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之間何必這麼謙虛謹慎,我當然明白躍兒為狩獵之事付出之多,為此你辛苦了。”
“能為父親分憂,躍兒足矣。”
林業欣慰一笑,反而神色有些希冀,道:“躍兒,你現在的修為達到了什麼地步,不妨告訴父親。”
“額。”林躍饒了繞頭,“狩獵能磨練人的身體,筋骨,還有意誌。可三年之來,林躍也隻是踏足分毫,僅僅是煉體三重天。”
“恩。”林業聞言略微有點興奮,但不免更是失落,心中也是一番波瀾,僅僅憑借著狩獵,便能達到煉體三重天的修為,已是很難。若是能配合靈藥和功法,那躍兒進步的步伐何其止步於此,雖說修煉之事一半靠自己天賦和毅力,但還有一半則是靠外界的補給,隻是這小小村莊,注定林家也是難出一位修煉之才。
林躍看到父親複雜的神色,早就猜透了父親的意思,意欲安慰父親,身邊的林泮卻搶先說道。
“父親,什麼是煉體三重天啊,為何我並沒聽哥哥說起過。”
林業聞言,卻是緊緊皺了皺眉,眼中不安之色一掠而過,他緩緩地說道,“這是一種評定修煉之人修為高深的一種境界,而修煉乃窺探天機,探尋天地奧秘。一般人豈是能踏入修煉之門,你哥哥從小也是泯然眾人,隻是最近才表現出能修煉的天賦,豈止不易。”
其實他心中明白,這林躍能夠修煉,對於這個入不敷出的家來說,究竟是好是壞,是福是禍。
“父親我也要修煉。”林泮睜著大大的眼睛,滿臉盡是興奮,他期盼地望著父親,等待父親的回答。
“你不能修煉。”等待他的卻是父親一句再也不能再斬釘截鐵的回答。
“為何?”林泮希冀之色頓時變得失望之極,白皙的臉上漸漸也浮上緋紅之色,眼中仿佛要汪汪一片。
“沒有為何,就是不能修煉。就算你有再大的修煉天賦,為父也不能讓你修煉。”林業說話間毫無表情可言,神色淡然。
父親這句話很顯然是表明地遏斷了林泮修煉的心思,就算有再大的修為天賦,也不能修煉。林泮的心冰涼,透心涼。
為何哥哥能夠修煉,而自己卻是不能修煉,本來生活在這了無音訊的村莊已是命運如此,而今看到了出人頭地的希望,卻一句話給深深泯滅了希望。
父母之意不可違,隻是他不服。林泮心中的這番堅韌,卻和他的善良不同,心地雖然至樸至真,但這份堅韌,卻是埋在他心中的意念。
聞言,林泮不敢再頂撞父親,隻是一言不發,靜靜地坐在一旁。
“父親,孩兒不知父親為何如此。”而一旁的林躍,則是按捺不住,鬥膽向這位言出必行的父親問道。
林業擺了擺手,橫眉也是微微一顫,在他心中掙紮了許久,終於說道,“泮兒,為父的心意,恐怕要被你埋怨許久了。隻是,你是否可知,修煉對於我們家境來說,豈止是能供足兩人之需。你哥哥能夠修煉,為父已是又喜又恐。而身為父親的我,何止不希望你同樣能出人頭地。而出人頭地的方法不僅僅是修煉,你能走上從文的道路,未免止步於這小小的村莊。”
“這本詩經,乃是前輩大能文學巔峰之作,為父希望你能熟讀此書,為一年後十裏村莊選拔人才做出一番驚人之舉。”
話語間,林業從衣襟之中取出一本薄薄的書籍,此乃《詩經》。便遞給林泮,歎息了一聲。
林泮接過這又舊又破的書本,點了點頭道:“父親之辛苦用意,泮兒豈是能辜負。”
林業閉眼揮了揮手,道:“你們都回自己房間吧,為父要一個人靜一會。”
兩人回去之後,林業方才睜開眼,眼中已是紅潤一片。
他從胸襟之中取出一張早已泛黃的紙條,這紙條早已破舊不堪,而紙上的文字卻蒼勁有力,隱隱間有股不凡的氣息投射而出。
“臨湖之泮,泣神之子。唯有詩經,祈天寬恕。”
緊握,之後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