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泓捂著嘴悶笑,心道世界之大無奇不由,這如花姑娘其實也蠻淒慘的。
“咳,我看兩位的品貌不俗,你們可得小心點,別讓那丫頭看見,否則……”那人瞄了瞄水溶和水泓曖昧笑道。
水泓和水溶臉一抽抽險些嗆著,糾結地看著如花姑娘不約而同低下頭悶頭吃飯,想著快點吃完趕緊走。
那邊還在一鍋粥似的鬧著,忽然就聽見一個雖然沙啞卻無比清晰的聲音道:“姑娘抓著這個男人不放做什麼,他哪裏配的上你?”
全酒樓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語出驚人的人身上,隻見那人身材不高,麵色微黃,其貌不揚,隻一雙眼睛恍若深潭,看久了幾乎能令人沉溺進去。那人手裏還拿著把充門麵的折扇,在這深秋的天氣裏頗不搭調。顯然此人是個破落書生。
水溶麵色微變,直直凝視著哪人,良久現出一份無奈、好笑與擔憂之色。
“溶哥哥,怎麼了,你認識他啊。”水泓湊過來小聲道。
水溶苦笑一聲:“吃你的吧,管那麼多做什麼。”
哦,水泓失望地坐回去,仔細打量那小書生,似乎是有那麼一絲眼熟,隻是自己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李如花瞪起眼睛道:“你什麼意思?”
那人不慌不忙拿著扇子指著李如花和蔣玉菡道:“姑娘長得如此圓潤,那人卻幹瘦如柴,姑娘善良正直,那人卻懦弱無膽,姑娘麵容大氣,氣度雍容,那人卻小氣猥瑣,怎麼看怎麼不相配啊。以姑娘的品貌值得更好的人來配,何苦看上這個人,白白耽誤了一生韶華。哎,要我說寧可不嫁也不能將就啊。”
李如花打量著蔣玉菡,疑惑地摸著腦袋:“真是如此嗎?原來我這麼好呀。”
四周有人起哄道:“可不是嗎?”
“對啊,我想你一定也遇到過累死的事情把,以往不願意娶你的人多半是自慚形穢。這是關係一生的大事,姑娘要三思啊。”
李如花眼睛在蔣玉菡臉上逡巡半晌,自語道:“也對,真是的,我怎麼看上這麼差的一個小白臉,臉無四兩肉,薄情又薄命。”她板起臉衝著蔣玉菡哼了一聲,道:“我剛才腳滑了一下,不過可沒和你相碰,你可不許去外麵胡說,不然本姑娘饒不了你。”說完跺跺腳氣呼呼走了。
滿酒樓裏頓時哄堂大笑,蔣玉菡麵色發紅,尷尬站在當地自語道:“這,這真是,真是……”實在形容不出來,隻得張口結舌。
那書生合上扇子抱拳道:“這位兄台實在抱歉,剛剛為了解決此事對兄台言語間有冒犯之處,還望兄台見諒。”
蔣玉菡忙還禮道:“兄台言重了,在下還沒感謝兄台解圍之恩。”
“舉手之勞而已。”
蔣玉菡客套一會便邀請那書生一起吃飯,那書生也沒推拒便坐了下來。水溶看得眼角直跳,喃喃道:“胡鬧,胡鬧!”
蔣玉菡便問書生的名字,書生自稱叫林黛,要趕到保定去探親。複又問起蔣玉菡,蔣玉菡道:“在下是長春戲班的班主,恰巧也要去保定去。”說完盯著那書生。本朝戲子地位極低,他挺怕書生表現出鄙視神色來,結果那書生並無異狀,隻笑道:“那可巧了,不知小生能不能和蔣班主搭個伴,這路雖然不遠,可小生一個人手無縛雞之力倒也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