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卷 第02章 第二章(1 / 3)

標題

喜歡拿“我雖不是什麼聖人君子”當作開場白的心理“我雖不是什麼聖人君子,但絕不會撒謊。因為那對一個人來講是最低級的行為。”

世上有很多人會講出這種話。

我覺得他們未免對自身的自我表現欲也太沒有自覺了。

他們太過期盼自己表現得令人稱道,所以總是毫不猶豫地將華而不實的大話掛在嘴邊。

為了將自身的高潔以全無風險的方式進行宣傳。

——讓我告訴你們一個真相。

“我雖不是什麼聖人君子,但絕不會撒謊。因為那對一個人來講是最低級的行為。”這種話,和主張“我是個從不撒謊的聖人君子”是完全等效的。

想讓他人覺得自己高潔。又不願因為親自主張而被當作傲慢的人。

兩重欲求融合在一起,就產生了華而不實的空話。

比起玩弄這種詐術,你們難道不覺得還是主張“我是個高潔的人”更痛快一些?

本來,一個人的為人僅能通過其態度來證明。因此當一個人將“從不說謊”化為言語試圖讓其眾所周知時,此人就活該惹上“自視高潔”的罵名。

所有主張“我雖不是什麼聖人君子,但絕不會撒謊。因為那對一個人來講是最低級的行為。”的人類全都有罪!

炎熱對小早川千尋來講不成問題。

不畏炎炎夏日與尚未配備空調的舊社團室大樓,她每天馬不停蹄地來回奔波。

之所以如此奔波,十分忙碌自然是原因之一。

班代的工作確實相當繁重。

起碼比起網球社團的活動要辛苦多了,飯嶼直幸想。

而與此同時,博客的更新卻也從不落下,不能不令人敬佩。

氣溫逐漸開始連連超過30℃,終於在昨天四舍五入突破了40℃的大關。

氣象台也接連發布高溫日預告。

教室裏有空調。學生們全都麵帶笑容。

然而學生會室及班代會議室由於位於舊社團活動室大樓,沒有空調可用。學生會和班代會的成員因而全都顯得煩躁不安。

聽說建築時甚至沒有使用隔熱材料。

每個社團活動室內都有兩台電風扇。

根本一點用也沒有。

直幸打開門的同時,一陣熱浪從室內撲麵而來。

“天哪,裏麵難道開著吹風機!?”

“呀,這不是飯嶼君麼。午間訓練結束了?”

班代會議長抬起滿頭大汗的臉問道。

“是啊……不過其實我是中途跑掉的啦。那個,怎麼我覺得室外還更涼快一些?”

說著,將打開的門用固定器定住。

外麵也已經夠熱了,可與室內一比居然還算涼快。

果然,隻見室內一群看上去就覺得腦子已經被燒化大半的家夥,正以幽鬼般的步伐徘徊著。

直幸拿了把折疊椅,占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

還得將業務進展狀況記入文件才行。直幸從放置文件的硬紙箱中找出了貼著“一B”標簽的兩本資料。

打開,找到夾在裏麵的文化祭作業進展管理A表。

學校的文化祭是在九月召開,因此由於需要提前準備,暑假之前學生會的工作量會一度達到峰值。

為了更高效的進度管理,由學生會長製作分發給每個班的作業進展管理A表中,記載著三十項以上的“應做之事”。每個項目後都有一個空欄,當工作完成時學生會長將在上麵蓋章。這是被稱為學生會集章活動的每年的慣例。

一年B班的A表上,還連一個印章都沒有。

事態緊迫。

直幸用自動鉛筆在總算有了眉目的一個項目旁畫了個印。然後在附件的欄中也畫上印,再將準備好的附件夾入專門的提交用的文件夾內。接下來得在24小時內讓學生會長進行核對。

終於完成了第一個項目。

直幸偷偷瞄了一眼身旁正在進行工作的同僚手邊的文件。同樣是A表。已經有7個印章。

挺厲害啊,和我換換吧。和對方還沒有親密到足以開此類玩笑的地步。最近終於開始融入其中,進行寒暄也能得到回應,但還遠沒有“同伴”的感覺。

學生會和班代會的成員中有不少刻板的人,他們對遲遲加入的直幸沒有什麼好印象。

歎氣。

翻過A表,下麵夾著另一張名為B表的文件,上麵有六十項以上的“應做之事”。B表由正班代小早川負責。

印章數是八個。考慮到分母的大小,並不能說十分順利。

“啊,飯嶼君,剛才美化委員會那邊的人,說你們一年B班的委員又無故缺席了。說起碼得來拿一下議事錄的複印。嗯?說來一年B班的美化委員已經選出來了嗎?”

