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霧之城 瓶中人生 第一章 亡靈都市的新生兒(2 / 3)

那是整整一座城市的亡靈;不,應該說是一座亡靈的都市!

骷髏,腐屍,吸血鬼……這些恐怖故事向來的主角並未出現,但我肯定,這數百名聚集在廣場上的男男女女並非活人!

他們都有著絕美的容貌,皮膚白得看不見血色,而嘴唇卻都紅得像塗滿了鮮血。他們的眼睫毛很長,眼睛顏色各異:鮮紅,灰暗,純黑……在銀白色月光的稱托下顯現出一種異樣的美麗!

很顯然,站在廣場中心的兩人是這聚會的領導者。由於距離過遠,此刻我還看不清他們的容貌,但他們都披著鮮紅的長袍,拄著一根碧綠法杖,很像人類的巫師。

此時,這兩個亡靈‘巫師’正用法杖在空中比劃著,口中念念有詞,舉手投足自有一股專注與權威。而旁邊的男女們一臉忠誠,期待地望著他們,那情形又好象我們的牧師——啊,我主慈悲,請原諒我這卑微小人的不敬之語……

突然黑暗開始消散了。這不是因為太陽的升起,原因在於巫師——不知他們用了怎樣的邪術,陰晦如墨的天空突然泛起了魚肚白,而先前那一星星暗綠色的磷火變魔術般飄了出來。

我再度吃驚地望著這些火光,等回過神時又走近了很多。現在我可以看清巫師們的臉: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們有著灰白的皮膚,嘴唇的顏色是暗淡的焦黃色,消瘦的臉使我不禁以為那緊緊包裹著骨骸的皮膚僅僅是月光和火光混合造成的光影效果。

‘屍巫!’我不禁這樣稱呼他們。

兩個屍巫等磷火集中到自己麵前後就停止了動作和吟唱。其中一個屍巫叫了起來。叫聲尖細而淒涼,似乎能刺破我的耳膜。我大吃一驚——我竟然也聽得懂?

‘阿卡德,瑪麗薇,你們可以出來了。’屍巫出乎意料地溫柔——如果我沒聽錯在它尖細的鬼叫聲裏所隱藏的心意的話。我腦裏亂極了,亡靈不是一種褻瀆死者靈魂的邪惡嗎?它怎麼會擁有智慧,並且還可以用大陸通用語溝通?這和教會宣傳的不一樣啊!

我的疑惑並沒有存在多長時間,因為更新的事實馬上吸引了我——被屍巫叫出的兩個亡靈,是一對夫妻!

‘亡靈僅僅隻是邪惡法術對死者靈魂的束縛所產生的不死怪物。’我的所見所聞卻完全顛覆了這種說教。神啊,冥冥之中的天意啊!請您顯靈告訴我什麼才是真實吧!那兩個亡靈中,其中一個體態嬌小,黑色天鵝絨的長裙完美地勾勒出她豐滿的身體曲線——這不是一位女子嗎?她款款上前,真猶如一隻從天而降的黑天鵝。而另一個亡靈有著高大的身材,寬闊的肩膀,是一位強壯的男子!而更可怕的是他們對望的神色:那自眼神深處,自靈魂中所體現出的那種依戀、愛慕、寬容還有體貼,和人類的恩愛夫妻又有什麼分別呢?這是詭計還是陷阱?為什麼邪惡的怪物無靈魂的空殼會有這種感情——人類的感情?

現實似乎總在與我做對,正當我魂不守舍時,剛才說話的屍巫走向那‘女子’,空洞的眼中閃爍著幽光:‘瑪麗薇·西蒙,你願意從今天開始將你最真摯的愛獻給你的丈夫和這個可愛的新生命嗎?你願意將你無價的愛慕賜予你的丈夫,今生今世與你最愛的丈夫一起,守護這個生命,愛護這個生命,無論任何災難苦楚,你都將以你的溫柔守護這個家,一家三人永遠快樂地生活下去嗎?’

‘是的我願意。我愛我的丈夫將更勝我自己,我愛這個生命將更勝我自己!’黑天鵝般的女子緩緩說道,神態如此安詳。

這時,另一位屍巫也走向那‘男子’:‘阿卡德·雷文。從今天起你願意以你的生命守護你的妻子和這個寶貴的新生命嗎?你保證將會以你的血,你的肉體,你的生命甚至你的靈魂保衛你的妻子,今生今世與你最寶貴的妻子一起,愛護這個生命,守護這個生命,無論任何災難苦楚,你都將以你的堅強保護這個家,一家三人永遠幸福地生活下去嗎?’

‘是的,我非常樂意。為保護我的妻子我隨時可以犧牲我自己,為保護這個生命隨時可以犧牲我自己!’男子無比堅定地說,神色充滿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