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棟見他這時候居然麵上泛著奸猾的詭異笑容,仿佛有恃無恐,成竹在胸。張誌光倏地使出第五絕掌刃七殺訣,一掌快似一掌,變幻莫測,詭異險絕的殺了過來。呂棟不敢怠慢,使將出第五絕七山連環套。張誌光猛然感覺到他一雙拳頭上傳來的功力大的異乎尋常,竟似有數百年的功力,端的難以抵敵,滅禪神功在天禪玄功之下竟是不堪一擊。呂棟卻見張誌光奸笑兩聲,說道:“呂棟,你看那是誰。”呂棟抬眼一瞧,隻見對麵酒樓之上天罡法王正挾持著一個美豔絕倫的少女。那少女一雙秋波盈盈的眸子,脈脈含情的盯著呂棟。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呂棟魂縈夢繞,篤愛甚深的召詩。呂棟腦海一片茫然道:“召妹?”情知這一戰是何等的重要,法王跟張誌光想出這一條毒計來,決計不會手下留情,如果還不罷手,召詩就會有性命之憂,隨時會被法王殺掉,香消玉殞。召詩是生是死,隻在他一念之間。高手相爭就如白駒過隙,不過毫厘之差。張誌光乘他神智混亂分心之際,乘機發難,魔氣鬥漲,一雙魔掌迎空擊在他的胸口。呂棟挨了一掌,胸中氣血翻湧,“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似是將他打醒了,又像是將他打蒙了,竟然不顧一切的縱身而起,急如鷹隼電射向對麵酒樓。台下群雄本來見到呂棟跟張誌光正在以上乘絕技較量,眼看著已經占盡了上風,卻不知為什麼竟然放棄了與張誌光的決戰。上萬雙眼睛目注著這突如其來的巨變,渾然忘了身處何地,全場寂靜的就是地上掉下一根針來也能聽到。這一下變起倉促,出人意料之極,台下立刻引起一片騷動,人人茫然無措。
呂棟從窗口一躍而入,早不見了法王,隨手抓了一個人詢問道:“法王跟那個少女呢?”那人戰戰兢兢地說道:“下樓往北去了。”呂棟心急如焚,火急火燎的奔到樓下推開人群向北急趕,耳中那震天動地的喝彩歡呼聲愈來愈遠,而今已顧不得那許多了,他實在不想召詩有甚麼三長兩短,那樣會後悔一輩子,就連上官嫣也不會原諒自己。奔出一程,路旁忽然閃出兩名法王的弟子,揮掌打來。呂棟抓住其中一人的手掌向外一送,那人經受不住倒了下去,緊接著他刷的拔出莫邪劍抵在另一人的胸口,厲聲道:“你們師父呢?不說就殺了你。”這一聲恫嚇立見奇效。那藏僧居然會說漢語,答道:“在前麵呢。”呂棟展開上乘輕功神行奇步追出十數裏之遙,卻仍然不見法王等人半點蹤跡,躊躇良久,恍然若有所悟:“法王帶著召妹絕對不會跑這麼快,一定還在走過的地方隱藏。”他從原路返回,日頭西斜,落日餘暉照射在大地上,也照射在他焦急恐慌的臉上,他很清楚遲一些找到召詩,召詩就會多一分危險。他想不到張誌光怎麼會這麼陰險,竟然捉拿到召詩進行威脅,想道:“召妹怎麼會落在他們手中的?哎,三弟為了做這個武林盟主居然這麼處心積慮,喪心病狂的不惜用一個弱女子來進行威脅。”追尋到天晚,竟投客棧落腳。
那店家一見到他背上負者寶劍,就是唉聲歎氣道:“年輕人就是不懂事,好好放這日子不過,就要去參加什麼武林大會,死的死傷的傷,何苦來著?”呂棟對他的嘮叨滿不在乎,隻是要了酒飯享用。這時又是一對武林中人提著刀劍踱進客棧,呼喝的叫上酒上菜。那店家不敢怠慢,熱情洋溢的殷勤接待。隻見當中一人道:“那呂棟是怎麼搞的,居然就主動放棄了武林盟主寶座,簡直是不可思議。”另一人道:“這還看不出來麼,呂棟本來就是張誌光義結金蘭的兄弟,誰當這個盟主還不都是一樣”“這可苦了擁護朝廷的武林豪傑。張誌光剛坐上武林盟主寶座,就振臂一呼,率眾攻擊萬家莊的人馬。