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妙香畢竟是成名多年的魔頭,內心盡管惶駭不已,表麵上仍裝得異常冷傲,說道:“鴻蒙禪師,你們消息何來?”
此時,天欲教下香主,以及峨嵋門人,都被這驚人言語所吸引。一律不自覺地停止搏鬥,頌聽兩人對答。
鴻蒙禪師寬闊的肩膀微微一聳,冷蔑地說道:“淩妙香,你不覺得這話問得有點多餘?”欲潮堂堂主淩妙香,老臉一紅,說道:“就算你知道第二批行動人員名單,又有何用?總之,峨嵋覆滅,隻是旦夕間事。”
鴻蒙禪師和不在意地說道:“別以為你今晚得了便宜。其實,也許黑湖‘天欲宮’土崩瓦解,咱們峨嵋派仍舊屹立亦未可知!”
淩妙香道:“說大話是不要本錢的,你也不看看資派門下弟是何等角色!僅憑本座率領下的各位香主,貴派便落得此般狼狽,如果真的百尺飛劍綠發紅須更甘為我來了,貴派恐怕早巳沒有一個活口,峨嵋山怕不夷為平地。”鴻蒙禪師幾乎不能按捺住胸的憤怒,當他的眼光,發現門下受傷的僧眾,是那樣渴望獲得休息與療治,不禁心腸一軟,說道:“但是,現在如何?老衲說過百飛劍綠發紅須叟甘為我不會來了,說不定早已斷羽而歸。
“施主如今孤軍深入,老衲卻可斷言,後路已被截斷,汝等已成釜底遊魂,離死不遠。”
淩妙香哪裏肯信,說道:“原道上,尚有何人,敢將甘堂太原虎須。”話聲未落,隻見一條黑影,從山下飛掠而上。眾人舉目望去。那人落地之後現出身來,竟是一個姿色妖媚的婦人。
這妖媚婦人才一現身,欲潮堂堂主淩妙香,胸上泛起一片得意神采,向峨嵋鴻蒙禪師說道:“鴻蒙,讓我介紹,這位女俠,便是巫山之鳳蕭綠蝶,現為本都四大巡查使者之一,也就是百尺飛劍綠發紅須叟甘為我堂主一同前來攻山的高手。
“人說出家人不打誑語,老和尚卻想以謊言惑眾,苟延殘喘,哈哈!哈哈!”
他竟是笑聲不絕。
這時,不但鴻蒙撣師為之極為驚駭,就是千裏迢迢趕來報訊的丐幫無影神丐,也大為困惑,甚至惶惑不安。暗自思忖:“莫非飛天玉龍彭軒與彩雲仙呂良轅,均遭不測,死在百飛劍綠發紅須叟片為我劍下,或者是去遲了,沒有攔截得上……”
他心念本落,巫山淫風蕭綠蝶,水蛇腰肢一扭,蓮步輕移,卻向欲潮堂堂主淩妙香麵前行去。
並在他耳畔一陣絮絮低語,宛如一對戰地鴛鴦。
隻見淩妙香麵色先是驚訝,繼而泛起一絲凜駭,跟著搖搖頭,顯得神色異常慌亂。
峨嵋掌門鴻蒙禪師,雖不知巫山建風蕭綠蝶講些什麼,預料必與百盡飛到綠發紅須叟有關。
果然,欲堂堂主淩妙香,扭轉頭來,向著他說道:“鴻蒙,本堂主因另有要事,必須離去,讓爾等多念幾卷經,下次再來索取吧!”
