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走進屋子,虛脫一般坐到椅子上,才發覺已經汗透衣衫。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心中苦笑,她剛才答得痛快,心裏其實半點底也沒有。這個一方當事人不知的賭約,哪有什麼公平可言,自己得想法子自救了。
黛玉在絞盡腦汁想辦法,水溶亦然。墨涵回京自辯時聽說黛玉失蹤,也極是擔心,隻是他畢竟在任上,在京城也不好呆,將黛玉之事鄭重托給水溶才不放心的離開,直隸還有一個硬仗等著他呢。皇上的意思是直隸的事情要鬧起來,如此才好在上皇哪裏有個交代,對於要敗壞大青祖宗基業的人,即使那個人是上皇的親兒子他也不會放過的。趁此機會皇上也可以殺雞儆猴警告一下那些地方勢力。但是這個鬧必須有個度,絕對不能釀成混亂。說實話這太難了,人心哪是容易控製的,尤其老百姓都有從眾心理,若有人起頭鬧,很容易一呼百應。皇上隻給了墨涵一個要求,具體的一切方案皆無,允了墨涵便宜行事。說實話墨涵很不明白皇上為什麼會把這麼重大的事情交給他,以資曆來說,他還是太年輕了。盡管摸不清皇上的心思,墨涵還是得老老實實辦差,所以回京沒兩天就不情不願地走了。
水溶以為皇上會在這個緊要關頭交給自己許多事情,不想恰恰相反,水沐半點任務也沒給他。水溶暗自感激,心道莫不是皇上知道黛兒失蹤了,他沒什麼心思辦差,所以皇上索性成全了他。趁著這個機會,水溶將自己手下人全部派出去尋找黛玉,可惜依然是芳蹤渺渺。
“林叔叔,今兒覺得怎麼樣?”水溶又一次無功而返,來到林府看林海才喝完藥忙問道。
這幾天天氣驟寒,林海又心情抑鬱,竟是感染了風寒,頗有幾分病勢凶凶的樣子,把水溶唬得夠嗆,林府如今就林海一個珠子,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水溶索性就住在了林府。
“咳咳,我沒事,天也好早晚了,溶兒累了一天了,回去歇歇吧。”林海在枕上咳著,看著水溶眼底的青影,又是傷心又是欣慰。
“沒事,我不累。”
“哎,玉兒能得到你如此相待,此生也無憾了。”林海歎口氣道。
水溶聽林海話裏大是灰心,知他病中不免愈加容易消沉,遂強笑著勸道:“林叔叔也別擔心了,黛兒生來不凡,我是不信她會出什麼事情的。那次薛家丫頭巫蠱害她,她還有仙子庇佑,想來是有造化的。說不定她此時正往家裏趕呢,知道您病了不定多著急呢。”
林海虛弱地笑笑:“但願那仙子會向上次那麼保護她吧,隻是,咳,神仙也有打盹的時候呢。”
正說著話,水溶的小廝進來手裏拿著個鬥篷,水溶道:“外邊下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