如此一來全真教的道人也在宋誌義道長的率領之下助拳相抗。啊呀,死傷累累,血流成河啊。”“張誌光這個王八蛋竟然乘機率領著武林盟的人打進客棧,揚言要活捉安樂侯,幸好召島主,俞將軍等人率領著虎衛軍拚死保護逃出南溪鎮,更沒想到那些南溪的百姓都受了花百萬的挑唆收買,田間地頭突襲不斷,雖說侯爺僥幸留的性命,卻已是一敗塗地,狼狽之極了。幸好我們見機得快,不然可是跟著稀裏糊塗的死了。”呂棟聞言,暗自悔恨自責,“沒想到會變得恁的。若不是我臨陣離去,張誌光的人也不會這麼囂張,侯爺也不會被打的落荒而逃了。死了這麼多人,我真是罪孽深重。”吃過酒飯,付了酒飯錢走出客棧。店主道:“客官,不住店了?”呂棟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大步流星向南疾走,想道:“我得盡快找到召妹跟侯爺他們會合。三弟絕不會輕易放過侯爺,我得去救他。”
呂棟又走一程,前麵有一個村莊,想道:“我去這個村子打聽打聽,看有沒有甚麽蛛絲馬跡可尋?”走進村莊,隻見家家緊閉門戶,雞鳴犬吠之聲此起彼伏,也不敢冒昧叫門打擾人家清淨,轉了一陣,正想走出村子別處尋訪,卻聽得西方一陣衣袂帶風之聲急掠而過,閃進一處院落。呂棟輕聲跟去,縱身掠入院落,就如一葉墜地,落地無聲。辨別一下方向,聽的一間房中傳來人聲,躡手躡腳跟了過去,伏在窗下側耳傾聽。不聽猶可,一聽之下大喜過望,想道:“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房中說話的正是法王跟蒙丹。隻聽蒙丹道:“我們抓住了李魔頭,這下可能好好出一口氣了。大哥不去看一看麼?”法王幹咳一聲道:“我身負重傷,就不去了。你們辦完了事盡快趕回來,明天我們還要趕路。”“我們如今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你還帶著那個少女作甚。”“三弟啊,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想拿著她向張誌光那個小人邀功。我還沒死呢。”語音激顫之下,又引起了一陣咳嗽。呂棟暗道:“當日我與他過招,他受的隻是外傷,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內傷的?”蒙丹嘿嘿冷笑道:“如果我一定要帶她走呢?”法王怒不可遏的咆哮道:“你試試看。”蒙丹顯然有所顧忌,頓時換了口氣說道:“大哥,張誌光那麼厲害,坐上了武林盟主,我們是鬥不過他的了。你就是拿著這個少女也是不能自保,王爺也不會再重用你的。不如將她交出來,投靠張誌光來的劃算。”法王頓時竭嘶裏底的吼叫道:“滾,滾。”蒙丹道:“罷了,罷了。瞧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我也懶得跟你爭。我走啦。你好自為之吧。”推門出來,將門重重的閉上,縱身竄出了院落。
呂棟立時閃身出來,吱的推開房門,走進房中。法王見了呂棟大吃一驚,隨即恢複平靜,從容自若地說道:“呂棟,是你。”呂棟道:“召詩呢?”法王道:“事已至此,老衲自認栽了。那少女就在老衲身後的臥房。”呂棟迫不及待的鑽進他身後那間臥房,召詩完好無損的坐在床上,正在以淚洗麵。她抬眼瞧見呂棟,悲喜交集,熱淚盈眶,撲到他的懷中,抽泣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呂棟摟著她的纖背,說道:“不哭,隻要我活著一天就不會要你受到任何傷害。”召詩歡喜的說道:“我知道。”呂棟道:“你是怎麼落在他們手中的?”