“不好意思。我過會去找他們拿。”

直幸從事務桌上堆放的幾疊文件中各抽了一張帶出會議室。然後前去拜訪同樣位於舊社團活動室大樓的美化委會議室。

“是一年B班的麼。來給你,議事錄的複印件。上麵寫了,別忘記把傳單拿到教室裏公示。還有總是無故缺席很讓人困擾呢。請盡量不要這樣。”

是,非常抱歉。隻能連連低頭賠禮。

“還有,一年B班什麼時候才能決定正式的委員?現在已經七月了哦?打算怎麼辦?”

不是打算怎麼辦的問題,而是根本就沒得打算。這句話沒有說出口。

一回到教室,直幸就跑到名為三上的女生桌邊。

“米卡米卡(愛稱)(注:三上在日語中讀作“米卡米”),你好像請假沒去美化委員會哦?”

三上正和幾個親近的女生圍著桌子,用彩色紙巾DIY紙薔薇和紙手鐲。

“啊~飯嶼~你看這個怎樣?可愛嗎?會不會心動?”

由於飾品掛件一類被禁,所以她們正試圖利用一切允許攜帶的物件將自己打扮得時尚一些。真是打動人心的努力。難怪努力的“努”字是寫成“女”生“又”在費“力”了。

“……超可愛的說。”

“真的?”

“和美化委員會真的超搭耶。所以說,今後就拜托你囉。下周二有個討論會。”

“嘸啾~”

三上不開心地撅起了鴨子嘴。刻意的。除了少部分例外,人不可能自然地做出這個動作。如果不是有意去做,就無法形成這個形狀。直幸自己也是個常常表裏不一的人,但他卻對扮鴨子嘴的行為有著生理上的厭惡。

“飯嶼你騙人家啦。”

三上的嘴撅得更高了。

“美化委員會才不是什麼研究化妝品的委員會呢。根本就是個把掃地當活動的社團嘛。”

“對~不起哦。”直幸不為所動。“我弄錯了。”

“錯得也太~過分了啦掃除什麼的太莫名了啊。”

“確實很莫名呢~不過做下去的話很快就會覺得有趣起來。還有減肥效果呢。”

三上板起臉,聲調也低了幾度,不再使用那種做作的聲音。

“抱歉,我不想做了。”

“唉~不幹了~?啊、說起來,之前不是已經給過你餐券了?這樣。就是已經預支了報酬啊,這樣。”

直幸並沒有諷刺她的意思,說話時也是想盡量友好一些,但三上卻顯得更加不高興了。

“飯嶼,最近變得很羅嗦耶,沒意思。”

“……抱歉,可能是最近太忙。不過真的,三上你如果能接下美化委員的工作那可幫我大忙了。那邊的家夥應該都挺親切吧?”

“才沒有呢。本來也是想說交些朋友啊,結果根本沒戲。他們全都無視我。”

“確實很辛苦呢,我懂我懂。”

你就不能忍忍麼。半句話憋著沒說。

“所以人家不想幹了嘛~不好意思咯,昨天份的工錢還你。”

說著,三上掏出學生食堂的餐券存根遞給直幸。

“不是已經用過了麼。”

“因為吃過了喵~?”

