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泓撇嘴道:“原來是個下九流,看那打扮倒似模似樣的。我那八哥向來是個喜新厭舊沒長性的,攆他出來也不奇怪。雖然他現在在守孝,我卻聽說好像不久前才從樓子裏贖出個花魁來,沒準因為那人將他趕出來了,在京城混不下去便自己組班子出來了。”
水溶點頭道:“也許吧,咱們是微服出來的,還是離他遠些,我也曾見過他,讓他認出來倒不好了。”
兩人正說著話,不想蔣玉菡那桌卻已經鬧了起來。
水溶本來沒什麼興趣,不想卻聽水泓訝異地輕呼了一聲,繼而要笑不笑一臉的便秘樣。水溶由不得也往那麵看去,一看這下也失笑起來,真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景,這次碰到的不是惡霸戲弱女,而是悍女搶良男。隻見蔣玉菡正滿臉通紅的和一個女子辯解著什麼,那女子一臉春意,可惜身高體肥,偏還一臉武則天挑男寵的女王氣勢,十足倒了胃口。也難怪小白兔似的蔣玉菡對這朵被蟲子咬過的爛桃花避之如蛇蠍了。
水溶好奇之下細細聽起來,原來剛剛那女子進來吃飯,一眼看見蔣玉菡不禁春心蕩漾,故而上前搭訕。蔣玉菡自然婉言拒絕,不想那女子竟大著膽子倒向蔣玉菡懷裏,盡管蔣玉菡身手快躲開了,可還是碰了下女子的胳膊,於是就被這女子纏上了,非要讓他負責。蔣玉菡又氣又惱,雙方便吵了起來。那女子拿著大號手絹遮了半張臉幹嚎道:“戲本子上都說男子碰了女子,那女子便毀了名節,你明知如此還摸了我不就是對我有意思嗎,怎麼還想耍賴呀,老少爺們大爺大叔大哥們你們可要給我做主啊。”酒樓裏的無聊人自然有,便吹著口哨起哄,蔣玉菡氣得身上亂戰:“真是豈有此理,這分明是個女土匪。”他身旁的人應是戲班子裏的成員,也跟著罵那肥女。
水溶暗自好笑不已,水泓看得津津有味道:“嘿,這戲碼還真是少見。也不知這女的是哪家的,她家人也敢放她出來,這不是丟人嗎?”
旁邊桌上的人聽見了走過來笑道:“這位客人您不知道,這女人可是我們定興縣的一塊活寶呢。”
水泓瞪大了眼睛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怎麼說?”
那人笑歎道:“這個女人名叫李如花,是定興縣有名的惡霸李員外的小女兒,這李員外也許造孽太多,生下這麼個怪胎來,其實這孩子小時候除了有些跋扈外還算正常的,可惜七八歲時生了場大病,活過來後就嗜吃如命,結果越長越胖越長越醜,到了二十多歲還嫁不出去。這丫頭本就不怎麼聰明,被人打擊多了便有些魔怔了,天天想著出嫁,路上碰見好看的男子便賴上去。李員外沒法子將女兒關在家裏,反正也不差那一口糧食。咱們定興的人懼怕李員外的勢力倒也沒太敢議論這事。今兒這丫頭看來是偷跑出來了。那邊那個哥兒長得挺好,便被她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