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啊!”小牛頭說。
漢斯大吃一驚,結結巴巴地說:“你……好……好!”
善良純真的漢斯對這個世界很陌生,他以前從沒聽牛說過話。
“歡迎你來到這裏!”小牛頭繼續說,“如果你不累的話,就給我講講外麵的世界又發生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吧。”
好客的小牛頭
從前,有一對夫婦,他們有三個兒子,老大海達和老二霍拉都認為自己非常聰明,而大家公認最蠢的小兒子漢斯卻是母親最寵愛的寶貝,老大和老二都很嫉妒他。老大和老二長大以後,決定一起出去闖蕩,看看外麵的世界。於是他們就對父親說:“爸爸,給我們每人十個銀幣好嗎?我們要出去看看外麵陌生的世界,也許我們會有好運氣。”他們對母親說:“媽媽,您給我們多帶點兒吃的吧,最好是滿滿的一包熏肉和麵包,我們要出趟遠門。”
母親對父親說:“孩子們長大了,要出去闖闖是件好事,讓他們去試試運氣吧!”就這樣,哥兒倆的想法實現了。
他們整理行囊的時候,弟弟漢斯看見了。他聽說兩個哥哥要去遠行,就說:“我也要去!也給我準備十個銀幣和一大包食物!我也要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父親很不高興地說道:“傻漢斯,你以後再去吧!”母親也嚷嚷著說:“我的乖兒子,你別出去了,家裏多好啊!”
可是漢斯一定要去,怎麼勸說都不行。最後,他終於帶著銀幣和食物同哥哥們一起出發了。
“讓愚蠢的漢斯跟著我們,這個做法太傻了!他應該在家裏乖乖地待著,出來他會吃盡苦頭的。我們走快點兒,他追不上我們,就會自己回家的。”兩個哥哥邊走邊盤算著。這時,漢斯已經落在後麵有一段距離了,他人小腿短,邁不了哥哥們那樣的大步。
看著兩個哥哥越走越遠,漢斯突然大喊道:“哥哥!快過來看看這是什麼。這是什麼東西啊?啊,寶貝!”
兩個哥哥聽見漢斯的話,急匆匆地跑過來,想看看到底是什麼好寶貝,可是那裏隻有一塊碎玻璃被陽光照得閃閃發光。
兩個哥哥一看,失望地罵道:“真是個頭腦簡單的笨家夥!”漢斯無辜地說:“唉,原來不是鑽石啊,太遺憾了!”
過了一會兒,瘦小的漢斯又被哥哥們甩了好遠,根本追不上他們,因為漢斯是媽媽的寶貝,在家裏過慣了安逸的生活,從沒走過這麼多路。
突然,漢斯又大喊起來:“海達!霍拉!你們快來看啊,這次真的有好東西!太棒了!”他一邊高興地喊著,一邊繞著那個地方歡快地跳著。
兩個哥哥以為他真的發現了什麼特別的東西,又飛快地跑過來。這次他們看到了一大堆金龜子,於是又狠狠地罵了漢斯一頓。漢斯天真地說:“我還以為是金幣呢,真遺憾啊!”他兩次喊回哥哥,其實是為了不用快走也能趕上他們。
可是,這個辦法用兩次就不靈了。他們走進一個大森林後,漢斯又追不上哥哥了。他又玩起了前兩次的把戲,假裝發現了什麼好東西,可是兩個哥哥裝作沒聽見,自顧自地走了,很快就消失在樹林裏。
“你們跑吧!”漢斯說,“這樣我就能好好休息一下了。”他坐在一個石頭上,從背包裏取出麵包和熏肉,還喝了一點兒媽媽特地塞給他的酒。吃飽後,他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用背囊當枕頭,呼呼大睡起來。漢斯從沒走過這麼長的路,他感到非常疲憊,睡得很甜。當他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哎呀,真是糟糕!”漢斯想,“天都快黑了,到了晚上,我自己在森林裏怎麼過夜呢?如果強盜來了,他們會把我所有的錢都搶走的。要是來了狼,我的食物也會被吃光的。這可怎麼辦呢?我要是還在媽媽的身邊該多好啊!”