三上惡作劇似地吐了吐舌頭。

直幸露出太陽般的笑臉。

然後走出教室,走進廁所,朝著堆放掃除用品的櫃子狠命猛踹一腳。

以打工的形式雇傭選不出來的委員,也就是所謂的苦肉計。

找到班裏那些性格很現實的家夥,跟他們談好條件,才總算搞定了三名委員,但直幸完全沒料到他們竟然如此散漫。

全體放棄了職務。

直幸不得不向三個委員會一一道歉。

如此悲慘的經曆真是打從出生頭一遭。

再加上還得做善後處理。在下次委員會召開前必須再選出三人。絕對沒門。真想幹脆把一切都拋開算了。

午後的講義,直幸全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偶爾看了看身邊,才發現小早川不見了。早上應該還在。真是那樣麼?自己的時間感覺好像也變得難以信賴。仔細一看,她的書包還掛在桌邊。

第五節是班主任的課,下課後直幸跟出教室,攔住班主任追問。

“……小早川她因為學校的工作時間不夠,所以開了特例,算她早退。”

吞吞吐吐的模樣讓直幸起了疑心。

“難道她請假沒來上下午的課,而是去幹班代的工作?”

“呃,唔是啊……算是一個特例。”

原來還有這一手,真是萬萬沒想到。

請假不上課,相比社團請假或者早退還稍微讓人好受一些。

“那我可以嗎?”

“不行不行。”

前熱血班主任皺起眉頭擺了擺手。

“要是大家都這麼說那可怎麼辦。不管怎樣那隻是特例。”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拜托您了!”

“噢噢,唔……飯嶼,沒想到你也挺熱血的……”

再三請求之下,終於得到了應允。

於是,直幸利用學校活動特權缺勤了第六節課,徑直向舊社團活動樓走去。

學生會室和會議室全都上著鎖。

“太大意了。”

仔細想來,也是當然的。為了不讓這裏成為學生逃課的溫床。

那麼千尋到底是在哪裏進行工作?

說起來。

從頭腦的角落喚起了某段記憶:千尋保管著備品倉庫的鑰匙。

結果她為放置在裏麵的那些花了經費購買,卻僅僅使用一次就被塵封的物品的數量之多而在自己的博客上大放厥詞。所謂無能的規劃,所謂將鈔票扔進廁所的行為,對啦對啦全都是愚民所為。

備品倉庫是屬於文化祭實行委員會的領土,為了搬運上的便利而被劃分在一樓的角落。

毫不費力地轉動了門把,千尋果然在裏麵。

“小早川同學?”

出聲喚她之後才發覺到自己的失敗。

千尋“咦?”了一聲轉過身。

隻見她正站在更衣鏡前,頭戴一頂極為特殊的裝飾道具。貓耳帽。

仔細看的話,會發覺還有條貓尾巴從她的裙底伸出來。

直幸作為男生,對那條被百褶裙掩住的貓尾巴根部究竟連接到何處有些在意,但他決定不要考慮太深。

本來應該是忙到死,正因此才缺勤了下午的課來處理工作,現在卻戴著貓耳到底是想怎樣?不過直幸並不打算為此責備她。對此他絲毫未抱有如同對待鴨子嘴那般的厭惡。背著他人這點讓他感覺不錯。

直幸認為,心靈的換氣對任何人而言都應該是一項神聖的儀式。

本想立刻退出房間。然而,當一個人目擊了太過難以置信的光景時,會好像被按了停止按鈕一樣。直幸保持著打開門時的姿勢僵在原地。

“……呼、哈……”

千尋有些呼吸困難的樣子。

“……呼、哈……”

直幸也感到呼吸困難起來。

機會已經錯失。

眼下已不是一句“呀千尋,我是不是打擾你了?”“討厭啦小直!不是你想的那樣啦,人家隻是鬧著玩而已嘛!”就能收場的狀況了。

“哈、呼啊……哈……嗝、嗝……”

就像止不住打嗝似的,千尋的呼吸變得紊亂。連帶著直幸的橫膈膜似乎也開始“嗯、嗝……呃唔……”地抗議起來。兩人四目相對,攜手飛進了一個尷尬得沒法收場的次元中。

“哈哇……”

“哈哇哇……”

“哈哇哇哇……”

“哈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兩人的慘叫聲在此刻完美地同步。

““哈哇啊啊啊啊啊啊——————————!!””

