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忠實重情的狗(四)(2 / 3)

是木木回來了,脖子上還套著一截繩子!蓋拉辛發出一聲低沉的歡呼,將小狗緊緊摟在懷裏。

他拿了一塊麵包給木木吃,自己琢磨著怎樣把木木藏起來。其實他已經猜到有人陷害木木,也知道是老太太的命令,因為她曾對木木發過很大的脾氣。後來他決定白天讓木木待在頂樓上,深夜再帶它出去散步。

即使這樣,木木的叫聲還是惹了大禍。

一天夜裏,他和木木走了很久,想回頂樓上睡一會兒,木木卻被一陣響動驚得大叫起來。老太太剛剛睡著,狗叫聲就把她驚醒了。

“又是那隻狗,你們聽聽!”她生氣地對女仆們說。

管家立刻把全院子的人都叫醒了,來處理這件事。

可憐的木木還在叫,蓋拉辛讓它快跑,可它就是不聽。蓋拉辛預感到要出大禍,他抱起木木跑到頂樓上,把門反鎖起來。

有幾個仆人拿著棍子,一邊用拳頭砸門,一邊嚷嚷:“開門!”

過了一會兒,門一下子敞開了,蓋拉辛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你必須把狗弄走!”管家用手比劃著說。

蓋拉辛用手指指小狗,又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個用繩子勒緊的動作。管家明白了,蓋拉辛要自己處死木木。一個鍾頭後,蓋拉辛穿上他最好的衣服,帶著木木去了個小飯館。他要了一份帶肉的菜湯,捏了點麵包放在湯裏,把肉掰碎,然後將湯盤子擱在地上,然後做了個“吃吧”的手勢,木木立刻低下頭高興地吃起來。

蓋拉辛一邊看著木木,一邊大滴大滴地掉下眼淚,他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臉……

從飯館出來之後,蓋拉辛撿了兩塊磚頭。走到河邊,他帶著木木跳上一艘小船,拚命地劃出幾百米遠。接著他站起身,將兩塊磚用繩子拴上,打了個活結,套在木木的脖子上。他抱起木木,將它舉到河麵上,最後看了它一眼。木木信任地望著主人,不但不害怕,反而輕輕地搖著尾巴。

蓋拉辛轉過臉去,痛苦地皺著眉頭,鬆開了手……

他聽不見木木的慘叫,也聽不見水花濺起的聲音,對他來說,世界是寂靜無聲的。

監視蓋拉辛的仆人跑了回去,向管家報告他看到的一切。管家連忙去找老太太,他說道:“蓋拉辛把狗淹死了,現在太太可以放心了!”

於是院子裏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人們很快忘記了那條叫做“木木”的狗。隻有蓋拉辛變了,他每天陰沉著臉,嘴唇抿得緊緊的,低著頭拚命地幹活,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半年後的一個夜晚,有人看到蓋拉辛背著包袱朝城外走去,他的眼睛憂鬱地看著前方……

從那以後,院子裏的人再也沒見過蓋拉辛,也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裏。

白毛獅子狗

謝爾吉十三歲了,他是個孤兒,從小跟著羅德金老人四處流浪,他們還有一條可愛的白毛獅子狗,叫阿爾托。老人和男孩兒靠表演雜耍維持生活,這些天他們的運氣很差,海邊別墅裏的有錢人一看到他們的窮酸樣兒,就叫他們走開。

“振作些,謝爾吉!看,這兒還有一座別墅!”羅德金老人說。謝爾吉讀著大鐵門上的字:“友誼別墅,外人免進。”

“友誼?”羅德金老人說,“真是個好名字!謝爾吉,阿爾托!咱們得進去試試!”

他們走到別墅陽台前麵的草地上,男孩兒鋪好毯子,老人架好手風琴,準備表演節目。

這時,房間裏蹦出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兒,他不停地尖叫,還躺在地上,胳膊腿亂蹬,一群仆人手忙腳亂地哄著他。

“寶貝兒!別為難媽媽了,喝了藥水肚子就不疼了……你想要什麼?媽媽給你一個金幣!”一位夫人帶著哭腔說。

“不嘛!我……”男孩兒說到這裏,忽然停止了哭鬧,朝陽台外麵看去。

原來是羅德金老人拉響了他的手風琴。

“那兩個叫花子是怎麼進來的,把他們趕出去!”那位高貴的夫人喊。

“不!不!回來!我要!”小少爺高聲地叫著。

“啊,快留住他們!”夫人說。

於是老管家過來對他們說:“快演些好看的戲法兒!”

