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軍中奮鬥,行軍打仗,對這些味道再敏感不過,霎時就凝起了眸子。
因為是悄悄從邊陲回京,沒有提前下覲見的諜子,也無法進入宮中救人,隻能折中先到了 王府等著,若是 王府中等不到,怕是再稍過些時辰,他就要去硬闖皇宮救人了。
宮中規矩如山,可他為了夏詩昭,也可以命都不要。
否則又怎麼會駐守邊疆的將領,突然就折身跑回了京城來?沒有皇帝的召見私下回京,這犯的是死罪。
但,自幼學習儒道,還有三綱常呢,連夏天衡他都敢違背,自然也就不將這“君為臣綱”看在眼裏。
他隻是要成就與證明他自己罷了,唯隻看重自己珍愛的人。
此刻就這樣看著夏詩昭,仔細的看看她有沒有受傷。
結果夏詩昭倒是好好的,眸光散,此刻落到了慕容絕的身上,方才沒注意看, 王的風度太過撩人,於是隻覺得風流倜儻,這會兒仔細看才看到了長袍之上的血跡,顯然就是剛經曆過場惡戰。
夏忻雲此刻眸眼就這樣凝重的斂了起來,看著夏詩昭和慕容絕。
夏詩昭被這目光看,隻覺得難受。
這刻的感覺就像是以前在府中,驀地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了,被欺負了,被爹爹罰了,瞞著他不告訴他。每當這種時候,夏忻雲就會勾斂起這樣的目光,看著她。
“哥……”被看得心虛出了聲。
“有人欺負你了?”
夏詩昭啞著聲不說話,不知如何回答。
夏忻雲其實都知道,隻是要確定,今日在深宮之中,慕容絕是真的動了手了?
“……”夏詩昭不知從何說起。
“現在沒事了……”微微的收了收手,將麟兒抱緊了些。
這個小動作落入了夏忻雲的眼中,頓時眼角勾起,肅氣也出來了。
他就是不放心,所以才要趕回來!卻是沒想到……
此刻隻收了收拳頭,不再看沉默的夏詩昭,而是把視線挪到了慕容絕身上,轉身,鎧甲動,聲音沉響,就這樣站到了慕容絕的麵前。
慕容絕此刻抬眸,幽深的暗眸就這樣與夏忻雲的銳眸對上了,兩個人這般看著。
挺拔的身姿相互而對,整個大堂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奇異。
夏詩昭不知夏忻雲要做什麼,頓時急了起來,抬眸。
就這般沉沉的看著眼前兩人,“哥……”
夏忻雲的性子她了解,再了解不過了。
不開心的時候什麼都不會說,就是微微皺起眉頭,蹙成川形,然後死死的盯著處瞧,基本上盯著哪兒哪兒遭殃,若是盯著個人看,那那個人也遭殃了。
尋常和夏天衡鬧別扭的時候便是這般,個人言不發的在練武場中坐著,不是卸了這邊的牆,便是砍了那邊的樁。
偶爾會盯著幾個陪練的小廝看,看便是將他們打得渾身散架,不告假三日絕不手軟。
此刻夏忻雲這般,便是隱約生氣了。
莫約是猜出在宮中發生了什麼,並不僅僅是長袍上丁點血跡而已。
“王。”此時沉沉出了聲。
這聲音帶了幾分操練士兵時的威嚴。
“嗯。”慕容絕也低沉了聲,兩個人此刻對著,整個大堂氛圍也冷凝了起來。
隻看到夏忻雲此刻的手收了收,就這樣握緊了拳頭。
眼角餘光帶了幾分嚴肅,就這般掃過大堂內的人。
此時幾個丫鬟已經進來了,伺候的樣子。
還有司鵠,此時正站在門口守著。
夏詩昭霎時便覺得不對勁,夏忻雲這般樣子,頓然就是有嚴肅的事情要說。
“詩昭。”沉喊了聲。
夏詩昭抱著麟兒的手又再收了收,將麟兒緊緊抱著,換了個姿勢,麟兒靠在了自己的肩頭上。
“你先出去,我有些事要與 王說。”
夏詩昭的心此刻果然咯噔了下。
有什麼事……是此時非說不可的?而且還要支開她?
心底驀地掠起了慌張,站著不動,將麟兒越抱越緊。
動不動。
“詩昭!”夏忻雲冷了聲,正氣凜然。
夏詩昭還是動不動。
但凡倔起來的時候,誰都支使不了她。
慕容絕此時也看著夏忻雲,雙眸子風雲詭變,“詩昭,要不然先出去。”
“絕 ,我不出……”
分明倆人此刻對彼此想要說的,都已經心知肚明,而她心裏也正隱約有著不好的結果。
像是隱約猜到了是要說什麼,這刻隻有些冷凝著臉,水眸中掠過瞬的慌亂。
夏忻雲從方才看到那袍上的血跡與她沉默的小動作時,整個人的氣勢就變了。
“司鵠,暫且先領堂中的人出去。”慕容絕沉沉下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