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迷途(2 / 3)

周二的時候,我去進行階段性的試講考驗,末了,校長跟我說,“你別怪我有情緒啊!”我笑著解釋說,“怎麼會呢?絕對不會的。”其實,我早就料想到,這隻是一個過場,不管我講的好與壞,我都是要被否定的。後來,校長帶我到辦公室,和另外一個校長開始跟我商議,他們笑著,吞吞吐吐的,我卻突然變得十分豁達,我說,“沒事,你們說嘛。我可以承受得起。”後來,他們說,“易西。我們這段時間看到了你的進步,但是你知道這邊壓力很大。家長等不起,學生等不起。所以,我們決定讓你暫時不教課了。你以後就在這邊辦公室工作吧。寫一些簡訊之類的。不過,還是要看你的決定和選擇。”

而我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好好,可以的。謝謝你們給我這個機會。”

“機會是雙方給的。關鍵還在於你是否喜歡這樣的工作。”

我幾乎是沒有絲毫選擇的餘地。此時的我,其實已經是落魄到極致了。我在擔心著下個月的房租,在想著下個月的研考,也想著馬上到來的教師公招。而這一切的事情,都在告訴著我一個事實,“我需要一份穩定的工作。哪怕是違背意誌的。隻要不是違背道德的就夠了。”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是自己不喜歡的,可是不喜歡的事情也有不得不做的時候,隻要自己能夠做好,隻要不是違背道義的事情,不都可以去嚐試嗎?本來,在這個世界上活著已經沒有那麼容易,假如還要那麼挑剔的話,還怎麼好好活下去呢?

這三天以來,我過得十分不適,卻也心安理得。我心安理得地在悠閑的時間看看書,發發呆,偶爾忙碌地做一下工作,幫校長寫一下心得體會,做一下會議要用的PPT。那些以前不怎麼做的事,不喜歡寫的文章,此時此刻,都漸漸寫了起來,也抄了起來。感覺,一切都漸漸地失去了從前的堅持。

不過,還沒有到那種失去自我的地步。

也許,這就是現實吧。現實啊,他總是在你自以為一切會變得好起來的時候,給你一記沉重的耳光,警醒你這就是現實。

可是,現實的打擊也在告訴著你,這條路不適合。也許,真的是,錯過了所有的錯,才會和對的相逢。那個時候,你會明白這一次對的真正含義。會明白,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以前的時候,我從來都不會對現實的社會體察入微。也不會去考慮,我到底適不適合在這個世界生存。而如今,我不僅會想此刻,還會想以後,還想著更要舒適愜意的生活。其實,我也明白,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人,我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也渴望著在這個繁華的都市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又到了周末。我可以把學校的事情暫且放一放。當然,還是有事情做的。已經到了今天下午,校長突然在QQ上發來一句話,“易西,你寫一個關於讀書節的活動方案,最遲這個周日交給我。”我一下子愣住了,繼而馬上回複說,“好的。”

這就是我此刻的工作,我該慶幸自己自終於有事做了。可是我也抱怨這樣的事情占用我的周末。不過,我也明白,這不過是一會兒的事情。隻要熬一下夜,也許就出來了。關鍵的隻是一個創意,一個點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狀態還能堅持多久。我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歡現在的狀態,可還是勉強堅持著。其實誰都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隻是為了生存。已經到了饑不擇食的地步。我也知道自己離開了之後照樣可以好好活著,即便是活得不好,也還是可以求助家人或者朋友。可是我寧願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然後踏過這個坎坷。我總以為,下一個轉角的路口,一定會遇見美好和希望。

下午三點半的時候,同事就跟我說,“易西老師,可以下班了。今天是周五,可以提前走。”我點頭說好。而心裏暗自高興。三點四十多的時候,我離開了辦公室。然後在外麵等了十多分鍾終於等到了公交。五點過的時候,我已經到了家裏。當然,這隻是我租住的地方,隻能勉強稱之為家吧。一個隻有自己的地方。

在陌生的城市,就是為著這樣一個孤獨而又安靜的空間而默默奮鬥著。我知道這樣雖苦,卻也是幸福。隻要比家裏好就夠了,比那些無盡的煩惱和吵鬧好就好了了。我喜歡一個人的清淨,雖然會常常伴隨著孤獨和落寞。

一個人的時候,我會不知所措。從昨晚,前晚,甚至是很早之前的晚上,我都渴望著寫作,渴望著編織故事,渴望著自己可以寫出一部驚世的作品。可是,我對著電腦就是寫不出來。有的時候,腦海裏明明是清晰的一片,但就是熱情淡卻了,睡意一下子席卷了我全部的神經。我越來與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好好寫作了。我發現,此刻的自己離夢想越來越遠了,而此刻的自己就會忽然間變得特別焦慮。

我也會安安靜靜地對自己說,“易西,你不要慌。無論如何,都不要憂慮。路是一步步走的,即便是遇到了坎坷,即便是看不見曙光,但是希望是在心裏的。光也是在心裏的。隻要堅持,一定會到達彼岸的。一定不要放棄啊。”

而我每次也都會聽到心底裏肯定的答複。

或許,我隻是說或許,或許某一天我真的會成為一個暢銷書的作家,會紅遍大江南北。我會讓易西這個名字刻在曆史的齒輪上,永遠流逝,永不退色。

而此刻的自己,難道要因為一時的悲傷和沮喪就放棄這樣美好的願望嗎?

不,我不會的。絕對不會的。那麼美好,那麼值得為之奮鬥的方向,怎麼可以說忘就忘呢?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我已經接受了現在的狀態,但還是在某一個瞬間想起某一個節點,然後就會很憤怒。我想起那天,自己回到南校區去收拾東西的時候,看到了自己位置上的人,心底瞬間就難過了。也想起了前天晚上一個學生家長給我打電話安慰我的時候,我問他現在的老師的情況。然後,再加上這兩天各種問題的疊加和推測,我明白了,周二的試講真的隻是一個過場。如果,隻是因為當時講的差勁就辭掉我。那怎麼可能在一個小時之內就可以看見代替我的老師出現。如果不是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又怎麼會順理成章的發展下去呢?

其實,也許一個月前,從他們第一次聽我課的時候,結局就已經注定了。那天,校長是站上講台替我講了最後十多分鍾課的。

當時我沒有絲毫的感覺,隻是覺得他在幫我。那天,我跟最好的朋友打電話的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她還說,“這人怎麼這樣。做一個領導,自己都不懂得尊重老師,怎麼可能讓學生尊重老師呢?真是太差勁了。”我當時還在解釋說,“沒有關係的。他不過是幫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