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又有什麼樣的劍值得你去看?”
“剛剛才說紫霄劍派的《劍道總綱》值得一看,現在又說沒有什麼值得看的,真的不是在逗我?”夜毅暗自在心裏腹誹:“莫非《劍道總綱》不是‘世間的劍’?”
“難道真是仙人的劍?仙劍?”
“嘿!如果這樣,那一定要去看上一看了。”
夜毅的心思全被《劍道總綱》四個字所吸引,直到一陣風從腳邊刮過。他一低頭,看見地上的地圖全部被抹去了。
“瞎想什麼?還不練劍!”
耳邊又傳來餘安易的嗬斥聲,夜毅連忙收斂了自己的心神,擺出劍勢來。
夜毅難得地沒有被木樁騷擾,練得很是痛快。他的心神被定州、《劍道總綱》、橫山等幾個名字牢牢地吸引住了,再也沒有給木樁留下一點兒空隙來。所以他練得比昨天痛快多了。
每次抬手舉劍他都能感受到劍的暢快;每次劍的呼嘯都能讓他感受到痛快。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不是很好,雖然聽起來一心二用、一麵練劍一麵思考很不錯。但是他不可能一直靠著分心他事來練劍,而他又無法在不分心的狀態下完全忘記記憶中的木樁、樹葉和石壁——他隻希望能盡快地擺脫那種沒有木樁就揮不了劍的狀態。
他就這麼練到了天色將暗。
在告辭餘安易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住問了餘安易一句話:“前輩,我曾聽說‘天下武功,無招不破,唯快不破’,這句話是不是您昨天將的道理?”
這個問題從他開始在那座“囚牢”裏練劍的時候就困擾著他了。在聽了餘安易的一大堆渾渾繞繞的話之後回去又琢磨了大半夜。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切又無法將其中的道理想清楚,想明白。
“唯快不破?真是好有道理!”
“若是你一輩子就在凡人武學中打轉,自然是極有道理的。”
“天下武功,武功二字你沒注意?”
“怎麼你就這麼點出息?”
夜毅沒想到自己的問題竟然惹來了一大堆的譏諷,而且聽上去還遠沒有結束。
“快?有多快?快得過飛劍還是快得過罡雷?”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養出劍意來的!”
“若是你隻有這點期望,還不如練老夫的兩本劍譜!”
夜毅對於“唯快不破”中那種“無招勝有招、後發先至、克敵製勝”的境界還是很向往的。他不是沒有想象過自己像修行中人一樣禦劍飛行、取敵首級於千裏之外。但是他更清楚自己的現實:即使是凡間武學,他還仍然在路上摸爬呢!
這鄔山的三師祖怎的這麼不將道理?
雖然夜毅很感激他的看重,但是能不能不要將他的目標定得那麼高?
他等著餘安易好不容易歇了嘴,連忙彎身請辭。
餘安易照例地不耐煩地一揮手叫了一聲“滾”,然後在夜毅轉身之後不客氣地說:“明天接著來,還這麼練!”
夜毅苦笑著沒有回頭,在鑽進灌木林之前,他聽到了餘安易在對他說:“如果何溫瑜找上門來,不要理他就是。”
又是何溫瑜?怎麼連餘安易也知道了?
鄔山三師祖也看那個讀書人不順眼?還是告誡自己不要對他可能舉動動怒?
這些問題糾纏著夜毅,直到他回到了房間,看到了等候在那裏的鐵柱。
不是已經告訴過他不用過來了嗎?夜毅對於鐵柱的執著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鐵柱一看到夜毅從窗口翻身進來,立刻站直了身子,拱手對夜毅說:“我想起前輩還未去過飯堂,特意前來給前輩帶路。”
不錯,這的確是個好理由,夜毅對此無話可說,隻能道了一聲謝,跟在鐵柱的屁股後麵朝著武院方向去了。
武院的飯堂很大,內裏卻隻有一些簡單的桌子和長凳。夜毅跟著鐵柱一踏進飯堂就招來了無數的目光,而夜毅也一眼就看到了何溫瑜和他身邊的少年。
何溫瑜看上去要憔悴很多,隻是望過來的眼神還算溫和,不再像是昨天那樣絕望和痛苦。
或許是他身邊的人的緣故?
少年看上去和他相貌差別很大,隻是氣質如出一轍。此刻他稚嫩的臉上全是憤怒,看向夜毅的雙眼裏滿是仇恨。
“那是何溫瑜的弟弟,何文鈺。”
鐵柱在夜毅的耳邊輕聲地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