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不想陳艾美成為第二個蔣金枝,他害怕(2 / 3)

艾美猛地向後退了一步,老爺子出手有點快,報紙閃過她麵前砸到了腳邊,艾美低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幅巨大的照片,噴泉……一看到噴泉她就知道了,是她跟杜澤山。

怎麼那麼巧呢?

陳艾美都忍不住想笑,這算計得也太明顯了。

“這照片上的人,不是你?”老爺子冷冷地看著艾美。

她說不是老爺子也不會信,但她說不是,大概能緩解一下老爺子的怒氣,隻是她覺得也沒有這個必要,看了一眼照片說:“是我。”

砰的一聲,不知道什麼東西砸在她腳邊,感覺腳背上被捎帶了一下,有點疼。

“你還有臉承認了!”老爺子猛地抓起桌上的煙灰缸,艾美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忽然聽見門口有人喊了一聲:“爸!”

煙灰缸從老爺子手裏脫出來,對準艾美就砸過去。

艾美嚇得用手擋了一下,卻有什麼人猛地抱住了她,她後背撞在半扇書房門上,聽見一聲悶悶的呻吟,煙灰缸掉在地毯上發出砰的一聲,水晶質地的卻也沒有碎。

“爸!”蔣競羽一轉身把艾美護在身後說,“你幹什麼?”

“你自己的女人你不管教好,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你還有臉站在這裏問我!”老爺子用拐杖敲著地麵說,“你們存心要氣死我才好,真以為我老了就眼瞎耳聾,管不動你們了!”

蔣競羽疼得吸了一口氣,剛才那下砸得不輕,他喘了口氣才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我想的哪樣?她都承認了。”老爺子瞪著艾美,“你不要以為你替蔣氏做了不少事我就會縱容你,我自己的女兒我都能一棍子打死。”

“我知道。”艾美的聲音冷靜得出奇,看了一眼照片說,“那人是我,我沒什麼好否認的。”

“陳艾美!”蔣競羽猛地喊了一聲。

他是知道老爺子發起脾氣來時六親不認的架勢的,姐姐當初的事到現在他都還忘不了,他不想陳艾美成為第二個蔣金枝,他害怕。

蔣競羽抓著陳艾美的手緊了緊。

“你到底是比你丈夫有膽子啊。”老爺子拉開蔣競羽,朝著艾美就是一棍子下去。艾美沒來得及躲,但是被人撞了一下跌在地上,蔣競羽抬手抓著拐杖說:“爸,你要打打我好了,艾美吃不住這一棍子。”

“你以為我不舍不得打你嗎?”蔣老爺子氣頭上來了,一拐杖砸在蔣競羽的胳膊上,艾美忙過去擋著說:“這又不關競羽的事,你打他幹嗎?”

蔣競羽反手把艾美往身下一按,像卷毛巾一樣把她卷在身下吼著:“叫你別動。”

場麵正一片混亂的時候,就聽見門砰的一聲。

蔣競昶急匆匆過來拽住了老爺子的拐杖:“爸你幹什麼呢,多大的事你要發這麼大的脾氣。”

“你們一個個的是存心要氣死我。”老爺子開始喘起來,扶著桌角說,“你也是,給我弄個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養在外麵以為我不知道。”

蔣晶晶在門口站著,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蔣競昶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報紙才說:“這件事我會處理的,您何必動這麼大的氣。”

“你處理?你怎麼處理?這小子一年闖的禍加起來能折我十年的壽。”蔣老爺子看了一眼蔣競羽,突然一腳踹在蔣競羽的身上,蔣競羽剛站起來,給這一腳踹得向後退了三四步,撞在博古架上才停下來。

“爸!”蔣競昶忙拉住老爺子說,“你打死競羽算什麼,這件事出都出了,死了人也不解決問題啊。一個金枝不夠,你還要賠上去一個競羽嗎?”

艾美已經把蔣競羽拉了起來,他扶著書架整個人晃了一下才站穩了。

蔣晶晶咬著嘴唇站在門口不敢說話,屋子裏一下安靜了。

“先把競羽扶出去。”蔣競昶一隻手攔著老爺子,一邊側過身對門口的蔣晶晶說著,蔣晶晶忙過來幫著扶了蔣競羽一把,蔣競羽“哎喲”一聲,抽回手說:“別動我,疼。”

“不碰你我怎麼扶你。”蔣晶晶急得直叫,“二哥你傷哪兒了?”