不待老和尚答言,立即下令撤退。
頃刻之間,巫山淫風蕭綠蝶,與欲潮堂堂主淩妙香連同率領下的十位高手,去得一幹二淨。
玄因長老念了聲“阿彌陀佛”,說道:“這些殺人魔王,已夠叫人頭疼,現在又聚集一處,不知要把這莽莽武林,鬧成什麼樣?……”
峨嵋掌門鴻蒙撣師道:“此事如非路大俠前來報訊,事先有備,恐怕今宵傷亡還不止此。”無影神丐路明謙遜地道:“這算什麼?依叫化看來,峨眉這場浩劫,得以避免,應該感謝飛天玉龍彭軒夫婦,如不是他倆能及時將百尺飛到綠發紅須具都截住,此時峨嵋恐怕已無一個活口了。”
事誠屬實,無影神丐路明話雖說得有點欠妥。但他一副坦蕩蕩的神態,是以在場之人,會都默認。
鴻蒙禪師仰首望了一下天月色,吩咐門下,將死者掩埋,傷者抬回療治。
無影神丐路明,因為幫主小靈乞年紀太輕,自己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必須返回萬縣,遂向峨嵋掌門吉辭離去。
且說天欲教下徒眾,星跳丸擲般,從一條秘道撤離峨嵋,奔行未久,隻聽得一聲清嘯,起自山麓,跟著月光下,飛起兩條人影,迅逾電掣虹飛。
巫山淫風蕭綠蝶玉容一變,壓低嗓急遂呼道:“從速隱蔽!”群邪紛紛鼠伏林莽草叢,她則拉著欲堂堂主淩妙香,躲在一方巨石之後,直待那兩條影完全消逝,方始抬起身形,然後說道:“幸而咱們見機得早,沒有被那兩個怪老頭瞧見,否則,咱們一個也走不了!”欲堂堂主淩妙香,象他這罕絕高手,隻要一入目,便能瞧出那兩人身影,功力深不可測,難怪百尺飛劍綠發紅須具等沒有討得好去。蕭綠蝶之言,看來絲毫沒有誇張了。
他念頭才落,巫山淫鳳在他麵前吹氣如蘭般說道:“淩堂主,走吧!別被兩個怪老頭追來,豈不又是惹厭!”淩妙香低喝一聲:“快走!”雙肩一晃,宛如夜鳥投林,激射而去。
巫山淫鳳蕭綠蝶,以及其餘十位高手,也跟著緊隨其後,回返苗疆!
直待遠離峨嵋,欲堂堂主淩妙香,方始詢問巫山淫民,百尺飛劍綠發紅須叟甘為我鍛羽之由。
巫山淫風消笑一聲,說道:“你急什麼?晚上!告訴你好啦!”
淩妙香嗬嗬一笑,說道廣這一天的日有多長呀!難道就不能提前一些前?”
巫山淫風蕭綠蝶給了他個媚眼,意味深長地說道:“那怎麼行……”
欲潮堂堂主淩妙香,向著前麵奔行的二匹健馬掃了一瞥,然後縱聲大笑道:“綠蝶,我同意。”
這一雙色徒淫婦,就這麼三言二語,訂下了晚間的幽會。
是晚。
位於川滇邊隻是的雷彼,一家豪華大旅邪,第三進院落,綠滿窗前,滿室春光。
在一張紫檀木床椽上,坐著一男一女。
男的年約四旬;麵孔白皙,長著一個鷹勾鼻,雙眸閃射著殘酷與淫邪的混合光芒,作儒生打扮。
女的綠雲披肩,姿態冶曆,尤其那一雙水汪汪的秋波,令人如飲迷藥酒一樣為之沉醉,臉上泛起如紅級般那樣的紅暈。
不知是這仲夏之夜,溫度太高,或是她故意將酥胸暴露,她那襲羅衫,鈕扣關解,看來風流已極,任何人見了,都想要摸觸,而忍不住有一種入地獄的感覺。
坐在她旁邊的男人,果然不老實起來,而且那樣大膽,竟是采取迂回攻勢,——後攬腰,一手從胸襟內侵入。
女的非但沒有發怒推拒,反而嚶嚀一聲,投向那年儒生懷抱,星眸半閉,嬌喘噓噓。接著妖軀一顫,嬌聲罵道:“妙香,你這麼窮凶極惡幹嗎?”