天漸漸黑下來,漢斯害怕得不敢往前走。他自言自語道:“如果待在這裏,隻有我一個人,遇到危險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或許往前走能看見別人,有什麼事也可以有個幫手。不過,我也可以爬到眼前的大橡樹上,這樣強盜就看不見我了,惡狼也爬不上來。”
說幹就幹,漢斯馬上爬上大樹,坐在樹杈上四處張望。他發現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大房子,房子裏還亮著燈。
漢斯高興地大叫:“我真是個笨蛋!再往前走幾步,就可以住進那個漂亮的旅店了!我兜裏裝著十個銀幣呢,還用在樹上過夜嗎?”他趕緊從樹上跳下來,朝亮著燈的房子走去。很快,他就到了房子前。這房子特別寬敞,卻看不到有生命的東西。房子的門大敞著,燈光把裏麵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各個房間的門也開著,可連半個人影也沒有。一個房間的桌子上,擺著葡萄酒和一大盤麵包,還有油煎餅、烤肉、乳酪等許多食物。另一個房間裏有一個漂亮的搖籃,裏麵有一個非常可愛的小牛頭。漢斯看了一下,嘟囔著:“多好的小牛頭啊!可惜是生的,我最愛吃烤牛頭了。”這時,小牛頭突然睜開了雙眼。漢斯嚇了一跳,沒想到它還是活的。
“晚上好啊!”小牛頭說。漢斯大吃一驚,結結巴巴地說:“你……好……好!”
善良純真的漢斯感到很陌生,他以前從沒聽牛說過話。
“歡迎你來到這裏!”小牛頭繼續說,“時間真是太漫長了,終於盼來了一位客人。你趕快坐下,隨便吃點兒東西吧。你也可以在那邊的床上休息。如果你不累的話,就給我講講外麵的世界又發生了什麼好玩的事情吧。”
讓我講講外麵的世界?漢斯心想,要是我告訴它我什麼都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收尾呢?它是一整頭牛還是隻是一個小牛頭呢?它會不會從搖籃裏跳出來?它的樣子看起來很善良,應該不會咬人吧。
漢斯吃過可口的飯菜以後,沒有和小牛頭談話,因為他實在太累了,一覺就睡到了天亮。第二天早上,漢斯的衣服被人洗幹淨了,早飯也放在了搖籃旁邊,小牛頭親切地向他問好。吃過早飯後,漢斯開始講故事。他先講了自己周圍的人,包括父母和親戚,然後講到他家的牲畜,還有他家的小花園。
小牛頭成了漢斯最熱心的聽眾,有時,小牛頭的藍眼睛裏會掉下淚珠或者從嘴裏發出一聲歎息。漢斯一直講到了他們的村子,村子裏的人和土地。
漢斯覺得非常吃驚:自己居然知道這麼多事情!然後,他又講了許多他小時候聽過的童話。講著講著,漢斯想起自己還懂點兒音樂,於是拿出帶在身上的口琴吹了起來。小牛頭高興地睜大了眼睛,搖著金黃色的耳朵,表示自己的讚賞。
過了不久,小牛頭敏銳地發現,漢斯想家了。於是,它對漢斯說:“我的好客人,你想家了吧?我希望你以後還能來這裏。那裏有一根手杖,你用它敲敲衣櫃,從櫃子裏選一件最漂亮的衣服。那邊是馬廄的門,你挑一匹最好的馬。這個箱子裏放著錢和一支魔笛,迷路的時候吹響魔笛,就會有動物給你帶路。”漢斯按照小牛頭說的準備好一切,便離開了好客的小牛頭。
在這段時間,漢斯那兩個聰明的哥哥花光了所有的錢,灰溜溜地回到了家鄉。
不久後的一天傍晚,一位穿戴得像貴族的年輕人走進了漢斯的家,他親熱地摟住漢斯父母的脖子,高興地說:“噢!我親愛的爸媽,你們的乖兒子漢斯回來啦!”大家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真的是那個又傻又笨的漢斯。漢斯和父母生活在一起非常幸福,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他有些想念好客的小牛頭,於是,他給父母留下許多錢就上路了。他要去森林裏找小牛頭,因為小牛頭不但熱情好客,還會講話,漢斯決定和它成為永遠的好朋友。
漢斯在森林裏迷了路,魔笛幫助了他,他很快就來到了那座宮殿。“熱烈歡迎!我的朋友,你來得正是時候。”小牛頭高興地說,“請你幫我一個忙,這關係到我的命運和你的幸福。”漢斯認真地聽著。小牛頭繼續說:“現在你把這個搖籃和我一起搬到廚房去。”漢斯說:“好的,樂意效勞!”說著,他把搖籃搬到了廚房。小牛頭又說:“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了,你不要害怕。你把我身上的被子掀開。”漢斯掀開被子一看,太可怕了!小牛頭的脖子後麵竟然長著胳膊粗細的蛇身。“你把我從搖籃裏抱出來,放到砧板上,然後一刀砍下這條可惡的肉辮子。”漢斯膽戰心驚地舉起刀,對準蛇身砍下去。一滴血沒流,蛇身消失了,小牛頭變成了一位美麗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