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久和朵朵收到布庫轉交桑菓的電話後,去了桑菓家,交給了桑菓。一隻是桑菓原來那隻舊電話,另一隻是布厙調換了的桑菓那隻電話。
太陽園場的空氣非常新鮮,50朵的陽光更是迷人,溫順。
由桑菓和勃甲在前麵引路,許可久、吳方朵朵跟著出來外麵走走。
從朵裏出來,三人來到空闊的草坪上,坐了下來,他們把這叫作“親蜜地球”。
唔,可不是麼?自打二十五世紀開始,一出門,人人都是乘坐飛艇,特別現今,像住在朵這樣的社會綜合體裏麵,辦公學習,購物,醫院,銀行,鍛煉,體育活動,娛樂餐飲.幾乎所有的一切都不落地。因此,有些人幾乎常年不下地麵上去。
許可久躺下來側身望向遠處,數不清的朵連片高聳,像天空下一片片奇特的森林,燦爛優美,黃的朵,像一盤盤巨型向日葵,瓣兒亮得發光,黃燦燦屹立在綠絨般的田野上。粉紅的朵,像碩碩奇大的格桑花,粉撲撲的映照著大地和天空,在原野的綠海上粉嘟嘟的把春天定格住,保持著大地永遠年輕。
嗬!這裏沒有像都市中心裏那樣的四處那麼多的電磁輻射,天空的雲仿佛就擦著朵,在上空悠然遊走,多麼美妙的世界喲!許可久伸展了一下腰。
朵朵撫摸著茸茸的草,對坐在對麵的桑菓說:“這裏真好!寬闊,視域廣,沒有風!不像我家那裏,風大得嚇人!”
“我說嗎!常來享受哎!省得上陽光法庭打官司!”桑菓驕傲地直一直腰,擺了擺腦後緊湊的齊肩發說。
勃甲坐在桑菓的後麵,臉轉向著另一個相反方向,胳膊撐地身子倒著,望著遠方沉默。
“最近事情真多!一個接一個的,這個完了,又不知道下一個是什麼?”朵朵歎了口氣。
“唉!都怪我這電話,真想摔碎那個破玩意兒!”桑菓自責著。
勃甲沉默不住了,瘦削俊俏的一張臉緊收了一下說:“這裏麵道兒深著呐!”
“這不像布庫在作鬼,很明顯的”許可久轉過臉來說。
“很明顯!”勃甲首先讚同。
“是衛星警局在破案!這肯定是警局的一個招術!”勃甲堅定地肯定。
“也搞不清警局在破什麼案,我這兩隻電話,可久的編號隕石,這兩個謎解不開,我們幾個人都與這個脫離不了聯係,成了嫌疑人了。”桑菓擔心地說。
“布庫換給我的那隻電話,是布庫在消失之城一個廢棄要塌下的水泥樓房屋子裏撿到了,這是不是有人早知道布庫或其他什麼人要到那裏麵去,有意放在了那裏的?”桑菓分析著。
“十分可能!最可能是衛星警察!”許可久十分堅定地說。
“對!十分正確!可能要引出來什麼人”桑菓說。
幾個人移近桑菓坐下,豎著耳朵仔細靜聽。
桑菓繼續說“布庫撿回了這台電話後,藏在身上騙切兒說撿到一個眼睛盒。布庫看我想甩開他,哼!記恨在心,使個壞心眼,用撿到的這台和我的新電話很像的電話,偷偷換走了我的新電話,給我留下這個禍害。哈!哈!他終於給我個小小的報複了!哈!哈!他對我曾說過,我把他當成了一陀糞便,要扔了他”
朵朵笑得向後直起腰來。勃甲低著頭也在止不住地偷笑。
“就是這個電話,我斷定衛星警察要引誘什麼人出來,也不知道正在破什麼案子。”許可久又肯定地說。
“太希望我們不要被冤枉!”勃甲低著頭憂心地說。
“要不是布庫想捉弄桑菓姐姐,這隻電話不知在布庫手裏又會發生什麼?”朵朵心事重重。
“嗬嗬!我現在三個電話,我一個也不敢再用了”桑菓爆笑著。
“你的那隻舊電話也很可疑,布庫撿到的電話按給誰,其他的人就再按誰電話都接不通?惟一隻有你的舊電話可以按通?”朵朵提醒說。
“對呀!這個電話我平時也不用,在家裏,在田場,打電話,當然都是對牆上,柱子上的視窗直接講話,很方便!從來還沒有注意到這家夥竟是這麼個寶貝?”桑菓說。
