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傳青年老資深,修行深不可測,如果中了他這一殺招,莫說性命,就是連個完整的屍身都難保住,於壽欽雖然年紀較輕但他天資聰穎,又拜得名師,加上他生性心狠手辣,此一招也是將其本領悉數發揮,也是非同小可。
眾人望著這一場景,每個人都好像失去了魂魄一般,怔怔地望著,既是擔心又是驚訝。
好在天山劍派的采蓮微步順應六和八卦之勢,能絕處逢生,丁傳青師徒二人雖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但張斌還是有把握躲過其中一人的攻擊,當下踏起采蓮微步,右腳踏住乾位左腳交叉後繞,踏住震位,側轉,右腳再踏住坎位,頓時化死為傷門,左右腳同時踏住艮位,每踏出一步,氣勁嗤嗤作響,隻見張斌身影一會兒運動的奇快無比,看不見他到底是怎麼移動的,一會兒又慢的讓人為之擔心,近似站在原地不動,這其中的玄妙任誰也猜不透,眼看已經化傷門為生門,不料對手來勢太快,又夾雜著相生相克的八卦配合,又將生門活活化成傷門。
張斌急忙左六右八,潛身遁將起來,向後急退起來,頓時破綻大漏,丁傳青師徒二人見狀心中大是歡喜,於壽欽更是將嘴唇上挑,心中說道:什麼采蓮微步,根本不堪一擊,今日就讓你死在你的成名絕技下麵。二人霎時將速度提了不止一倍,想張斌早已中了自己下懷,此時無論如何也是性命難保,眼中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左乙乾右上,右乙左戊右巳,就在丁傳青二人得意之時,隻見張斌急轉身,竟以身相迎,直逼向丁傳青。
一旁的人大吃一驚,更有人失聲叫了出來,這不是白白送送命麼,要是說轉身逃跑,實屬本能雖然狼狽,但也可以讓人理解,但這自己往別人攻擊繁密處以身相迎白白送命的一著,在這些人眼中確實是不智之舉。
子虛戊實,以身相迎的速度更是加快了好幾倍,就在丁傳青寶淩厲劍氣剛剛抵達張斌皮肉之時,張斌又是淩空起步,將氣勁轉往手中玄雪劍,玄雪劍周圍頓時綻棄刺眼白光,隻是劍身還是昏暗無光,結滿冰霜,竟顯幾分喑啞暗淡之色,劍尖是直對著在空中洋洋得意的於壽欽。
於壽欽隻覺無邊無盡的湧流急速卷來,一波強比一波,排山倒海般直壓了過來,隻覺全身上下血流如湧,呼吸也變的困難起來。
道行較深的頓時看出張斌這一招的玄機,有人稍稍舒了一口氣,原來張斌鋌而走險,在千鈞一發一刻,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因為他知道物極必反,死極必生,任何事物的極端就是它的反麵的開始,於是死路的在極端變成了活路,隻是這招實在危險之極,修行不夠或是稍不細心出了一點差錯就會性命難保。
原來占上風的於壽欽頓時感覺到自己空間急劇的變小,幾乎不能動彈,原本借著劍勢傾瀉出的玄勁霎時被強製震封在劍種,原本青光直閃的寶劍逐漸失去了光澤,像是被鬥敗了的公雞,狼狽之極。
白光大作的玄雪劍,雖然由下往上攻去,但絲毫不減攻勢。
“噗”隻聽見於壽欽狂噴鮮血的聲音,接著就看見他,落在了遠處的地上,不再動彈,也就是在此時,張斌全身一震,肩井、魂門、肺腧、神道、靈台、大椎同時被擊中,這些都是人身上極其重要的穴位,擊中一個就算不要人性命也會致人於殘疾,更何況是周身多個重要大穴被這修行可謂登峰造極的天下第一大門派的掌門擊中,雖然身子周圍有護體真氣,但這一招歹毒的緊,張斌也是鮮血直噴,落在一旁,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完全癱軟在地上,程諾一直在張斌真氣包圍中,這下也難逃災難,先是天昏地暗一番,後是喉頭一癢,腹中不斷翻滾,接著便也是狂噴鮮血,倒在了張斌身旁。
張斌也感覺到程諾受傷不輕,用盡全身力氣,將眼睛睜開,掙紮著想要站起,但哪裏還有半絲的戾氣,隻剩下著即將消失的意念而已。
隨著程諾一起跌落在地上的還有那把純黑的扁圓形鐵棒,和那把劍鞘,這兩件事物並不是什麼寶貝物事,隻是阿笨一直想要一把真正的鐵劍,自己原本想將這把類似劍的物事打磨一番後,裝在劍鞘送給阿笨,隻是後來阿笨慘遭不幸,程諾也是不忍將它丟掉,就一直帶在身上。
畢竟是鐵家夥,落在地上難免發出哐啷的聲音,也就難免不惹人注意.
多數人隻是將它掃了一眼,也沒有太在意。丁傳青收劍停步,佇立在那裏,長風撲麵而來,吹起銀須三千丈,老練中顯著些中氣十足,霸道中暗含著深沉,氣度不但不凡,反而像是下了凡的老神仙臨風而立。
丁傳青一步一步地向著前麵走去,眾人猜不透他到底是要上前將張斌置於死地還是程諾搶過來,隻是見他不緊不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著,在他眼裏,眼前兩人已是甕中之鱉,不必擔心會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