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妹妹此刻穿著身華貴的衣裳,儀雅大方,頭發已經綰起大半,已是出嫁的模樣,懷中還抱著個孩兒,歲月帶來的變化……
夏忻雲沉沉的不說話了,就這樣看著曾經捧在手心上的妹妹。
“詩昭……”沉沉的聲音。
略帶粗狂,卻是難掩天生的儒雅之氣。
夏忻雲此刻順便連同夏詩昭身旁的慕容絕也看在了眼中,這瞬威武健碩的身形隻滯頓了下。
慕容絕走進來,看到了夏忻雲的身影也停了下。
夏家的人,他隻見過夏天衡,而夏詩昭這傳說中的兄長他也是僅聽過而未見過。
此時兩個男人就這般對著看,慕容絕稍稍勾凝起了幽深的暗眸。
而夏忻雲對著夏詩昭的寵愛目光,瞬也沉了下來,看著慕容絕。
眼前的男人相貌俊美氣宇軒昂,尤其是劍眉格外英氣,雙沉眸中也藏著鋒銳,是世上不可多見之人。
夏忻雲就這般默默打量,手卻微微收,就像是哥哥看妹妹的夫君那般,捧在手心中的寶,自然也要格外拔尖的人,才能得到哥哥的青睞。
夏忻雲看了會就笑了:“王,幸會。”
“幸會。”慕容絕勾唇出聲。
夏詩昭這愣,被方才的氣氛給愣到了,這會兒聽到兩人初次見麵打招呼,原本釀在眼中的淚才隱忍不住的下子落了下來。
“絕 ……哥……”
想不到,怎麼都想不到,方才府中的人說有遠道而來的人求見,竟然是夏忻雲。
這會兒隻看著夏忻雲笑,夏忻雲穿著鎧甲的身子已經沉沉的轉了過來,每個動作都透露出沉沉的威風,這般感覺與前些年時是截然不同的,舉手投足間也已然是利落的樣子,比那些年中的兄長還要更有安全感了。
夏詩昭這會兒就這般不說話,眼淚微微滑了下來。
麟兒在懷中睡著什麼都不知道,但她心裏卻是感觸。
方才才從宮中出來,絕 這會兒甚至連染了血的長袍都沒有換下來,就這般直接來了大堂,而她心情也還沒從今日的事情中恢複過來,此時此刻看到兄長風塵仆仆的站在 王府中,這種感覺難以言喻。
且看著慕容絕與夏忻雲兩個人打著招呼,說著幸會,種難以言喻的感動之感在心裏流竄。
她此刻,定是最幸福的人了。
淚眸微微垂下,眼淚稍稍滑下滴,順著臉頰而落,淚痣襯得柔美。
夏忻雲看到夏詩昭哭了,此刻有幾分站不住了:“好好的哭什麼,不就是幾年沒有見到為兄了嗎,是不是怪我了?”
急得想要走上前來,這會兒每邁步身上的鎧甲都跟著沉響,響聲在這大堂中響起。
夏詩昭說不出話,隻是抽出了隻手,輕輕的拭淚。
“是不是怪我在你成婚的時候沒有趕回來?你當初沒有給為兄寄信便嫁了,恰好那時正北方蠻夷作亂,我便忙著帶兵打仗,朝中的消息都是個把月餘後了才接到的,知道你成婚的消息時,已經是個月後了……”所以他便沒有趕回來。
恰好得了戰功升了職,忙著操練士兵等事宜,更是不管了。
心心念念著若是有事,她必定會送信過來的,結果沒想到封信都沒有。自個又正和夏天衡鬧著別扭,夏天衡可是封信也不會寄來給他,他自然也就認為夏詩昭活得風生水起的。
他什麼都不信,就是信這個妹妹,她的性子縱然是要做的,就非要做不可,並且非做好不可。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夏詩昭這性子就算丟到沙漠中也死不了。
此刻看著夏詩昭哭,看她輕輕抹著眼淚,心疼得伸了手,空氣中又傳遞著沉沉的響聲。
粗糲的手指觸碰到了夏詩昭的臉頰,還沒有幫她擦淚,唇抿笑了,再將手收了回來。
夏詩昭已經成了人妻,有了自己的家,成了如今景台國的 王妃,還有了個孩兒。
此時隻將眸光落到了麟兒身上,看著從未見過的外甥。
看著看著,此刻隻笑了笑,連同空氣中也有了情暖的味道:“半個月前收到了爹寄來的家書,聽說你生了孩兒之事,心中還略說了些事情,於是我便急忙安頓好軍中的事情,直接回京都來了。”
夏詩昭抱緊了麟兒,這會兒都將臉上的淚擦去了。
可是幾乎瞬,隻驀地抬起了有些紅腫的眼眸:“哥……”低低的喊了句。
“結果,沒想到趕回來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以為能恰好趕上外甥兒的滿月酒。”到了夏府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熱鬧散場過後的冷寂。
這些還沒什麼,當下踏進了夏府便聞到了淡淡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