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托,快跑!”男孩兒飛也似的逃出院子,身後跟著凶神惡煞的門衛。
謝爾吉記起,鐵門邊的白石牆和柏樹之間有個洞。他朝大門跑去,帶著阿爾托一起鑽進了那個洞。這時門衛趕來了,他以為男孩兒還在前麵,就繼續朝前追去。
他們在圍牆邊繞起了圈子,謝爾吉幾次從大門跑過,然後躲進那個小洞。最後,他實在沒力氣了,絕望地坐到樹下,摟緊了阿爾托,門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這時,男孩兒一眼看到對麵有一段很矮的牆,隻有一米高!他跳起身,托著阿爾托的肚皮,幾乎是把狗扔上了牆頭,接著自己也跳上去。牆外正好有一棵柏樹,他們攀到樹上,一眨眼的工夫就站在了別墅外麵的路上。
幸運的是,門衛並沒有追出來,也許他已經筋疲力盡了。
他們一路飛奔,謝爾吉不時回頭望望,阿爾托則高興地晃著大耳朵,邊跑邊朝男孩兒身上撲。
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們回到了小咖啡館。阿爾托圍住羅德金老人,歡叫著舔他的臉。老人使勁兒揉揉眼睛,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謝爾吉,這是怎麼回事兒?”
謝爾吉真是累壞了,隻聽他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嘟囔著:“爺爺……我說什麼來著,誰都……搶不走咱們的……阿爾托!”
美麗的喬
大家好!我叫“美麗的喬”,是一隻白狗。我和我的女主人住在一起,我愛她勝過愛世界上任何人。現在,我就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
我出生在緬因州的費爾波特鎮,第一個主人是牛奶商,叫詹金斯。那時我和母親住在牲口棚裏,總是挨餓挨打。有一次他喝了酒,用棒子狠狠揍了媽媽一頓,幾天後媽媽就死了。詹金斯踢了我一腳,狠狠地說:“你怎麼不去死?你一點兒用都沒有!”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媽媽就是被他折磨死的!我衝上去對著他的腳脖子咬了一口。詹金斯尖叫著,把我摁在一塊木頭上,用斧子割掉了我的兩隻耳朵,之後又把我翻過來,割下了我的尾巴。我疼得在地上打滾,痛苦地號叫著。
一個路過的年輕人聽到了我的慘叫聲。“你對這隻小狗做了什麼?”他質問詹金斯,就是他把我從那個地獄一樣的地方救出來的。
救我的年輕人叫哈利,他把我送到莫裏斯先生家,在那兒我遇到了親愛的女主人—勞拉小姐。勞拉是哈利的朋友,也是莫裏斯先生的大女兒,她還有四個弟弟。莫裏斯先生是個牧師,莫裏斯夫人是位善良能幹的主婦。
“可憐的小狗!”勞拉剛見到我時,難過得都要流淚了。她把我抱起來,為我包紮傷口,還說:“哈利,那個牛奶商太可惡了,我們去警察局告發他!”
結果詹金斯因為虐待小狗,被處以十美金的罰款。記者們還調查到他用酸臭的菜葉和果皮喂養奶牛,牲口棚更是髒得要命,詹金斯不能再賣牛奶了!
轉眼兩個星期過去了,我的傷好了起來,這多虧了勞拉的照顧和安慰,她有顆金子般的心。在最難熬的幾天裏,她一直陪在我身邊,溫柔地哄我,把各種可口的食物送到我嘴邊。她的四個弟弟也對我很好,他們管我叫“美麗的喬”。
“雖然喬沒有了耳朵和尾巴,但我們依然愛它。”孩子們每次都這樣說。
我開始了新的生活,我不相信還有別的小狗會比我更幸福。我喜歡這一家人,尤其喜歡勞拉,我簡直離不開她。
在新家度過的第一個冬天,我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冒險。
那天晚上,天氣很冷,我正趴在爐邊,貝西·德魯裏來了。這小姑娘就住在馬路對麵,她家大人要動身去看望病重的姨媽,她想讓勞拉晚上去她家陪她,勞拉微笑著同意了。
我要跟勞拉一起去,她卻溫柔地說:“親愛的喬,你不能去。聽話,明天一早我就回來。”接著便關上門走了。我感覺糟透了,在地板上來回走著,還跑到窗邊大聲咆哮。莫裏斯夫人非常驚訝:“孩子們,你們見過喬這個樣子嗎?”
