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為何三番兩次偷襲特使大人?”長風大聲斥問道。
“哈哈。”歐陽震變聲大笑道:“笑話,老夫要是想讓你知道我是誰,還會蒙著麵嗎?”
“好,上一次讓你跑了,這次可沒那麼容易!”長風一挽劍花,撒出萬點寒星向歐陽震湧去。
“想抓住老夫,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歐陽震刀尖朝天,刀勢一起,刀影如瀑布般的灑向長風,歐陽震當然不會蠢的用自己本門的武功迎敵,今天的目的就是要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想,並不是真正像偷襲長風等人,既然目的達到了,自然不需與對方拚命了,歐陽震的如意算盤就是一有機會就脫離戰場,長風等人一定不會追趕。
可惜長風不是傻瓜,那晚沒有留住他,好不容易他自己送上門來,當然不能放過,吃一塹長一智,我知道自己武功還遜你一籌,但我輕功比你好,我打不過你,我就累死你,長風一直不作實際性的進攻,隻是把歐陽震逼在原地無法脫離自己劍光劃出的範圍。
長風施展輕功,一劍快似一劍,到後來歐陽震周圍全是長風的劍影,長風的身子就像是一道青影在歐陽震的上空盤旋,歐陽震隻不過恢複了八成功力,長風傷勢重一些,但是他不需風餐露宿,加上又有療傷的好藥,功力卻恢複了九成,現在兩人的功力在伯仲之間,就算是硬拚,長風現在也不懼他。
歐陽震沒想到對手一上手目的就是為了擒住他,絲毫沒有報那晚一劍之仇的意圖,照理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長風應該全力進攻才是,沒想到長風居然想把他抓住,目的竟然和那晚一樣,這一點無論是誰也是想不到的,他們又沒損失什麼,何必如此呢?
無論歐陽震怎麼試探,長風就是不出手主動攻擊,就算是露出小小的破綻,而且是恰到好處的破綻,長風理都不理,繼續原先的戰略不變,現在歐陽震隻能夠寄希望於另外三人的身上,希望能夠騰出手來幫他一下,好脫困離去。
大家把蓑衣早就除去,免得打起來,濕重的蓑衣會影響奔跑的速度,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臉龐上,十幾名兵丁何曾見過武林高手如此精彩拚鬥,個個目不轉睛的盯著刀來劍往的三組人。
到底還是禁衛兵,居然沒有一絲的慌張,團團圍住曾成,想必是大場麵見的多了,這些隻是小場麵而已!
戚雷的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總之是滿臉全是水,戚雷經此一戰,必將對他的武功成就影響極為深遠,在實戰中才會又巨大的突破,這是至理名言,長風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戚雷的武功將會有一個飛躍的進步,無論是從精神上還是肉體上,這次拚殺將是他從一個普通的武夫走向刀君的第一個台階。
相比之下,長風的收獲就少了很多,他隻是學到了不少搏鬥的經驗,以及方法技巧,至於武功上麵,他還沒有這個能力突破現在的瓶頸。
秦瓊得到也就是更少了,他又不是初次與人相拚,又不是經驗不足,他最主要的是想知道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要襲擊朝廷特使一行人?
看來從武功上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來了,隻能把他們擒下一個嚴刑拷問才行,目的雖然和長風有些不一致,想法卻是相同,秦瓊不由在出手的力度上增加了三分,楊誌方和張舒華頓時感到壓力大增,要是使用本門武功,兩人除了內功不敵之外,秦瓊想打敗或者擒下任何一人都是不可能的,可偏偏師父不讓他們使出本門武功,他們哪能像他們師父那樣觸類旁通,任何武功都能使出像模像樣,而不被對方發現,因此現在隻能苦苦撐著,隻是在短時間內,還不至於落敗。
長風本欲留下對手,說什麼也不上歐陽震的當,歐陽震也不需擔心自己要使出本門武功與長風實打實的拚鬥,隻要不必長風的劍傷著就可以,他也怕長風從他的武功中看出自己的身份來,因此可以暗中觀察其他兩場激戰的情況,看見銅道人穩穩的占據上風,心中安定,再看自己兩個徒弟屈居下風,一時之間也不會落敗,心中又有一絲安定,一邊招架長風,一邊思索突圍之策,長風並不是眼瞎之人,早就看出對方眼神不定,一定思考什麼詭計,因此縮小了對歐陽震的活動的範圍,劍圈慢慢縮小,劍上力道也加強了不少,稍有不慎,歐陽震不被長風的寶劍割傷,也被長風的劍風所傷,這就讓歐陽震不得不放下心思,一心一意的迎戰長風,獲得更大的回旋空間,再沒機會思慮其他,讓他不禁對長風恨的咬牙切齒,發誓自己這一次能夠脫身離去,一定要鏟除長風,免除後患。
長風不知對方已經對自己起了必殺之心,其實歐陽震本來就是來想殺他們的,知不知道又有什麼不一樣,長風見到歐陽震眼中殺機一閃,心中也是這麼想的。
戚雷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刀法越來越淩亂,漸漸隻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力,但他還是咬緊牙關,一直挺著不讓銅道人越雷池一步,銅道人一心想脫身去幫歐陽震,可眼前的這個士兵就是不讓他去,銅道人殺紅了眼,再這麼耗下去,自己一方四人恐怕真的會被對方一網成擒,全身而退更加是癡人說夢,兩人的刀口都砍卷曲了,如今又下著雨,官道兩邊集滿了泥水,兩人都已經渾身泥水,要是不仔細分辨,一個人蒙著麵,還真認不出誰是誰呢?