召詩道:“當日一別,陸訥言陪我回到了家中,可是家中已是人去房空,我在家中等了幾月不見父親回家,按耐不住就央求訥言與我出來尋找父親,前不久聽說了南溪召開什麼選舉武林盟主大會。我們就來啦,一來到鎮子訥言將我安頓在客棧,他就去打聽我父親下落。訥言剛剛離開,就有人來對我說是父親就在他們那裏,我不辨真偽就跟著他們來啦。沒成想遇見的人是張誌光,他說隻要我配合他就能見到我父親。那個大和尚其實是個好人他原本是不答應張誌光的,可是張誌光威脅他,他隻好這麼做了。他帶著我跑出來隻是為了自保,張誌光來向他要人,他堅決不給。兩人打了起來,張誌光將大和尚打傷了,大和尚拚了性命保護我躲到了這裏。”呂棟興趣盎然的聽著她妙語如珠,娓娓動聽的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想道:“選舉武林盟主大會,當場魚龍混雜,多有奸險之輩。也難怪她會落在張誌光的圈套之中。”笑道:“大和尚是好人,那我們就不追究他的過失了。”攜著她的手從房中出來。
法王道:“老衲落在你的手中,不求你饒命,但求給老衲一個痛快的吧。”呂棟見他視死如歸的表情,悲壯豪邁,著實感人,頓生憐憫之心,說道:“我沒有想殺大師的意思。”法王遲疑地看著他,說道:“若不是老衲用她威脅你,你就不會輸掉。張誌光就不會當上武林盟主,更不會死那麼多人了。老衲真是罪孽深重,羞於苟活人世。”呂棟道:“聖人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隻要大師能夠棄惡從善,放下屠刀自會立地成佛。”法王道:“老衲算是看透了,榮華富貴不過過眼雲煙,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何必隻為這名奔利走,雙手沾滿了血腥,受人唾罵,太過不值。”呂棟道:“難得法王看破。”法王道:“老衲明天就回西藏,也會警告門下,再也不要涉足中原。”呂棟忽似想起什麼來“啊呀”一聲道:“李前輩落在你的兄弟手中,會有生命危險。我得趕快去救她。”
李婕當日踱下擂台,觀看呂棟跟張誌光比試,那精彩紛呈的激戰,深深吸引著她,看的神遊物外。這時一個人在她耳邊說:“恭喜李女俠得了第三名。”李婕轉頭打量這個人,卻是不認識,說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那人道:“女俠貴人多忘事,可曾記得三年前濟南沈家麽?”李婕一驚,當年發生的事在她腦海中重新浮現起來,至今記憶猶新。原來她當年遊曆濟南,偶遇一家娶親,那坐在轎子中的少女悲哀嗚咽嚎啕大哭著說是沈家搶親。李婕同情那少女,義憤填膺之下,不辨青紅皂白上前攔截。那家的新郎見狀,不曉利害居然仗勢欺人吆喝手下人要將李婕一並抓回去。李婕一怒之下將眾人打散,一劍殺了那個新郎。那新娘頓時嚇得暈死過去,被她救醒過後,方始說出實情原來娶她的這戶人家姓沈,與她從下定了娃娃親,及至長大她有了心上人,看不慣沈家的公子巧取豪奪,為非作歹,便想賴婚與心上人私奔。最終被沈家抓回來,強搶成婚,路上遇見李婕就發生了這樣的事。事後,李婕悔恨交加,一直難以忘懷,時至今日又在被人說起。李婕道:“你是誰,你想怎樣?”那人道:“我們借一步說話如何啊。”李婕迫不得已跟著那人走出鎮子,走了一程道:“有話請說。”那人道:“沉不住氣了吧。你本來是江湖上窮凶極惡的女魔頭,可如今你是名滿天下的女俠,一定會珍愛這得來不易的美譽。不想讓人知道你這不光彩的過去吧。”李婕不耐煩地說道:“你究竟想怎樣啊?”那人道:“實不相瞞,我是那沈家的二公子,手頭拮據,見你得了賞錢。”李婕聞言,如釋重負的笑道:“這個容易啊。想要多少?”那人道:“一千貫。”李婕啞然失笑道:“你瘋了麼,獅子大開口啊。”那人道:“那就五百貫,不能再少了。”李婕隻想將此事了結,遂答應了,將剛剛得到的一千貫賞錢,分一半給了他說道:“我再也不想看見你。”那人保證再也不會來打擾她,歡天喜地的走了。