“沒有,媽媽。”男孩們回答。
莫裏斯先生專注地看了我一會兒,然後說:“就讓這隻狗也跟去吧!”
於是我被送到街對麵的房子裏。
貝西小姐給我拿來吃剩的火雞,她和勞拉則坐在桌邊小口小口地喝茶。
過了一會兒,大家要休息了,女仆在火爐旁為我鋪了毯子,可我不想睡在那裏。我大聲地叫著,最後他們不得不把毯子轉移到樓上,放在勞拉小姐的床邊。
勞拉小姐幾乎要生氣了,她說:“你真不懂事,喬!”
可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我是來這裏保護她的,我應該和她在一起。
夜裏我做了個夢,夢見我過去的家,還有詹金斯,他正拿著鞭子追趕我,我嚇得發抖,正不顧一切地逃走……
“當當當……”廳裏的大座鍾響了,我一下子清醒過來,已經是半夜了,兩個女孩兒沉沉地睡著,四下裏一片寂靜。一種不安的感覺籠罩著我,我跳起來,走出房間,像貓一樣溜到樓下,開始了細心的巡邏。忽然,我發現餐廳的門下有微弱的燈光,但馬上又不見了。
我知道這裏的所有人都用過了晚餐,應該不會有人到那裏去。我在門下麵嗅了嗅,的確有一種強烈的氣味,像乞丐身上的氣味,又那麼熟悉……是的,沒錯,是詹金斯!
這個卑鄙的人到這裏來幹什麼,難道他想傷害我親愛的勞拉小姐?
我快急瘋了,我扒著門,咆哮著,跳起來用身體去撞門,那時我已經是隻大狗了。屋子裏一陣忙亂,我聽到椅子倒了,有人似乎從窗戶逃了出去。
兩個女孩子都醒來了,她們站在樓梯上,一臉驚慌。
女管家要聰明得多,她大叫:“屋裏有賊,是狗發現的!”接著打開前門使勁兒喊:“快來呀!警察!快來幫忙捉賊!”
我敢說那就是詹金斯的氣味!我繞到前門衝了出去,拚命地追他,想把他撕成碎片!後來我追上了他,跳上去咬他的腿,他在地上打滾,我看清了前主人那張醜陋的臉。
他憤怒極了,嘴裏罵著髒話,抓起石子砸我,把我往牆上踢,然後朝另一條街跑去。我跳起來跟在他後麵,還把他絆倒了。
他用棍子狠狠打了我幾下,血湧上了我的眼睛。很快他逃到了一座高牆邊,開始爬牆。
我用盡全力咆哮,想把警察引來。為了阻止他,我緊緊咬住他的腿,最後竟被他拖著越過了牆頭!他摔在地上,不過很快就站起來,眼裏充滿仇恨,向我衝了過來。
如果不是兩個警察及時趕到,飛身翻過高牆製服了他,他一定會把我弄死的!
後來事情真相大白,詹金斯交代了一切。因為那些記者的報道,他的牛奶生意徹底完蛋了,他淪落成了小偷。那晚他看到德魯裏夫婦出了門,就去偷餐廳裏的銀餐具。
“他的袋子裏有幾瓶汽油,也許他還想燒你們的房子,以毀掉盜竊痕跡。”警察說。
“那我們很可能都要被燒死了!”貝西小姐說,“你真了不起,美麗的喬!”
在大廳裏,勞拉小姐為我仔細清洗背上的傷口,那是詹金斯用石頭砸的。接著她把我摟進懷裏,輕輕地說:“你永遠也不要離開我,喬。”
因為我不能搖尾巴,就搖擺著身體表達我的心意。我想讓勞拉知道,能為她做點兒什麼,哪怕是付出生命,我都願意。
後來詹金斯進了監獄,我真希望他能在那裏變成一個好人。
這些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一直幸福地陪在勞拉身邊,足足有十二年了!勞拉嫁給了救過我的那個年輕人,成了哈利夫人。如今我們住在一個美麗的農場上,雖然我又老又瞎,她還是叫我“美麗的喬”。就像她說的那樣,我永遠不會離開她。就算有一天我要死了,也要讓她抱在懷裏,靜靜地看著她溫柔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