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微微晃動腦袋,視線所及之處沒有任何人,空蕩蕩的病房。這時候忽然門開了,我還沒來得及把頭轉過來,就有不太開心的聲音傳入耳朵裏。
是伊夏,聲音有些黯然,“你回去吧,真的不用跟來了。”
“那,我在外邊等你啊。”是李醫生李新成的聲音,奇怪的是他的聲音都是緊張和歉疚。
見我醒了,伊夏有些緊張的問了我的狀況,我簡單說了都是皮外傷,放下心來的她就開始數落我。
“就你這些二了吧唧的事兒,都能出部二貨修煉手冊了,去年大過年的深夜孤身擒賊,今年在大馬路上橫衝直撞,這馬上就冬天了,是不是你這腦子就快跟著流水一樣凍住了?”她邊削蘋果邊數落著我,“還嬉皮笑臉笑臉的,這會兒是清醒了是吧?不知道是誰昨晚上迷迷糊糊的,李樸李樸叫個不停,人家李樸抓著你的手一個勁兒的在這兒呢,你迷迷糊糊的那個哭啊!”
“我哭了?”我忽然有點害怕,“我還說什麼別的了?”
“還說什麼?一直在那裏說:李樸別走,李樸別走,還不行?”伊夏切了一塊蘋果塞進我嘴裏,笑嘻嘻的揶揄我:“你還想說些什麼?是不是怕說出什麼太肉麻的話,讓我們聽了笑話你啊!”
我咽下嘴裏的蘋果,“不是……”
“還害羞了!”伊夏有跟我閑扯了幾句,越來越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不由的擔心:“伊夏,我知道李新成也來了,你跟他怎麼了?為什麼不讓他進來?”
“我跟他有什麼事啊,我們沒事。”她臉色暗淡了些,沉默了一下又看我一眼欲言又止的,歎了口氣,“你別管了,反正你也管不了,現在我是認識到了,咱們那裏能夠得到什麼真正的愛情,不同世界的人注定不能在一起,一次兩次都是這樣,家庭條件好就能這麼羞辱人?真是氣死我了,你說我已經經曆了一次這樣的事情,怎麼又碰到這樣的事情?我看咱們就找個人老老實實的過日子算了。”
這話我聽明白了,心裏不由的同樣沉下來,是的,我們的愛情都隻能是愛情,而愛人從來都是在遠遠的世界另一端。
可能我的默不作聲,讓伊夏覺得有些失言,畢竟我跟李樸也是這種情況。
“徐約,你別多想啊!我不是說你。”伊夏忙解釋,“我就是前天去他們家的時候,被他媽和他的一個所謂的什麼青梅給氣著了,我也沒處說,你這好不容易醒了,我也是憋了兩天了才找到個可以說話的人啊!一時嘴快。”
說完就巴巴的瞪著眼睛看著我,我被她那一副楚楚可憐的小模樣給逗笑了,抬下手指對她說:“那就說吧,我甘願當垃圾桶,但你可不要嫌我這垃圾桶太不好啊!”
她歎口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裏擺弄著蘋果,沉默了一會兒後,開口道:“就你出事那天晚上,正好我跟新成去他們家吃飯,結果你知道……他媽媽把他的一個所謂的‘青梅’一起叫上吃飯,飯桌上對人家那個熱情勁兒,一會兒吃這個一會兒吃那個,反倒是對我,一頓飯下來冷嘲熱諷的,我花了一個多月的工資買的營養品,被人說的一文不值就算了,問了我的家庭之後依舊是冷言冷語、指桑罵槐。是,我們家是無論家世、社會地位都不如他們家,但我也沒有非要上趕著去他們家受那份閑氣!當天晚上真是氣死我,我還不能發作,畢竟人家也是長輩,而且我是第一次到他們家去,氣得我飯沒吃兩口就走了。出來後我一路氣過馬路的時候都沒看車,我跟你說要不是接到醫院電話,嚇得我一下子站在那兒沒動,我說不定都差點出點什麼事!”
聽她說了一堆話,我想我是能夠理解她的心情,畢竟幾乎是同一時間我們經曆著同樣的事情。但我也很慶幸,我比她早一步出來,如果真的是像她說的一樣,那也不錯……
“你這麼說是不是我救了你一命啊?你可得好好謝謝我!”咽下心裏的酸楚,扯出個笑給她看。
“這會兒你倒是得瑟了,看看你這吊的高高的腿,你是不是沒看見你那隻胳膊傷成什麼樣是吧?”說著她戳了戳我的頸托,“還有你這脖子,你還想著邀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