“唉!天天忙得要死吔!田場裏上完班回來,在家,我還看些文學的東西,寫寫歌兒什麼的.”桑菓表情沉重的深思著。
桑菓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忙說:“切兒!切兒!50朵的切兒!”。
“是那個從勃甲手裏搶走前一塊隕石的切兒?”許可久彎著脖子著急地問。
“對!就是!就是那個‘狂歡症’的切兒,他和我都住在這個50朵!”桑菓急忙邊說邊在努力回想。“這家夥在50朵是出了名的癲狂病人,人見人怕的,很少有正常人去搭理他。”
“他本來有病,又早早失去了父母,後來,聽說他談了幾十個女朋友,都黃掉了,最後,成了現在的樣子。布庫後來染上他,還和他像親兄弟。我那隻舊電話是兩年多前,布庫說他打遊戲從切兒手裏贏過來的。嗬!我現在想起來了。”
“哦!!!”幾人同時驚了一大跳。
“後來,布庫送給我,就放在我家裏了。我把它放在了櫃子裏,平時也幾乎沒動過,話機本身又舊,又難看,很不起眼兒。再後來慢慢忘了,時間長了,本來櫃子就還放有好幾個我很早的舊電話,時間長了,我還一直把它當成本來就是我的東西呢!”桑菓說。
“我不想理他那幾天,有一天,我整理櫃子把它拿了出來,擺在外麵,忘記了往回收。一天,布庫來了,他說自己的電話丟了,想拿去用用,我就讓他拿走了”。
“後來,他看我慢慢不理他了,有天,他按電話說要把它還給我,我故意躲開了他,再後來,我再一直沒有見到過布庫。”
“哦!終於弄明白了!”許可久說“這個看似又狂,又癡,又傻的切兒,這個人,是一個很不簡單的人。現在,一時也搞不清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在他背後肯定還有一環環幕後的東西。”
“有可能是一個集團,我想肯定是衛星警察,但不知這樣做是在幹什麼!?”勃甲表情漠然地說。
“布庫撿來的這個電話,有時,也按不通別人電話,有時又可以按通?這個電話一定被切兒的那台機子,還有一個第三方在監控著!有時忽然通了,一定是第三方在操控著!”許可久深思著說。
幾個人心情十分憂鬱起來。
許可久又想:那塊有編號的隕石,展示盤為什麼也不要?
幾個人一起商量了一下,決定,先找到切兒,問明情況,再把桑菓的兩隻電話和許可久那塊編號的隕石,一同交給衛星警察局去。
桑菓帶領著幾個人計劃先在48朵找到布庫,讓布庫幫助找到切兒。
自紅蕃茄自殺後,布庫從此每天除過去哈上班,下班後的時間從不與人來往,也很少出門去。
布庫為紅蕃茄傷心,為自己的身世處境發怨氣。
他感覺看到另一種沒有鮮血淋淋,卻令人毛骨悚然讓心打顫,讓人魂飛魄散的殘酷的事實。一個沒有血肉之軀,隻有思想的人,活生生地在這個社會被吞沒了,布庫好像被電擊過一樣。有生以來,第一次害怕了。
布庫正在睡覺,忽然,感到強烈的閃電刺得眼睛發痛,他在做惡夢,夢見自己到了另外一個陌生的星球上,四周漆黑,突然天空上電光不斷擊來,他被電擊得一跳一跳向後退,電擊接連不停,好像要把他從這個黑暗的地方趕走。
又一次電擊迎頭直下,布庫感到心兒蹦出胸膛外邊去了,嚇得大叫“啊——”整個人飛起來。
“通!”坐在床沿上,起來醒了。
朵朵、許可久、桑菓、勃甲圍在床邊,一齊驚得正已退後,奇怪地看著他微笑。
是電話視窗不停地閃光!
布庫定了定神。
桑菓急忙說:“太不好意思!布庫!我們找你有重要事兒,按你電話怎麼也不通,我猜想,你一個人會不會出什麼事兒。還好,你以前給我你的房門鑰匙還在,我們就打開門進了。原諒哦,布庫!”