雨越下越大,場中的搏鬥的聲音越來越小,原因就是天上烏雲蓋頂,雷聲隆隆,金銘之聲如何與大自然之聲相比較,自是不能比較。曾成的官服早已濕透,不時的抹去臉上的雨水,仔細的盯著長中拚鬥的七人,任何一個的細節都不能錯過,一絲臉色細微的變化和眼神的波動都不能有絲毫的錯失。
突然間,一聲巨大的雷聲在場中諸人的身邊響起,正是驚天動地,這聲雷擊中路旁的一顆蒼天大樹,很快樹開始起火,但不一會兒就被憤怒的雨水給澆滅了。
正是這聲巨響使所有人的心神都為止一震,各自的攻勢都產生了小小的延緩,甚至還出現了一絲破綻,歐陽震把握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比長風從雷聲震驚中先蘇醒過來,一刀乘縫隙蕩開長風的寶劍,為求保命,自是全力而擊,長風虎口被震的幾乎裂開,寶劍差點脫手,歐陽震得此機會,施展輕功跳出長風劍勢之外,順勢隱入樹林,輕鬆脫離戰場,不知所蹤。長風就算想追亦是不能,加上自己地形不熟,又怕這是敵人的誘敵之計,所以就不敢輕易追敵。
銅道人自是效仿歐陽震,但是他沒有歐陽震那麼瀟灑得脫身,而是在戚雷的刀下,就地打滾,滾入草叢,很快消失在戚雷的視線中,戚雷已是筋疲力盡,一屁股坐在泥水地上,手杵著蜷曲的單刀,不停的喘氣,看來戚雷得力氣已經消耗殆盡,想爬起來都難,更不要說追敵了。
楊誌方和張舒華呢,就慢了半拍,但也不是傻瓜,師父和銅道人相繼脫離戰場,兩人眼神一個交會,合力最後一擊,秦瓊明白他們的企圖,奈何兩人的實力與己相差不是很遠,秦瓊對他們合力一擊窮於應付,退後十幾步。
就在長風趕到秦瓊身邊的時候,兩人已經竄到樹林邊,長風心道,這兩人的輕功最差,想追你們還不容易,於是剛想提氣,卻被身旁的秦瓊看出意圖道:“窮寇莫追!”
長風的身形停頓了一下,散去心中的那口氣道:“堡主,你為何攔住長風?”
“他們能夠在官道兩旁偷襲我們,想必早有退路,你又不太熟悉這裏的環境,萬一走失了,那可怎麼辦?”秦瓊除了身負保護特使的重任之外,還有一個任務就是看住長風,這是程秀雲給秦瓊另外一個任務,目的也是為了安定他們那一方其他首領的心而已,其實程秀雲還是有一點懷疑長風的身份才有這麼個目的。
“哦,堡主說的有道理,長風倒是魯莽了。”長風誠心受教道。
眾人收拾了一下,休息了半個時辰,包袱中的幹糧早已成糊狀了,沒辦法,肚子餓呀,於是將就點吃點,把肚子填個半飽,希望能夠早一點到達楓林鎮,大吃一頓,然後在休息一下,聖旨本來藏在曾成的內衣裏麵,裹在自己腰間,幸虧是布帛所製,又是皇家使用的墨,一旦墨跡幹了之後就不溶於水,因此曾成不必擔心要拿出來看一下。
長風扶戚雷上馬與其他一名兵丁同騎一匹馬,緩緩再次上路,要是再有人埋伏在前麵,他們可就經受不起了,剛才就算是沒有動手的曾成等人也是筋疲力盡,那是精神上的疲勞比起肉體來更令人難受。
好在沒有幾個人敢打這一隊人的主意,尤其實在雨過天晴之後,光天白日之下!
一行人終於穿過斷魂嶺,身上的衣服基本上都已經幹了,出的斷魂嶺,在嶺下再休息一下,傍晚時分來到楓林鎮。
早有人安排好一切,包下整個客棧,沒有住在驛站,接待之人正是程秀雲。
眾人都是疲累不堪,長風等武功高強之人還好一點,像是那些護送的兵丁吃著飯就睡著了,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到楓林渡乘船去斷情寨。
程秀雲把長風叫過去了解了一下情況,到了地頭,自然不會有人在太歲頭上動土,長風鬆下一口氣,從被埋伏到坐到程秀雲的麵前,長風才算放下心來,有程秀雲在,不用自己操心了。
程秀雲大致了解了路上的情況,也沒追問什麼,隻是吩咐長風好好休息一晚上,這裏安全由她負責就行了。
長風去看了一下脫力的戚雷,心道,正愁不能把戚雷安置在蕊鳳的身邊,他現在立此功勳,自己在從中推波助瀾,相信就算是蕊鳳手下再怎麼反對也沒什麼理由吧!長風暗中大為高興。
長風去見曾成,發現程秀雲跟曾成在談事情,自己悄悄退下來,回到自己房間,合衣躺下,回憶兩番與自己搏鬥人的招數,希望能在自己所學中發現什麼不足之處,想著想著,也許真的累了,也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