貓尾巴其實隻是用類似繩子的東西固定在腰上而已。

並未采用插入式,真是可喜可賀(大人的笑話)。直幸在內心的日記中如此寫道。

偷偷瞟了一眼千尋的側臉。

對那一刻之後發生的事,記憶有些模糊。

唯一記得的,是千尋一頭亂發地飛撲過來。

後腦好像挨了一記。眼前一片漆黑,然後便倒地不起。

類似於貧血時的症狀,正當直幸兩眼一抹黑感覺有些害怕時,他察覺到千尋就站在身邊,接著他便聽到諸如“怎麼辦……必須要消除記憶……腦葉切除手術……?”之類口氣異常嚴肅的自言自語。於是直幸緩緩地坐起來。

“哎呀,我為什麼會在這兒?什麼都不記得了。呀呀,這不是小早川同學麼?”

“……”

千尋死死地盯著直幸的臉。

握在她手中的扳手叫人不寒而栗,所以直幸盡量不讓那玩意進入自己的視界。

“歡迎你 這裏是

備品倉庫。”

千尋說了句電玩遊戲裏村民A的台詞。

之後兩個人若無其事地開始工作。

備品倉庫其實意外的涼爽。非常通風。

“小早川,文章這樣寫可以嗎?”

現在,直幸正在幫忙為必須提交給圖書委員會的意見書打草稿。

千尋以險惡的目光掃了一眼遞來的文件。

最近直幸察覺,她這種目光並不是由於內心的煩躁。千尋進入到認真模式時總會變成三白眼的樣子。

“還不錯吧?飯嶼君的文章寫得很坦率易讀。幫了我不少忙。”

那是因為小早川你寫的東西總是尖刻辛辣又天生地帶有嘲諷的意味啊。

險些說出口。

剛剛讀到她寫成的草稿時,考慮該怎樣將如同前述的那些感想包上糖衣再轉達給他人真是一大課題。

好不容易才以溫和的筆觸將千尋想表達的真意包裝好,而她自己也終於承認“我寫的文章,可能確實有點刻板呢”,直幸於是充當起她的代筆。

會如此刻板也是萬不得已。

本來意見書應該是全班同學意見的總結。然而,即使千尋在短班會上固執地要求同學們提出,最後仍然沒有哪怕一張調查表被交還。無奈之下隻好將直幸和千尋的意見當作全班整體的意見充數。

最近的工作越來越有這種傾向。

到最後。

再也沒有人願意接下班委的活。

為什麼他們竟會如此頑固,一度也曾逸脫軌道的直幸反而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結果千尋不得不暫時兼任體育祭實行委員、文化祭實行委員、風紀委員、圖書委員,事態變得不可收拾。

前途一片黑暗,完全是破滅式的妥協方案。

像這樣安排必然會漏洞百出。美化委員的事件就是一例。

最辛苦的,是由此引發的種種問題都不得不由兩人來彌補。

“唉,也難怪會想緩口氣呢。”

“你說什麼?”

“不,沒什麼。啊,說來有個事得向你報告一下。”

不得已地還得為她再增加一項負擔。

她才剛剛歇口氣,這讓直幸內心有些愧疚,但還是進入正題。

“實際上,關於我負責的三個委員會……”

千尋兼任四個,而直幸則分擔了其餘三個委員會的工作。

美化委員、保健委員、選舉管理委員是由直幸負責的。

為了保證會議或作業的日程安排不會撞車,千尋做了如此的安排,理論上即使隻有一個人也能出席所有的會議。她確實很有才能。

然而直幸還得參加社團活動。

因此才決定起用雇傭軍,用餐券來雇用臨時的委員。甚至期待假如運氣好的話,就此讓他們成為正式的委員。

結果失敗了。

“是麼。果然不行啊。”

千尋似乎早已料到,因此並未顯得驚訝,但聲音裏還是滲入了幾分疲勞。

“該怎麼辦?看來也找不到能替代的傭兵了。”

“飯嶼君,你最多能接下三份工作中的幾份?”

