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聽到後沉默了許久,他在學校的時候也想過,也許青青會離開,但至少也應該是在他回來之後,和他在一起沒有希望而走,這個事情太突然了,文天自己沒有辦法承受,轉身就回了屋子,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沒有能夠留住青青,青青又為什麼而走,是怪自己當年執意要進省城念書嗎,可她當時那笑容也不像是不情願啊,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想不通的事情,文天就再也沒有想過,從小到大都是這樣,記得那年,他和朝陽一塊探討人死了之後會去哪,文天想著告訴朝陽,從古至今這麼多的人都死了啊,再也沒有一個活過來,你說,人是不是睡著了之後,會不會突然就醒不過來了,結果文天倒也沒什麼,卻將朝陽嚇得幾天都不敢睡覺,怕他睡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了。
文天第二天照常清晨五點就起來了,先是圍著不大的村子跑幾圈,這時辰,村子都有了些生氣,出來曬太陽的老人也都起來了,看見文天,問道,小天,你啥時候回來的,念書念的咋樣啊?
四爺,好著呢,我這回回來,城裏讓我在咱們鄉裏去教書呢!
那就好啊,不像我家那小子,老是不找調,整天胡跑。
文天看著虎子他爺爺這麼大的年齡,看臉上的顏色,估計也差不多了,心想著,過些日子,逮著虎子了,可得好好說說他,應該多陪陪老人麼,這樣下去可苦了四爺,一輩子了就在這窮地方上窩了一輩子,至今來火車都沒坐過。
文天回到家裏,洗了把臉,匆匆換了衣服,他娘問他去哪,文天想了一下,說:我去後坡那轉轉。
那你小心點啊,你可千萬別到那廟裏去,最近那塊怪怪的,可千萬別去啊
文天應道,我知道了!
文天上了後坡,漫山遍野的全是茶樹,茶樹上的葉子隨風飄動,家鄉這裏將采摘茶葉叫做摘茶花,現在已經到了秋季,按說這茶花也可以摘了,可是這漫山遍野的茶花一個都沒有動的跡象,那朝陽的廠子要那麼多人是幹嘛呢。
文天想著,順著那條小路就去朝陽的廠子。
朝陽的廠子建在半山腰,規模不大,但吃飯睡覺的地方一個都不落下,還像模像樣的弄了個門衛設在門口,文天想著,這不是機關大院一般的門嗎,這半山腰,鬼來這裏啊,說是門衛,也不過是和文天一塊玩大的,叫做猴子,這小子跑的飛快,小的時候每次打架,就他跑的快,誰也追不上,至於還有沒有其他名字,反正文天是不知道了。
猴子老遠就看見文天,想著昨晚朝陽哥說小天回來,大夥都激動的,果然今天就來了。馬上從門裏竄出來,打了文天頭一下、
我說你小子,這幾年不錯啊,大學生都畢業了啊。這回回來就別走了,跟著朝陽哥,有吃有喝,還有特別驚喜呢、至於青青,算了,人都走了,你就別想了,你別在意,我這人你知道,從小就嘴快。
文天踢了猴子一腳,罵道:滾一邊去,我還不知道你了,朝陽人呢?
猴子好像被踢慣了,笑著說:裏麵呢,朝陽哥說今天你肯定來,裏麵等你了,走,我帶你進去!
文天進去的時候,朝陽正站在一副圖前,和一個戴著眼鏡模樣的人在交談,兩人對著圖上指指點點,也許是朝陽太入迷了,文天進去有一會了,朝陽都沒有看到,這下子猴子急了,有心提醒的他,輕咳了一聲,這下,朝陽才看到文天。
文天,你來的這麼早,我想著你會先到學校裏看看,再到我這裏來的。朝陽說道!
文天倒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問道:朝陽啊,我聽你說,你要批量生產茶葉,可我怎麼見,後坡的茶樹一個都沒有動啊,你這茶葉都是哪來的啊!
朝陽麵上一滯,看了眼旁邊的戴眼鏡的男人,馬上說道:文天,你剛來,還不認識,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咱們廠裏的張秘書,你猜他叫什麼,他當時告訴我的時候,把我嚇了一大跳,我差點就以為自己是真名天子了,他叫張良,來自附近的武夫縣,你說一個武夫縣,怎麼就出了他這麼一個書生!
那戴著眼鏡的男人伸出手,文天,你好,聽朝陽提起你了,你是省城裏回來的大學生,今後有許多問題我可要多多請教你啊。
文天特別不喜歡別人老是提起他去省城上大學回來這件事,也不知道怎麼,他認為那是個恥辱,是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恥辱,不過麵不改色的本領他還是有的,朝陽也在旁邊,不能讓他為難,也伸出了手握了一下,你好,我叫劉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