌高等師範學校英語部。介紹他和董必武認識的倪則天,便是他在武昌高等師範學校的同班同學。倪則天是湖北黃安人,跟董必武同鄉。
陳潭秋在1919年夏天去上海,是因為在五四運動中他是武漢的活躍分子,當武漢派出學生參觀團前往上海時,他是參觀團的成員之一。
回到武漢後,董必武籌辦武漢中學,陳潭秋跟他誌同道合,而且剛從武昌高等師範學校畢業,也就參加了籌辦工作,並擔任英語教師,兼任第一屆乙班班主任。
1920年夏,董必武收到了一封來自上海的信。他一看那熟悉的筆跡,就知道是李漢俊寫來的。
李漢俊告訴他,上海已經成立了“小組”,希望武漢也建立起“小組”來。
董必武看罷信,便找陳潭秋商議。陳潭秋當即讚成,願與董必武一起著手建立武漢共產主義小組。
兩個人建立一個小組,當然太小,董必武建議把張國恩吸收進來,陳潭秋則提及了包惠僧。
張國恩跟董必武同鄉、同學、同去日本、同入中華革命黨,在上海又同與李漢俊相識,理所當然,他是很合適的可供考慮的對象。
當時,張國恩擔任湖北省立第一師範學校學監、律師,與董必武過從甚密。經董必武一說,馬上答應參加“小組”。
陳潭秋
陳潭秋提及的包惠僧,是他的同鄉——湖北黃岡包家畈人。包惠僧原名包道亨,又名包悔生、包一德、包一宇,曾化名鮑懷琛,用過筆名棲梧老人、亦愚。
包惠僧又是陳潭秋的校友——湖北省立第一師範學校學生——隻是比陳潭秋高幾級。他於1917年畢業之後,在武昌教了半年書便失業了。愛好活動的他,索性擺脫了課堂的束縛,去當自由自在的新聞記者。他擔任了《漢口新聞報》《大漢報》《公論日報》《中西日報》的外勤記者,四處活動。他到了上海,到了廣州,到了北京,使他眼界大開,了解了中國的社會現狀。
1920年2月上旬,陳獨秀光臨武漢之際,這位初出茅廬的新聞記者跑去采訪。這次采訪,深刻地影響了包惠僧。
包惠僧是這麼回憶的:
我以記者的身份專程到文華書院訪問了陳獨秀,我是抱著崇敬的心情去見他的。見麵後我告訴他我是哪個學校畢業的,畢業後因找不到工作當了記者。他說當記者也好,能為社會服務。後來我們談了五四運動,火燒趙家樓,反封建,婚姻自由(當時有許多女學生同我談論婚姻自由問題)等問題。陳獨秀是漢學專家,他的漢學不在章太炎之下。我還向陳獨秀請教學漢學的門路。他指導我讀書,講了做人做事的道理。這次我們談了個把鍾頭,分手時我表示惜別,不知以後什麼時候再見麵。他說以後還有再見麵的機會。他來去匆匆,在武漢時間不長就到上海[2]去了。走之前我又去見了他一次。我是為了采訪新聞去找他的,沒想到後來我和他交往這麼多。他關照我不要寫文章向外發表我們的談話……[3]
跟陳獨秀兩次匆忙的談話,使包惠僧對馬克思主義產生了興趣。這樣,他在跟陳潭秋見麵時,也常常談論這些問題。當陳潭秋邀他加入“小組”,他一口答應下來。
就在李漢俊來信不久,有客自上海來。
來者名喚劉伯垂,又名劉芬,是湖北鄂城縣人氏。劉伯垂在清朝末年時留學日本,畢業於早稻田大學法科。他在日本時便與陳獨秀結識,友情頗篤。
劉伯垂是同盟會的老會員,曾在孫中山的廣東軍政府擔任高等審判廳廳長。1920年秋,他從廣州途經上海回湖北。在上海,劉伯垂拜訪了老朋友陳獨秀,陳獨秀吸收他參加了共產黨。
包惠僧
1920年,武漢共產主義小組曾在多公祠5號進行活動
陳獨秀交給劉伯垂一項任務:回湖北時,找董必武聯係,在那裏建立共產黨組織。
“對了,你還可以吸收鄭凱卿加入共產黨。”陳獨秀特別關照劉伯垂道。
鄭凱卿,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此人既沒有留過洋,也沒有讀過多少書,是一位失業工人,後來在武漢曇花林文華書院當校工。
1920年2月上旬,陳獨秀到武漢時,住在文華書院,便由鄭凱卿照料他的生活。短短四天,陳獨秀跟鄭凱卿相處甚為融洽。陳獨秀把革命的道理講給鄭凱卿聽,鄭凱卿很快就明白了。
劉伯垂坐船從上海來到了武漢,約董必武在一家小茶館見麵,轉達了陳獨秀的意見。
幾天之後,吃過晚飯,陳潭秋、包惠僧、鄭凱卿應約來到了武昌撫院街張國恩律師事務所。那裏也是董必武借寓之處。
劉伯垂來了,帶來上海共產主義小組的文件,傳達了陳獨秀關於在武漢建立“小組”的意見。
這是一次秘密會議,由劉伯垂主持。武漢共產主義小組(當時叫武漢共產主義研究小組,後來叫中國共產黨武漢支部)就在這天建立,大家推舉包惠僧為書記,陳潭秋負責組織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