“我自己走。”蔣競羽說著,扶著書架往前走了兩步。陳艾美這才剛一鬆手,他突然眼前一黑臉朝下就栽在了地毯上。

蔣晶晶嚇得喊了一聲:“大哥,二哥他……”

蔣競昶本來麵對著老爺子,聽到這聲忙轉過身。

血順著蔣競羽的耳朵後慢慢地流出來,是剛才撞在博古架上的時候撞開的口子。

“艾美快去開車,送他去醫院。”蔣競昶說著,陳艾美已經快步跑了出去,蔣晶晶還在哭,蔣競昶一手架起蔣競羽,一邊就看著晶晶說,“你留下陪著爸爸。”

蔣晶晶點點頭,止不住哭聲又喊了一聲:“二哥……”

“放心,你二哥死不了。”蔣競昶說著,一腳踢開了書房的門。

蔣競羽醒過來的時候耳朵旁邊嗡嗡的,也沒有人說話,房間裏安靜得近乎異常,都沒人跟他說你醒了。

他眨了眨眼就看到艾美坐在床邊,半趴著像是睡著了。

他想動一動,又怕吵醒了,這時候就聽見了一聲音:“你醒了?”

蔣競昶正從門外進來,蔣競羽抬手“噓”了一聲,但艾美還是醒了,支起身子看他睜著眼睛,像是鬆了一口氣,才拿手探了探他額頭說:“燒退了。”

“我去找醫生吧。”

“不用,我就是醫生。”蔣競羽支著身子想坐起來,又說,“我發燒了?”

“你腦袋裂了個大口子,你說你發不發燒?”

“有嗎?”蔣競羽抬手摸了一下,頓時疼得吸了一口涼氣。艾美已經給他背後墊了枕頭,扶著他坐直了:“你覺得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有點暈。”蔣競羽閉了閉眼睛說,“渾身疼。”

“你差點讓老爺子踹斷兩根肋骨,你說你疼不疼吧。”蔣競昶歎了口氣,拉開門說,“我去叫醫生。”

蔣競羽也知道他不是去叫醫生,叫醫生打鈴不就行了嗎,但他也不希望蔣競昶繼續待在這裏。

蔣競羽悄悄地看了艾美一眼,發覺艾美的眼睛有點紅:“你哭了?”蔣競羽還從來沒見過艾美哭呢,他以前一直覺得陳艾美是不會哭的,連那樣的疼痛都忍過了,還有什麼能讓她哭的。

但如果陳艾美肯為了他哭……

“沒,太久沒睡了,眼睛有點疼。”艾美抬手按了按眼睛。蔣競羽有一種說不出的失望,但他也不希望陳艾美真的哭,他想一想都覺得會很心疼。

“吃水果嗎?”艾美正從床頭櫃的果盤裏拿蘋果,卻被蔣競羽從背後抱住了。

艾美的身體僵了一僵,隔著衣料都能感覺到蔣競羽的體溫很高,還沒有退燒。

她沒敢亂動,蔣競羽肋骨雖然沒斷,但是骨裂了。

她真的沒想到那種時候蔣競羽會衝出來替她擋那一下,她也知道那一棍子要是換在自己身上,可能這故事就沒有下半場了。不知道是感激還是心軟,她這時候不忍心推開蔣競羽。

“吃水果嗎?”她抬手去拿剛才抓了一半又掉進果盤的蘋果。

“再讓我抱一會兒。”

“你肋骨雖然沒斷,但是骨裂了,還是小心點好。”艾美小心地抽出被他箍住的手,轉身扶著蔣競羽躺下了,“老爺子又不是衝你發火,你何必衝上去當炮灰。”

“老爺子那一下你試試?”蔣競羽指了指肋骨,倒吸了一口氣說,“一下子就送你去見閻王了。”

“不至於,我也是鬼門關走過的人。”艾美低著頭開始削蘋果。

蔣競羽雙手枕在腦後歎了口氣說:“早知道,還不如讓老爺子給我踢個半身不遂呢。”

“為什麼?”她抬頭看他。

“我要是真的那樣了,你……”蔣競羽有點小期待地看她,“還會離開我嗎?”

