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拾人牙慧(5)(2 / 3)

梅妃一生喜愛梅花,且以梅花自況、自厲,“常淡妝雅服,姿態明秀,性喜梅。所居欄檻,悉植之,榜曰‘梅亭’”;梅妃的封號來自唐玄宗,“梅開賦賞,夜分尚顧花下,不能去,上戲名曰梅妃”;又“上嚐與妃鬥茶,顧諸王戲曰:‘此梅精’”雲雲。玄宗皇帝與梅妃感情甚篤,生前贈珠、鬥茶,死後則“葬以妃禮”、“自製文誄之”,又題妃畫像雲:“憶昔嬌妃在紫宸,鉛華不禦得天真;霜綃雖似當時態,爭奈嬌波不顧人。”這些或能證明梅妃與明皇關係非同尋常,又怎麼可能吃著碗裏的,望著鍋裏的,紅杏出牆,與表兄來了一腿呢?

不過,說起來也不足怪。小品裏說,沒有新聞的領導不算領導,沒有緋聞的名人不算名人。梅妃既為“名人”,那就一定可以有緋聞的了。這也算是現代人思維的特點吧。

至於說到為莆田女性打抱不平,且立誌要以維護莆田女性形象為己任,則大可不必。莆田也是沿海開放城市,男人女人都要順勢開放起來,既然“滿園春色關不住”,那麼“數枝紅杏出莆田”,也算趕趕時髦嘛。隻是對已然作古的女人再潑髒水,多少會讓人覺得不厚道,且會讓人疑心那些潑髒水的人,是否自己滿肚子壞水呢?

花瘦水逝無奈別

--為女性問題再讀魯迅三篇小說

《幸福的家庭》

男人幻想著建立幸福的家庭,以為幸福的家庭就像寫文章一樣,“做不做全由自己的便”,然而現實卻很快地不留情麵地粉碎了他的幻想。

“幸福的家庭”固然找不到一個可以安置的地方,隻能是假定這幸福的家庭所在地方叫作“A”;而且幸福的家庭必定是有女人的。

女人至少要有兩個:一個老婆,一個女兒。“主婦是前頭的頭發始終燙得蓬蓬鬆鬆像一個麻雀窠”,夫妻倆都“優美高尚,很愛文藝的”。但是,現實的他的老婆沒有時間和他一起看《理想之良人》。“五五二十五,三五一十五”,主婦要忙著算計油鹽醬醋柴米茶的“兩吊六”還是“兩吊五”,男人浪漫的稿紙也隻好用來記錄小木片和白菜的數量與價格了。

“主婦”,能“主”些什麼呢?“馬克思在女兒的啼哭聲中還會做《資本論》,所以他是偉人……”但是作家的女兒“花兒”的哭聲卻讓他停止了幸福家庭的設計。花兒隻為打翻了油燈就遭遇了主婦的手掌,作家身份的爹爹隻好為哄花兒而做起了“貓洗臉”,幸福家庭的綠色稿紙在浸泡花兒的眼淚和鼻涕之後,變成了紙團,被擲在紙簍裏了。

無論是烏花還是明綠花,都無可奈何的消瘦了,幸福家庭急需肥胖起來的倒是堆成A字的六株白菜。當然,讓白菜肥胖起來的大半任務在於女人,而首先消瘦下去的也是女人。這就是幸福家庭的並不幸福的女人。

《傷逝》

不罷兵的堅強決心:“七大人也好,八大人也好,我總要鬧得他們家敗人亡。”

戀愛中的男女,無疑是浪漫的。女子敢於表達並且追求自己的愛情,在以往的時代,的確會讓人佩服,但同時也就招來了人們的非議。無論是佩服還是非議,對於想得到愛的人們來說,幾乎是無關緊要的;不過,愛須有所附麗,否則,無論男女,都要一同滅亡的。這是涓生和子君的教訓。

“愛情必須時時更新,生長,創造。”但在愛情之中的男女,都必須生活。當涓生的生活隻能處在“叭兒狗和油雞”之間的位置的時候,他隻有實話告訴了子君:所謂浪漫的愛情已經到了難以為繼的田地了。而子君隻能選擇了娜拉的辦法:離家出走。然而,子君的出走,結果卻比娜拉更壞:娜拉出走以後,要麼墮落,要麼回來;而子君卻是,死了。

“我”是一個男人,有著男人的豪邁,也有男人的狡詐,所以“我”可以用遺忘和說謊做前導,默默前行,向著新的生路跨進一步。但是,子君卻是確證無疑地死了,在紙馬和哭聲的輕鬆簡潔的儀式中走了,永遠回不來了。“我願意真有所謂鬼魂,真有所謂地獄,那麼,即使在孽風怒吼之中,我也將尋覓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