羅德金老人和謝爾吉回到草地上。

謝爾吉把一個瓶子拋向空中,瓶子翻了幾個跟頭之後,瓶口落在盆子沿兒上,足足立了三秒鍾!接著阿爾托上場了,它先做倒立,還跳了舞。羅德金老人把帽子讓它銜著,說:“去,咱們向老爺要點兒好吃的!”

阿爾托站起來,邁開兩條彎曲的後腿,很有風度地朝陽台走去,把仆人們都逗樂了。

突然,陽台上傳來令人膽戰心驚的尖叫:“我要—我要狗!”小少爺大聲喊。

夫人問:“你的狗賣多少錢?”

“多少錢也不賣!”羅德金老人說,“這條狗養活著我們兩個人呢。”

“我給你一百盧布!或者三百盧布!這些錢你都能開一家小雜貨店了!”

“夫人,這狗是我們的好夥伴,說什麼也不賣!”羅德金老人有些生氣了,“謝爾吉,咱們走!”

他們走了一會兒,有個人從後麵趕上來,他說自己是友誼別墅的男仆。

“聽我說,把狗賣給我們吧,多少錢都行,少爺想要啊!真是沒辦法,兩位幫幫忙!”男仆掏出半根香腸來喂阿爾托。

“要是你們的小少爺要月亮,你們就到天上去摘嗎?”羅德金老人冷笑著問。仆人一聽這話,隻好回去了。

老人和男孩兒爬上山坡,在路邊的樹蔭裏坐下來,吃了點兒麵包。他們都有些疲倦,便躺在草地上睡著了。睡夢中,老人似乎聽到阿爾托在叫,他閉著眼,懶懶地喊:“阿爾托,你要去哪兒?”

不一會兒,謝爾吉醒了,他著急地叫道:“爺爺!不好了!阿爾托不見了!”

一開始羅德金老人不相信阿爾托會丟,可當他在不遠的沙地裏發現了香腸皮,還有狗的腳印,就拍著大腿說:“不會是別人偷的,就是那個仆人,他剛剛用香腸引誘過阿爾托!”

謝爾吉說:“我們去找法官,把狗要回來!”

“找法官?法官和有錢人都是一夥的!”羅德金老人漂泊一輩子,深知窮人和富人打官司,有理也說不清!

“爺爺,我們走!總會有辦法的!”謝爾吉說。

他們忍不住又去了友誼別墅,想再看一眼阿爾托。可鐵門裏靜悄悄的,哪兒有狗的影子!

“孩子,咱們再也見不到阿爾托了!”羅德金老人悲傷地說。

那天晚上,他們住在阿魯普卡村的小咖啡館裏。半夜時,謝爾吉獨自去了友誼別墅,他要把阿爾托奪回來!

謝爾吉抓著鐵門上的鐵欄杆翻進門去,重重摔到地上。他的心跳得厲害,耳朵嗡嗡作響。

“爺爺,我一定要找回阿爾托!”他一邊給自己鼓勁兒,一邊站起身,摸索著來到別墅後麵的一個院子裏。

“阿爾托!阿爾托!”他輕輕地喊。

突然,一陣尖細的叫聲傳進男孩兒的耳朵,這聲音來自院子裏的那個石窖。謝爾吉將頭伸進石窖的通風孔,吹了聲口哨。頓時,狗兒熱烈的歡叫聲充滿了整個花園。

是阿爾托!聽得出它正拚命地掙斷繩索,好衝出石窖,回到男孩兒身邊!

“啊!你還挺會叫!”石窖裏傳出了野獸般的怒吼聲,接著是幾下敲擊聲,阿爾托立即發出長長的哀嚎。

“你不能打它!你這混蛋!”謝爾吉憤怒地喊。

石窖的門嘩啦一聲打開了,一個穿睡衣的門衛狂叫著:“誰讓你進來的?我開槍打死你!”

與此同時,阿爾托像一團耀眼的白光,從石窖裏衝出來,脖子上還留著一截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