李婕剛要走回鎮子,卻見法王挾持著一個少女在蒙丹跟那巴罕等人的追隨下疾掠過來,望西而去,想道:“法王搞什麼鬼?”躲在一旁的草叢中觀望。不久前邊不遠處呂棟展上乘輕功如飛掠過,她立時想到法王挾持的這個少女跟呂棟的追尋有著緊密的聯係,於是沿著法王等人的去向追到了一個村落,接著就發現張誌光也追尋過來卻跟法王動起手來,法王不敵在徒弟們的掩護下再次出逃。張誌光追尋一會,天色漸晚徑自去了。李婕這才出來跟著一個藏僧順藤摸瓜,尋到了法王的落腳之地,法王好像生怕被張誌光發現居然躲進一戶民宅,她則影蹤遁形溜進一家客棧投宿隻等深夜伺機救人。她吃過晚飯,和衣而睡,思緒如潮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倏地,聞到一股異香,想要起來查看,卻眼皮沉重不覺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卻已經被人頭下腳上的吊在樹上,也不知被人用什麼打,渾身疼痛,著實又驚又怕,抬眼卻見是蒙丹跟那巴罕。那巴罕盤膝坐在對麵的樹下,禪杖橫在腿上,一動不動好像一尊羅漢木偶。蒙丹笑道:“你想不到會有今日吧?”李婕道:“你想怎樣?”蒙丹道:“我們用迷香將你迷暈,你想我們要怎樣對付你。當然是血債血償啦。我會將你打成殘廢,然後再一劍一劍割的你體無完膚,活活折磨死你,這樣才稱心如意了。”李婕憤然大罵:“你瘋了,有種你殺了我。王八蛋,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蒙丹猙獰的笑道:“罵吧。你這個魔頭,你不是厲害麼?你求饒我也許會放過你。”李婕道:“做夢。”
蒙丹雙手舉起粗如兒臂的木棍又狠狠地狂風暴雨般不分方向的亂打下來,每一棍都如擊敗革,發出“蓬蓬噗噗”的聲音,打了幾十棍這才住手。李婕胸上腰間,背部腿上都被打的血肉模糊,衣裳不整,呼吸粗促,痛的冷汗直流,兀自咬著牙咒罵。蒙丹打累了,說道:“接下來我就一劍一劍的碎割了你。”李婕有氣無力地說道:“你這個畜生,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蒙丹刷的拔出長劍,手舞足蹈的站在她麵前,樂的眉開眼笑,和顏悅色的說道:“先從哪裏割呢?耳朵還是臉,或是鼻子?”李婕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別婆婆媽媽的叫我惡心,快動手啊。”蒙丹道:“伶牙俐齒,我就先割了你的舌頭。”一隻手就掐在她的麵頰上,將劍伸進她的口中。倏地一聲厲喝:“蒙丹住手。”蒙丹一驚道:“呂棟?”嚇的長劍幾乎脫手,轉過了身。呂棟道:“放了李前輩。”蒙丹道:“二哥,動手殺了他。”那巴罕挺身一躍,雙手掄起禪杖就要攻擊。忽聽得法王用藏語說了幾句話,那巴罕將信將疑的看著法王從遠處走過來。法王又說了幾句藏語,那巴罕忽然掄著禪杖砸向蒙丹。蒙丹想要向法王辯解求饒,不及提防竟被那巴罕打個措手不及,情急之下舉劍格架。那柄禪杖沉重之極豈是他能夠格架住的,當時禪杖將長劍連著他的右臂一起打下來。他右臂鮮血汩汩,有如泉湧,長劍也落在地上。那巴罕又是一禪杖砸下來,蒙丹嚇得魂飛魄散,吃驚未已,被打的腦漿迸流,當場身死。