欲潮堂堂主妙香,並沒有因這女的一罵,途停手,反麵從東峰之巔,淩空虛渡,那雙手掌忽又落在西峰,嬉皮誕臉地說道:“綠蝶,咱們既是有意人,又何必猩猩作態?”態字一落,便又急轉直下。
巫山淫風蕭綠蝶,輕輕地在他胸脯上拍了一下,妖聲嗔道:“那麼,你適才可不說詞?”
淩妙香竟是毫不考慮,將頭畫了個圓圈,道:“適才是,登東皋以疏嘯……”巫山建風笑得花枝亂顫,說道:“閣下究意秀才出身,三句不離本行。我問你,關於百盡飛劍綠發紅須叟甘為我斷羽之事,你是否要聽?”
淩妙香哪有不高興聽之理,說道:“說吧,這在這裏洗耳恭聽!”
巫山淫鳳道:“不行,你這麼動手動腳,容易擾亂我的思緒,你如果真要聽的話,就得規矩一些,本姑娘自即刻起,宣布戒嚴。”
言訖,又是一陣吃吃妖笑。
淩妙香道:“得啦!象我什麼地方不可通行?戒嚴又有何用?”
巫山淫鳳蕭綠蝶撒嬌地說道:“我就是不要嘛!”
她搬出女人的看家法寶。
淩妙香此時,雖被巫山淫鳳煽動起欲念,但卻遠不敵他欲知道百尺飛劍綠發紅須叟甘為我鍛羽經過,於是,他讓步了。說道:“綠蝶,在下同意了!你就趕快講吧!”
巫山淫鳳時呼一笑道:“什麼在下在上?難道你竟想雄伏,要我雌飛不成?”
淩妙香道:“然也,這叫做顛鴦倒鳳。”
巫山淫風蕭綠蝶,心想:“這位昔日的百花教主,果真不愧是花叢老手,善於**。”說道:“想不到你竟是這般油腔滑調,討厭。”
淩妙香道:“妙人兒,別隻顧說廢話,書歸正傳,我要聽你講了他的故事。”
原來,百尺飛劍綠發紅須叟甘為我,自從奉了教主金背釣叟苗天傑之命,自苗疆黑湖,直上四川,準備一鼓掃蕩峨嵋。
先一批北上的,既然有著欲潮常常主淩妙香,率領十位高手,走在前頭,他自然不便帶四大巡查使者,太湖黑由漁隱裴衝,巫山淫鳳蕭綠蝶,飛天夜梟烏小雲,生死判範輝等太過落後。
然而,他們這一行人,卻出了問題。
因為四男一女,粥少僧多,而且每個人都有著特別背景,例如:百尺飛劍綠發紅須叟甘為我,身膺領隊之職,在他看來,他必須享有特權,將巫山淫風蕭綠蝶予以獨占。
可是,象巫山淫鳳這種騷狐狸,對於男人,胃口特大,竟是多多益善。單是一個老頭兒哪會滿足。
因此,她不久便勾搭上了太湖黑心漁隱,生死判範輝,同時,她把小教主飛天夜梟烏小雲,也一並成了入幕之賓。
這一來,便熱鬧了,四個男人,各不相讓。
太湖黑心漁隱裴衝,仗著是教主的同鄉,毫不買帳,而生死判範輝,又與金背釣叟苗天傑有著親戚關係,更是有恃無恐,至於飛天夜梟烏小雲呢,卻是天欲教主唯一愛徒,綠發紅須叟,既是被派為領隊,再窩囊,也不致屈下低頭,一路之上,大鬧其別扭。
先是從暗裏互鬥,繼之變為明爭。
他們愈是鬥得火熱,巫山淫風蕭綠蝶愈是芳心湧起歡欣與驕傲。
她對這四個男人,雖有胃口,但卻並無深厚的興趣,不過,經此一來,她的身價,大是提高。
然而,他們這一行人,一過泥溪場,還沒有到達犍為,便與前麵的欲潮堂堂主淩妙香脫了節。
綠發紅須叟甘為我,因有責任在身,遠比四巡查使者心急,便欲兼程趕上,以免接應去遲,貽誤顛覆峨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