艾美定定地看他,她知道蔣競羽孩子氣,但沒想到能幼稚到這個地步。

“競羽……”艾美沒再看他,水果刀在果皮上滑了兩下沒有切進去。

“對了,”他猛然開口打斷她要說下去的話,“家裏的粥我還沒吃呢,我忘了放冰箱……”

“競羽。”

“要不你給我重做吧?我想吃海鮮粥。”

“競羽……”她抬起頭來,蔣競羽終於歎了口氣轉開臉去,“我知道了,你不喜歡我,我們不是真的夫妻,你不用重複了,我又不是給打失憶了,能記住。”

“我是說,你有傷口不能吃海鮮,做別的吧?”

“真的?”蔣競羽忽然高興起來,情緒轉變之快常常讓陳艾美覺得他身上是不是有個開關,“你給我做嗎?”

“不然讓晶晶給你做?”艾美把削了一半的果皮扯斷扔進垃圾桶。

“算了我還想長命百歲。”蔣競羽看著艾美削蘋果的手,很白,手指很細,他記得她以前的手沒有這麼纖細,紮了很多針孔的,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那我去給你做。”艾美放下切好的蘋果把盤子往蔣競羽的身邊推了推,卻被蔣競羽拉住了手腕:“待會兒再去吧,我現在也不是很餓。”

“又不餓了?”

“餓。不過……你再多陪我一會兒,等我睡著了你再走吧。”蔣競羽看著陳艾美,怕她拿不定主意又補充了一句,“反正是自己醫院,你想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都可以。”

“好。”艾美抽出手又坐下了,拿了一塊蘋果遞過去的時候蔣競羽扭開臉說了句,“我不吃。”

陳艾美沒說話,蔣競羽轉過臉看到她還拿著那塊蘋果看他。

“吃吃吃……”蔣競羽歎了口氣,一口咬掉了叉子上的蘋果。

艾美笑了笑,用紙巾擦了擦水果刀。

蔣競羽看著陳艾美,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平日裏跟別的姑娘隨口就來的那些調情話,到了她這裏就統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艾美,”蔣競羽轉開臉去,看著窗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還是先別跟老爺子說我們離婚的事了,現在就隻是這樣老爺子就要火冒三丈了,如果我們真的要離婚……”

陳艾美擦著刀的手微微一頓,她從沒有跟蔣競羽說過“離婚”兩個字,但事情到了今天,誰都知道要走到這一步了。

“競羽。”艾美合上水果刀放進盤子裏,“你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艾美白天在醫院耽誤的時間有點久,一回到公司就被堆起來的事情壓得抬不起頭來,見了一天的部門主管,這會兒正低頭翻文件,就聽見電話就響,她看也沒看就接了起來。

對麵一個熟悉的聲音輕輕笑了笑說:“我好像給你惹了個不小的麻煩?”

艾美微微一愣,轉過椅子對著落地窗。

外麵天已經黑了,玻璃上映出她坐在椅子上的樣子。她對著鏡子一般的玻璃幕牆笑了笑說:“杜先生。”

“你不懷疑是我找人做的嗎?”

“不會。”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是誰做的。”她轉回椅子對著電腦點了電視鼠標說,“我沒記錯的話,你是不是對我說過,不管我要你做什麼,你都願意做?”

電話那頭的聲音淡淡地笑了一下說:“是,你說什麼,我做什麼。”

“那如果讓你五分鍾之內出現在我眼前呢?”

杜澤山淡淡笑了笑說:“開視頻就好了,都不用五分鍾。”艾美也對著電話笑了一下,片刻後杜澤山才說,“你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五分鍾之後來到我麵前。”她仍然固執地說。

杜澤山愣了一愣,過了一會兒說:“好。”

這麼任性真是很不像話,但她偶爾也想任性一下。

艾美把電話丟在一旁,抬手扶了扶額頭,然後才站起來到茶水間倒了杯咖啡。辦公室裏已經沒什麼人了,她看著牆上的掛鍾,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鍾敲整點時已經過了五分鍾,艾美低頭笑了一下。

又不是超人,怎麼可能五分鍾就到,不過是玩笑話罷了。

她轉身回到座位上,翻開厚厚一疊資料開始合計上半年的分析報告,正翻到第三個月的時候就聽見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是杜澤山,接起來就聽見他說:“你往樓下看。”

艾美轉過椅子就看到杜澤山的白色奔馳停在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