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叔為何如此想?”
林海道:“顯而易見,涵兒是皇上心腹,那直隸總督也是,兩個心腹都在那裏結果還要勞動你北靜王爺去一趟,那肯定是心腹不可靠了或是出了問題。”
水溶聽了佩服不已,林海隻從蛛絲馬跡便能猜個七七八八,若不是在朝堂混得日久難有這份敏銳,所以他也不藏著掖著,將兩份折子的事情說了。林海陰沉了臉沉默了半晌,道:“兩份折子哪份在前,哪份在後?”
水溶覺得有些奇怪,還是老實答道:“文琰的在前,林大哥的晚了半天。”
林海沉吟半晌道:“看來涵兒的處境不妙啊。”
水溶一驚:“怎麼說?”
林海道:“涵兒有密折專奏權這事情想來直隸並無人知曉,估計文琰等官員肯定以為他要上折子必須經過直隸幾道關卡才能呈上去。文琰上這折子明顯是要讓涵兒落馬,可見他在直隸定然極不如意。涵兒這折子也許是趕巧了,也許是他聽到了什麼風聲才快馬加鞭送過來的,不然以他的謹慎,定會將文琰與何人聯絡查清楚了才稟奏,絕對不會如此語焉不詳。”
水溶聽了深以為然,歎道:“不知這文琰究竟做什麼打算,他也算個國舅,難不成還生出其他心思來了?”
林海淡淡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可能他的利益受到了損害吧。在我的印象裏,這個文琰雖然有大才,但也有野心,且私心極重,能為幹將,卻難為良吏。我記得他是四川人,但妻族和幾個親戚卻是直隸大族,裏麵不知會不會有什麼貓膩。你這一去也要小心些,那個人是條毒蛇,不那麼好對付的。”
水溶聽了林海的話心裏越發不安,以墨涵的能力若還在直隸陷入危機,那他還真沒什麼自信查個水落石出了。
林海和水溶隻顧著說,卻不知道門外一個窈窕的人兒將話聽了個十成十,看水溶要出來一閃身不見了。
次日一早水溶和水泓邊輕裝簡行往保定去了。水泓也不知有沒有猜透皇兄的用意,一路上嘻嘻哈哈哈半點憂愁也沒有的樣子。保定距離京城也不過一日功夫,但是為了暗訪,兩人生生將路程拉長為幾天,一路上注意聽著來往行人的言語,以求能聽出些蛛絲馬跡來。
這日中午到了定興縣,兩人看時候不早便撿了家不大不小的酒樓打尖,也沒要雅座,隻在大堂裏選了個靠窗的座位。小二殷勤地上了菜退下去,兩人便吃便留意著酒樓裏的動靜。
這時,忽然從外麵進來七八個賓客,看服色鮮亮,很是打眼。為首的人長得玉麵朱唇,端的是體態風流身姿輕盈。本朝南風盛行,幾個客人不由把眼睛黏在那人身上移不開。
“是他?”水溶暗暗掃了一眼轉過頭自語道。
“溶哥哥認識那個人?”水溶好奇的看了兩眼道。
水溶輕哼一聲道:“不過是個戲子罷了。那人叫蔣玉菡,藝名琪官,在京城唱小旦極為出名,經常在各個達官貴人的府邸奉承,後來似乎被忠順王搜羅去了。現在這樣怎麼像自己帶起班子來了,莫非被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