呂棟將李婕解救下來,說道:“傷的怎樣?”李婕臉上像綻開的鮮花,泛著明媚的笑容,說道:“皮外傷,沒事的。你怎麼來啦?”呂棟將發現法王的蹤跡等事說了。李婕瞧著美若天仙的召詩,歡喜的說道:“她是你的心上人麽?”呂棟不否認地說道:“是。李前輩,我扶你起來。”李婕道:“我沒那麼矯情,不用。”掙開他,往起一站,猛然從一雙腳上傳來劇痛,“哎吆”一聲摔倒下去。呂棟慌忙扶住道:“你的腳恐怕是被打折了,走不的路。我來背你找個接骨的大夫。”召詩幫呂棟提了劍。李婕情不得已隻好被他背著,心中充滿了溫暖,全然忘了身上的傷痛。呂棟與法王別過了,回頭瞧見法王教那巴罕用禪杖就地挖了一個坑,顯然要將蒙丹屍身掩埋了,想道:“他們三兄弟來中原一趟,卻隻有兩人回去,世事變幻真是無常。”
三人連夜來到一個鎮子上,尋覓得一個聲譽極好的接骨大夫,將李婕脫臼的骨骼接好,又用內服外敷的藥給她止血治傷。大夫說她不宜行動,得將養上些日子方可痊愈。呂棟遂將李婕安頓在大夫家中,自與召詩望南探聽安樂侯的消息,沿路聽得當日武林盟的人追殺安樂侯上百裏,安樂侯身負重傷,在俞紫陽的保護下渡江南去。近日張誌光的武林盟數千之眾在滁州集結,滁州官兵聞風喪膽,竟然棄城而逃。呂棟想道:“我當日為了救召妹,已然鑄成大錯,害了許多的人冤死。我一定要阻止這場浩劫的蔓延。召前輩是武林至尊,他義不容辭的一定就在滁州附近伺機破敵。我得盡快跟他取得聯係驅散武林盟盟眾,降服張誌光,盡可能地將這場危機化解到最小,消弭這場風波。”主意打定攜手召詩徑自趕到滁州。在一個鎮子上無意間遇到了陸訥言,訥言歡喜不勝地說道:“召妹妹,我找到你父親了。”召詩欣喜的道:“快說在哪。”陸訥言道:“就在前麵的客棧。”召詩道:“快帶我去。”陸訥言將二人領到客棧樓下,道:“就在上麵。”召詩興衝衝的就要踱上樓梯,猛然停步下來道:“呂哥哥,我這就去向父親說我要嫁給你,你等我。”呂棟道:“如果你的父親不同意呢?”召詩聞言一怔,想了一想毅然決然的說道:“我,我就不認他這個父親。”呂棟沒想到他竟然為了自己會決然的跟他父親翻臉,頓時傻了眼。召詩情意纏綿的望了他一眼,快步跑上樓梯。
呂棟跟陸訥言站在樓下憂心忡忡的等待著她的回音。日過晌午,還是不見她人下來,呂棟道:“看來她的父親是一萬個不同意啊。召妹可不能跟他翻了臉啊。來日方長,可以慢慢來麼。”陸訥言小心的道:“呂大哥,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天都快要黑了,你都餓了一整天了。”呂棟道:“我不餓。”倏地,隻見召詩憂傷的從樓梯上踱下來。呂棟瞧她那模樣,顯然是淒哀的哭著向她父親訴說他們之間的真情來著,還是沒有打動他的鐵石心腸。召詩道:“他說他給我找了一個如意郎君,說是什麼萬裏挑一的東床快婿,不要我自作主張。他獨具慧眼,我看他是有眼無珠。”自怨自艾的說著,不覺淚水流了出來。呂棟安慰道:“日久見人心,不要心急。”召詩泣道:“他給我選的人縱然千好萬好,在我心裏誰都比不上呂哥哥好。”呂棟道:“你千萬不要跟他鬧翻。哦,我們先走了。”徑與陸訥言就要辭別。召詩急了說道:“你別走。”呂棟歎一口氣道:“不走又當如何?”召詩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得,斬釘截鐵,鏗鏘有聲地說道:“去見他。要他見見你,看看是不是沒有他說的那個人強。”呂棟簡直哭笑不得,不知如何答她。召詩道:“你就是千難萬難,就算是為了我們的將來。你一定要與我去見他。”見他扭捏的不肯答應,情知這樣做很是難堪,竟自牽了他的手,柔聲道:“你怕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