要是能說出全部交給我,那自己恐怕在千尋那裏能加不少分吧,直幸想。與千尋結為搭檔之後,還沒有什麼事件能夠如同第一天的告白那般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不幸現實卻是這樣的。

“……抱歉。因為有社團,所以一份也接不下。午間是自主訓練所以可以抽身,有會議的話打個招呼說練習遲到一些那倒也能參加。但顧問老師也差不多容忍到極限了。”

千尋的表情變得愈發緊繃。

“那麼,就隻好拿出最後的手段。”

“那個麼,就是那個輪班安排。那個恐怖的……本來想說起碼要避免那種局麵啊。”

“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吧。”

“可是……”直幸欲言又止。

最後的手段。

是千尋以她那幾乎可稱為藝術的事務處理能力所推導出的特殊分工安排。

目前為止,七個委員會中兩人分別負責四個和三個。

不再針對各個委員會分擔負責,而是對所有工作進行統合分工。

比如直幸純粹負責出席七個會議,實際工作則全部由千尋負責。當然到具體實行時會按更加嚴密精細的時間表進行細分。

“考慮到過密程度,不論以多麼高的效率組織,最後都會變成爭分奪秒的狀況吧。”

凝視著自己作成的日程表,千尋如此說道。

“這樣弄,都已經算不上是某某委員了呢。而是美化委員的會議負責人、風紀委員的巡視負責人之類了。太繁雜了。”

“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我有個小想法。既然是非常狀況,不如找其他班的人幫忙如何?”

“啊?你是說……”

“傭兵。從其他班裏雇。用餐券。”

千尋的眼鏡陰暗下來,肩膀開始哆嗦。

“簡……簡……”

“尖吻蝮蛇?”

“簡直難以置信!”

千尋一聲怒喝,嚇得直幸不由得踉蹌幾步。

“竟然想找其他班幫本班善後,豈不是一樁奇恥大辱!”

“就那麼在意麵子嗎?”

“廢話。這簡直、簡直是!”

千尋幾乎像字麵一樣氣得七竅生煙。看來她是真的發火了。從她連珠炮似的斥責中偶爾還能聽出什麼“絕對正義”、“真正的道德”、“啟蒙”之類絲毫感覺不到寬容之心的單詞,真叫人無奈。平時總是一副酷酷的樣子,現在的形象確實少見。

“真要執行精確到分的安排麼,有點吃不消啊。”

一邊歎氣,直幸一邊隨手拿起剛才的貓耳帽戴到頭上。

“唏!”

千尋以忍者般迅捷的動作將之奪走、然後間不容發地扔進原本用作收納外皮大大地寫著“萌⑥”的紙箱立馬關閉箱蓋用膠布封死再把整個箱子塞進牆邊堆積如山的備品之中。

“至於嘛?”

“閉嘴!”

調整了一下呼吸,千尋搖身一變換了個沉著冷靜的口吻說道:

“……我會重新製作一份嚴密的時間表。”

“可是,不管多麼嚴密,還是難免出現漏洞吧?”

“以眼下的情況確實沒辦法十全十美。但委員會的工作中也有重要度比較低的,就利用有計劃地缺席來勉強應對。你先做好覺悟,接下來可是得表現出五髒六腑的大活躍才行。”

是三頭六臂啦小早川同學,但直幸並未吐槽。他正在考慮別的問題。

實際上直幸並不認為那地獄般的時間表能夠堅持多久。

他也看出早晚會落到心餘力絀的地步。

但即使那樣,就算班級陷入一片混亂,與千尋的關係也不會就此消滅。

因此本來他是不想說的。然而,

“太不現實了。”

他還是將這句搞不好會暴露自己真意的話語說出了口。

“那難道要死心放棄一切?”

反駁含有幾分怒意。

千尋對惡意想當敏感。所以本來想盡量避免陷入爭吵,到頭來卻由於自身的不成熟還是無法完全隱瞞本意,直幸自嘲地想。

“可說實話,現在難道不是已經漏洞百出了嗎?”

如今一年B班所處的,可以說是非常狀況。

所以還不如幹脆放棄,讓學校、學生會或者政府什麼的來負責重建算了。

“你這是失敗主義。”

“不管什麼事,總會有辦不到的時候啊。說實話,我覺得現在差不多是時候了。”

“飯嶼君你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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