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誠道:“你說。”
“您給我的那三十兩就是偽銀,看似九七成,實則還不到九成。”徐元佐道。
徐誠頗有些意外:“那你不回來找我?”
“我既接了差事,不做到盡善盡美,哪有臉回頭找您?”徐元佐道。
徐誠頗為感動,暗道:這孩子真是實心眼。不過當時他若回來說銀子有假,恐怕也要惹我疑心。
“他們就是想讓我與少爺回去驗出偽銀,斷了自己招人的心思,安安心心用他們的人,做個甩手掌櫃。”徐誠恨恨道。
“那眼下……”徐元佐知道這是徐家家務事,自己已經不能參與了,索性繼續裝傻。
“你不用管了,少爺自有計較。”徐誠轉身離去。
徐元佐望著雅舍,很快裏麵就傳來了摔杯子的動靜。
徐璠是要借機發作啊!
在一片沉寂之後,徐誠又跑了出來,隻看了徐元佐一眼,便出去喚來蕭媽媽。蕭媽媽在低聲賠笑幾句之後,也隻得反身出去。
徐元佐透透望向雅舍裏麵,隻見幾個陪酒的姑娘都是一臉畏縮,就連花魁玉玲瓏也是顫顫巍巍躲在牆角。至於黃員外和徐琨兩人,麵對氣場全開怒氣騰騰的徐璠,連大氣都不敢喘。
想想也是,徐璠是什麼人物?人家可以寒冬臘月指揮兩三千人,在三個月裏完成一座宮殿的大項目!這樣的組織能力和領導才能,整個大明能有多少?
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官三代跟個土財主,就想捋徐璠的虎須?這是砒霜下酒不怕口味太重麼?
徐元佐躲在外麵偷看了一會兒,心中暗笑,不過卻又擔心蕭媽媽跟黃員外有一腿。到底這是人家的主場,若是找點莫名其妙的人來,咬死了說這銀子是偽造的,那豈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唔,這邊還是跳東海近一些……但反正都是洗不清了。
徐元佐並沒有擔心太久,因為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個老熟人。
今天在安記傾銀鋪子裏被安掌櫃木條抽臉的夥計,正背著一個小木箱,跟著蕭媽媽走進雅舍外間。
那夥計看到徐元佐也是有些吃驚,嘴唇微微翕張,見徐元佐轉頭當做不認識他,自然識相地沒有打招呼。
“輝哥兒,就是這幾位老爺要驗銀子。我想著你就住著不遠,好巧又是江南一隻眼安老爺子的高徒,老身這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便這麼晚還拉了你來。”蕭媽媽一進雅舍就是笑言笑語,卻把那挨抽的夥計捧得極高。
徐元佐想到這輝哥兒臉上的抽痕仍在,不由想笑。
輝哥連連點頭,放下自己的木箱,要了銀子過去。一入手自然就知道這是自己下午才做的,哪裏可能會假?不過既然人家許了好處,自然得假模假式驗證一番,否則怎麼好意思拿人謝禮?
在專業且令人眼花繚亂的測試之後,輝哥道:“這絕對是九成上的真銀。”
“那倒是可以放心用了。”徐璠撂下一句話,目光掃過弟弟徐琨與黃員外,最終落在徐琨身上:“早些回家。”
徐琨木然地看著兄長,點了點頭,喉嚨口像是痰堵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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