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澈又抹了把嘴,臉色更蒼白了,吃力地抬手要取李培盛手上的那碗東西,李培盛卻不讓的樣子。
“李培盛,你真想讓爺吐血而亡嗎?”他冷聲道。
李培盛不忍地將那碗‘藥’送上,嘀咕,“既然知道會吐血而亡幹嘛還拿命去賭。”
“那是情熱,隻有男女交合盡情後的液體相融合方得解。”祈天澈把藥接過來,語氣虛弱地說,手捂著不斷絞痛的心,額上滲出絲絲冷汗。
李培盛看到他這樣子就覺得心疼,如果早知道這個太孫妃會讓他家爺這般玩命,他寧可爺沒看上她。
“爺,您上次死也不願服那顆藥就是為了這一天嗎?難道為了一時貪歡連命都不要了嗎?現在好了,連最後一顆藥也沒了,未來五年您該如何?若往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您又該怎麼做?”李培盛悉數內心的擔憂。
爺在事先就服下了最後一顆藥就怕自己撐不到最後,雖然他淨身了但還是知曉在那方麵男人最忌諱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不行,所以爺寧可連命都不顧了也撐到最後。
祈天澈知他的擔心,輕扯唇角,“這世上不貪歡的男人隻有太監,李培盛,你覺得你家爺很適合做太監?”
“不不不,爺,奴才不是這個意思。”李培盛又敷衍地自抽嘴巴。
“那你何時見爺將心愛的東西拱手讓人過?”
的確沒有,不然,爺庫房裏也不會有那些舉世無雙的寶物,那些可都是爺來了興趣,並逐步到手收藏入庫的。
等等!心愛?
爺用了心愛的東西來形容太孫妃,也就是說,爺,動了真心!明明上次還否認喜歡她,還說娶她隻是想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抱她柔軟的身子,怎麼抱著抱著把自己的心抱進去了?
祈天澈趁著李培盛瞠目發呆的時候已經昂頭喝下那碗泥土色的藥。
等李培盛回過神來,上前將碗奪回來,但渾濁的藥水已經見底,隻剩下一些泥土的沉澱物。
的確是泥土沒錯,而且還是灶火的泥土。
爺吩咐他去取伏龍肝,其實伏龍肝也就是灶心土。
古書上記載,伏龍肝取經十年灶下,掘深一尺,有色如紫瓷者是真,可縮賀,伏丹砂。
如遇吐血、心腹疼痛,可用伏龍肝與多年煙壁土等分。每次取五錢,加兩碗開水煮,煮成一碗時,等澄清,飲上層清水,另吃些白粥補身體。
爺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讓他去準備,雖然看起來沒那麼可怕,但想到是灶心土熬成的,就忍不住為他家爺嬌貴的身子骨擔憂。
“未來五年會發生什麼事也說不定,又何必現在就庸人自擾。”祈天澈繼續方才的話題,神情淡定得恍如有事的不是他的身子。
“這樣的事發生一次就夠了,你覺得爺還可能讓它發生第二次嗎?”
李培盛飛快搖頭,他絕對相信爺說不讓就真的能不讓。
“還有……”祈天澈掃了眼那邊廂房的門,唇角扯出一抹溫柔,“她是爺這輩子唯一最最想珍藏到底的小東西。”
李培盛吃驚,換言之,也就是說,她就等於爺的命,不!是比爺的命還要重要!
珍藏到底,爺沒死她若死了就沒法到底,爺死了她還在也就算到底了,是這意思嗎?
祈天澈用指腹抹去唇上殷紅的血,看著指腹上的紅,輕笑,“看來,還真有些管用。”
已經不再吐了,隻是心口還在絞痛,抽疼。
即便疼痛難忍,但想到方才她在他身下綻放媚態的模樣,說什麼也值了。
此生,她是他最珍貴的珍藏,誰也別想覬覦!
“真的耶!爺,居然真的止住了,要不,奴才再去多熬幾碗來給您,說不定喝著喝著就全愈了。”李培盛也發現了這件可喜可賀的事,興奮地說。
祈天澈淡淡抬眸,“你要不要先去吃幾碗灶土再來問我這個問題?”
“也是喔,這東西不能多吃。”李培盛傻傻地咧嘴賠笑。
“肖晉南有消息了嗎?”祈天澈強忍著心口的疼痛,問起正事。
李培盛慚愧,“尚未有消息,肅王與太子等人都派人跟蹤了,但他們都與往常無異議,並未見任何可藏人之處。”
“查一下肖晉南在朝中同誰結過怨。”
“也就愛與宰相大人爭吵,說宰相陽奉陰違,宰相為人奸險,而肖大將軍耿直,不屑奉承那一套,兩人常常因為一件事的看法不同而爭得麵紅耳赤。”
“宰相剛因為私吞軍餉一事險險避過一劫,斷不會再急著惹禍上身,所以,肖晉南不會在宰相手上。”祈天澈仔細分析,但卻越來越猜不出肖晉南到底落在了誰的手裏。
“再找,無論如何都要快些將人找出來。”他冷然下令。
“是。”
……
懷瑾恢複意識的時候,身上未著寸縷,但腿間已經是一片幹爽,看來是有人在她睡著的時候悄悄替她處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