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下人十七八歲,個頭很矮,太子殊初見覺得有些眼熟,細想了片刻便記起來了,當年李栩叛逃,就是麵前這個名為鍾阿寶的鍾府仆人,跑到自己麵前告發了先生,令先生身陷牢獄之災。

餘殊一下子便沉下了臉來,也不願和他說話,待身後的太監道明了太子身份後,那奴才便忙不迭的請一行三人進府。

阿寶本打算領太子去正廳堂等候,再去通傳自家老爺,太子殊卻等不及,直接撇下他朝先生臥房去了。

其實太子殊這事做得有些貿然,這畢竟是入夜時分,人家兩夫妻在臥房中行什麼事誰也說不得準,萬一撞見了什麼多尷尬。好在那時夜還沒深,而鍾夫人近來突然愛下廚煲湯,每晚一種不帶重樣,因而此時,鍾逸正與鍾夫人坐在臥房中喝湯。

其實比起酒的濃香,湯食總顯得有些寡淡,但既然是夫人的手藝,鍾逸自然還是一麵喝一麵違心的讚揚。聽見門外通傳,見到太子徒弟來了,鍾逸如釋重負,也不問來意,忙放下湯匙,囑咐夫人歇息後,便帶著太子殊出了臥房。

“殿下這個時間造訪,是出了什麼事嗎?”

太子殊方才在宮中是心癢難耐,此時見到先生,便覺得舒緩了一些,忙搖頭道:“並沒有什麼事……隻是出宮散散心,不知不覺走到附近近了,便想著過來拜訪先生。”

“原來如此……”鍾逸略微安心,卻忽然想起什麼似得眼睛一亮,道,“對了,跟我過來。”說完,便牽著著太子殊走進了一旁的耳房。

太子殊心撲通撲通的跳,隻覺得先生的手指好柔軟,令人浮想聯翩,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被先生領著走到了一個高腳書架前。

鍾逸伸長了脖子,踮著腳在最高一層翻了翻,拿下來一個長條的錦盒,太子殊看了看,隻見那盒子裝點的極為奢華,以金色絲絛係住,緊緊閉合著。

“先生,這是……?”

鍾逸沒急著回答,笑得有些神秘,解開絲絛打開盒蓋,竟取出一支粗長的黃毛鹿茸來,太子殊沒少見鹿茸,但這樣的品相和大小,顯然極為名貴。

“花鹿茸,親戚送的。送你了。”

“……?”太子殊雖然很開心先生送自己東西,可卻還是有些奇怪和意外,先生好端端的為何突然送一支鹿茸?

鍾逸將鹿茸小心翼翼的收回盒中,遞進太子殊的手中:“先生放著好久了,也沒什麼用。你拿回去泡酒喝,也可以和蛤蚧,人參煲湯入藥,很管用的。”

“……”

臥槽。

太子殊總算明白了,感情自己不舉的事連先生也知道了!這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一時便沒有去接。

他覺得太冤了,他哪裏是不舉啊!他的小祖宗每天清晨都高舉旗幟搖旗呐喊,而麵前的人就是唯一的解藥。

“拿著拿著,別和先生客氣。”鍾逸將錦盒推到太子殊的懷裏,然後回身去收拾書架上層被翻亂的書籍。

太子殊無語的抱著錦盒,看著先生踮著腳的背影,隻見層層疊疊的衣袖滑下到手肘,露出的那一截上臂此時看來都格外惹火。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丟了盒子撲上去把先生推倒算了。

他還沒來得及實施,身後房門一響,令做賊心虛的他差點嚇破了膽,回頭便見一個小侍女推門進來,微笑著奉上茶水後,便乖巧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