“嘮!鑰匙還你。”
“咣”桑菓把鑰匙放在桌上。
“歡迎!熱烈歡迎!嗯!我這裏又髒又亂還沒整理!”布庫定了定神,趕忙邊穿著衣服邊說。
幾人突然到來,布庫很震驚,自桑菓離開他後,就和五教區教師勃甲閃電結婚,從此,他們兩人斷絕了一切,他也此後沒有見過桑菓的麵。
“有什麼關係呢?這不是在等我們嗎!”桑菓說。
“嗯!嗯!”
布庫慌忙整理好衣服,飛速在想:“他們跑我這裏來幹什麼?”
許可久在布庫的衣櫃上看到一張大照片,感覺非常眼熟,咦!這不是展示盤那裏的女機器人服務員麼?對!她的名字叫紅蕃茄,她很熟悉那塊編號CSS541088的隕石。
“不好意思,我這裏平時亂。”布庫搓著兩手站在一邊油頭滑腦地說。
朵朵看著紅蕃茄照片說:“哦!這不是那天上新聞的那個機器人麼?”
大家同時把目光放到了紅蕃茄那張照片上。
“聽說,警局調查了幾天也沒有查出結果吔,之前,好像說錄像顯示這個機器人走到展盤通往時空隧道的一個道口自己跳了下去的”勃甲說。
“是自殺,真奇怪,機器人也有自殺的”桑菓說。
布庫愣在一邊神色有些緊張。
朵朵把照片拿在手裏來回翻看,忽然看到照片背麵有三個字:我愛你!
大家都愣住了,同時把目光移向布庫。
布庫在四個人的目光疑問之下,越來越慌張,越來越慌張,汗水從額頭和兩頰滲出來,一時不知所措。忽然急忙說:“你們先坐下。”
“哦!布庫,你愛上她呢?!”桑菓突然驚訝地問。
“布庫大哥!不光是愛上,我看兩人是刻骨銘心地真愛,是不?”過了一會兒,朵朵忽然開著玩笑說。
布庫一下子臉紅到脖子根,一言不發低下頭。
許可久和勃甲同時笑了,笑得停不下來。
桑菓生氣地擺擺手說:“不要笑了!不要笑了!你們要照顧他的心情!”
這一提醒,兩人同時立刻止住了笑,布庫卻笑了,很自然。
桑菓說:“大家是在和你鬧玩笑———還真有這種事兒嗎?”
布庫笑著,沒有說話。
過了一陣兒,布庫說:“是真的!你們信麼?”
四人一同豎起耳朵,驚奇地聽著布庫在講。
聽完後,大家都笑了笑。
許可久說:“高級智能機器人的思維和邏輯能力不斷在成長,並越來越獨立。但在一定時期和人的理性思維,甚至形象思維非常接近時,機器人控製中心就會自動通過網絡給它換版,也就是清腦,洗腦。這個是機密。但是,這個機密,這個秘密,現在,早已人人共知了。我猜想,你們倆就是在沒有換版前相愛的?”
“紅番茄為他殉情,他一定都激動得哭過!”桑菓調皮地說。
“那才叫真愛,真真實實的愛!”朵朵笑著。
“其實,我就是聽說,給她要提前換版……”布庫插了一句,說了半截。
“你說提前換版怎麼呢?”許可久追問。
布庫嘿嘿笑了笑說:“為跟她多呆幾天。喂!我今天給你們透露了這些,你們千萬不要說出去。千萬千萬記住!一旦說出去,展示盤那邊就會找我賠機器人,懂嗎?我可連它的一隻胳膊都賠不起呀!你們誰說出去誰賠!知道吧!!”布庫閃著一雙大眼望著幾個人,詭詭秘秘地說。
“這還不算完,機器人控製中心要處罰展示盤,展示盤裏就要開除人,開除人,那後果可擔當不起呀!”布庫低著頭用食指比劃著。
大家一片沉默,一言不發。
沉默了一陣兒,布庫開始說話了。“其實,紅蕃茄真正不是為我殉情,可她是真愛我的啊,懂不懂?我知道,她是感覺人們不把機器人當一個人看,和人不平等,沒有自由,沒有自己的心情,又要受人控製.”。
“那,她就去自殺了嗎?”朵朵問。
“噓——,這就是最不敢說的!”布庫四下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