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箏臉上已經沒有笑意,有的隻是無盡的驚恐,就這樣三步並作兩步跑了上來,撲到了慕容絕的身邊。
此刻看著慕容絕,從未見過他這般毫無神識的樣子,他……哪怕是睡著了,都保持著份警惕心,怎麼會這般睡去?
甄箏不相信,眼睛哭得紅腫,什麼話都不說,隻是使勁的咬著唇,驚恐的看著慕容絕。
直忐忑不敢伸出來主動緊握著他的手這刻緊緊扯住了他,哽咽的聲音:“皇上……”
躺著的人未醒,再不承認的再搖了搖他,她現在不怕他了,也不用再擔心會不會做得過了,不敢與他主動親密,不敢再將切悄悄放在心裏……
就這般哭了出來:“絕 ,你回我聲好不好……”
“絕 ……”
入海此時沉了聲:“皇後娘娘……”
甄箏整個人都在無盡的夢魘中:“你醒醒,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她才說過的,她會好好陪在他的身邊的,不管他會變成什麼樣,她都會直陪在他的身邊。
她還從來沒有親口告訴他,她其實很愛他,她沒有抱住他,從來沒有主動過……
甄箏忽然發現切未做的事情都來不及做了,這刻隻拚命的抱住他。
“不……不可能的……”
他還那麼年輕,兩個人隻共同走了十年,還有那麼長的路要走,未來的路那麼長……
怎麼可以這樣呢?怎麼可以積鬱成疾,病就此不起了?
“絕 ,以後我不喊你皇上了,就隻喊你絕 了,好不好?你醒來看看我……”
入海從來沒見過甄氏這個樣子,稍稍別了頭。
慕容絕似乎聽到了甄箏此時的話語,昏迷中隻輕輕勾了下手指頭,將她的手輕輕牽。
甄箏的眼淚徹底流了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直到現在,她才知道他的心意?
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切就晚了?
馬車徹底到達 王府的時候, 王府的大門敞開著,直接就可以從府門進去。
慕容絕步踏進去的時候,隻感覺胸口處沉悶的抽了記,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抬起的步伐就這樣稍稍停頓。
夏詩昭在後頭走著,緊隨著進來,沒料到他忽然停,就這樣差點抱著麟兒撞上去。
慌張出聲:“絕 ?”這是出了什麼事了?
慕容絕沉了眸,眸眼深邃如千年的幽潭,剛想出聲,抬頭的瞬,隻看到 王府此時也正有人疾步走出來。
“怎麼了?”改了話音。
“王爺,府中有遠道而來之人求見。”
夏詩昭和慕容絕大步走到 王府大堂的時候,還沒有走近,就已經看到個人此刻正站在大堂之中,大堂右側有個大窗,窗外是正在抽芽的喬木大樹,此時這個季節,萬物複蘇,正是生機勃勃的時候,這道身影此時就這般側眸看著外頭的風景。
英俊威武的身姿,帶了幾分風塵仆仆的味道,麵窗而站,離得遠看不清眉目,隻能見到個棱角分明的側臉,下巴堅毅,帶了幾分沙場上歸來的意味,少年單薄的肩膀已經比多年前寬厚許多,乍見就像是隔了漫長時光樣。
夏詩昭下看到這道身影,頓時就哭了。
眼淚嘩啦啦的在眼中釀著,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喉間有些沙啞:“哥……”
此時大堂中沒有人,隻有大堂外府中侍衛在把守著,所有人因為夏詩昭和慕容絕的到來而戒備森嚴,此刻聽到夏詩昭嘴裏這聲,眾人都沉寂了。
刹那間唯有大堂外那排排樹被風吹得簌簌的聲音。
夏忻雲此刻正對窗而站,站在大堂裏麵看著外麵,全神貫注,打量著這個如今自己妹妹嫁入的地方。
還未打量完畢,便聽到了這大堂外頭的腳步聲,人馬歸府到來的聲音,再然後便是人未到聲先到,夏詩昭這聲略帶哭意的脆生生的喊聲。
聲“哥”……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那日他與夏天衡吵了架,賭氣時氣之下便駕馬揚長而去,留下了句話:“若是他日不成將軍,必不歸來。”
還記得那時夏詩昭還未笈笄,就這樣紮著兩個小髻穿著套荷綠色的衣裳踉踉蹌蹌的跑了出來,眼中帶著著急的淚。
也是像此刻這樣,帶了些哭意的聲音,在夏府門口脆生生的喊了他句:“哥……”
他那時意氣風發,就這般看著追出來的夏詩昭。
“哥,你別和爹爹鬧了好不好。”
他氣在頭上,句話都不說,就這般揚起了馬鞭,駕馬揚長而去……
夏忻雲此刻身子僵,身上的鎧甲動了動,發出了淩冽的響聲。
夏忻雲就這樣轉了過身來,帶著幾分明睿的眼睛就這樣挑起,眸光凝,落到了夏詩昭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