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不想陳艾美成為第二個蔣金枝,他害怕(3 / 3)

她笑了笑說:“我說五分鍾的,現在都過了一個多小時了。”

“是有點晚了,下次我去學開飛機,就不會遲到了。”他輕輕咳嗽了兩聲,對著電話笑了一下。

艾美搭電梯下樓的時候,杜澤山還站在風裏,過了盛夏晚上就很涼了,她看他穿得很單薄,忍不住問:“你是從哪裏過來?”

“聖地亞哥。”他背過身去咳了一聲。

艾美愣了愣,看了看他的車說:“你從聖地亞哥開過來隻用了一個小時?”

“要是開布加迪還能更快點。”

“你不要命了。”艾美在心裏換算了一下時速,禁不住都嚇出一身冷汗來。

他卻還隻是笑著,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你突然要見我,有什麼事?”

“要是我說沒事呢?”

杜澤山笑了笑:“沒事我就走了。”

“我讓你那麼老遠跑過來,又沒有正經事,你不生氣嗎?”

杜澤山拉車門的手頓了頓,想了一下說:“也沒有,我說了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他正要拉車門,卻被人推上了。

“有事。”艾美看他說,“想請你幫我個忙。”

杜澤山仍然是淡淡地笑著看她,然後說:“好。”

天還沒亮,中餐館裏這時候不營業。

艾美端著茶壺在倒茶,杜澤山還在咳嗽,不是很嚴重,但是聽起來也會讓人心煩。

“感冒了?”

“受了點風寒,不要緊。”他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包間的門這時候開了,進來的大漢穿著花襯衫,像個夏威夷土著。

但是艾美認得他,上次杜澤山丟了錢包就是這個人幫忙找回來的,他看到杜澤山就喊了一聲:“三少。”

“嗯。”杜澤山咳了一聲,放下杯子看他說,“人呢?”

門外就有個漢子扛著個人進來了,把人往地上一丟,才摘掉套在那人頭上的黑色布罩。

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子,頭發染了靚麗的紫色,身上穿著熱辣的緊身裙,但這時候手腳被綁著,嘴上貼著膠布,模樣反而看起來奇怪可笑。

“她?”杜澤山微微一愣,看向艾美說,“杜妍心?”

“你也認識她?”艾美笑了笑,又給杜澤山杯子裏倒滿了茶,“你感冒要多喝水。”

“也算是名媛了,怎麼會不認識。”杜澤山端著茶杯喝了一口才說,“我還以為你要綁的是美少年呢,你要她幹嗎?”

“有用。”艾美倒完茶,站起來朝屋裏的其他人說了句,“幾位辛苦了,喝茶吧,我跟杜小姐有話要說,能麻煩幫我把她帶到裏麵的房間嗎?”

包間裏麵還有個小房間,那漢子一把扛起杜妍心扔到沙發上。

艾美抬手關上了房門。

杜妍心早就嚇得花容失色,這時候更是支支吾吾起來。艾美笑了笑,蹲下身子扯掉她嘴上的膠布說:“你現在害怕了,拿照片發給報社的時候不知道會有今天?”

“你……你怎麼知道是我?”杜妍心用力地喘了一口氣,嘴上黏黏的膠還是不太舒服。

“我那天看到你了。”艾美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東西在杜妍心麵前晃了晃,杜妍心臉色都變了,那是她的耳環,一直以為是掉在酒吧裏了,沒想到被她撿到了。

“我當時就以為你是跟出來想報廁所裏那一箭之仇的,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做。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杜小姐你也很有魄力啊。”

“你,你胡說什麼?”

“我說過的吧,蔣競羽吃多少苦你也少不了,你知道他現在因為你,躺在醫院裏差點斷了兩根肋骨,腦袋上還開了個洞嗎?”杜妍心臉刷就白了,先搖了搖頭,又猛地喊起來:“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我要是不敢,就不會讓人把你帶到這裏來了。”艾美站了起來,開始拉開屋子裏的抽屜翻找什麼。杜妍心一陣緊張,用力扭了扭身子發現繩子捆得太緊根本沒有辦法掙脫。

“陳艾美你敢動我一下試試,你以為蔣競羽為什麼娶你,你不過就是他的一個擺設罷了。你真要動了我,蔣家也不會保你的!”

“是,不過我說了我不在乎,坐牢也不要緊。”陳艾美好像終於在一個抽屜裏找到了她要的東西,杜妍心都沒看清是什麼東西就尖聲大叫起來。

“別費力氣了,外麵的人就是把你綁來的人,你覺得他們會幫你嗎?”艾美撕開從抽屜裏找到的一卷膠布把杜妍心的嘴又重新封上了。

“我說過我不怕守寡也不怕坐牢吧,所以,我今天拿你給蔣競羽抵命的話,我也會給你抵命的,這很公平吧,杜小姐?”

杜妍心用力地扭動起來,眼看就要哭出來。

“但是我不會這麼做的,我又不是黑社會。”艾美朝她笑了一下,把耳環塞進了她的上衣口袋,“今天我請你來就是想告訴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蠢事,你那個報社的朋友,我也去打過招呼了。”

艾美放下手裏的膠布站起來,杜妍心的視線就跟著她一路抬起來。

“我知道你喜歡蔣競羽,但喜歡蔣競羽的女人多了去,沒有了我,也還會有其他人,可能永遠都輪不上你。杜小姐,你也算是名門,犯不著這麼作踐自己。”

艾美起身要走,杜妍心突然用力支吾了兩聲。

“我會離開蔣競羽的,”艾美回頭看了她一眼,“如果你真心喜歡他,不要再做傷害他的這種事。”

杜妍心突然不動了,微微睜大眼睛看著陳艾美。

像是有點不相信,又有點不明白。

但艾美沒說什麼,就隻是關上門退了出去。

外頭大家都在很安靜地喝茶,看到她走出來,除了杜澤山之外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

“今天辛苦你們了,”艾美看了看大家,“你們喝茶就是了,我事情辦好了。”

杜澤山也放下杯子說:“我送你回去。”

看兩個人要走出包間,花襯衫大漢忙說:“三少,那裏麵的人怎麼處置?”

杜澤山看了看艾美說:“你說。”

“等她想明白了,就悄悄送她回去吧。她不是傻子,隻是欠調教罷了。”艾美想了想說,“到底也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不要弄傷了人家。”

“是。”那大漢畢恭畢敬地說。

艾美笑了一下,看著杜澤山說:“你手下調教得不錯啊。”

“不是我的,朋友幫忙而已。”杜澤山走到門口,拉開車門的時候又咳了兩聲,艾美坐進副駕駛座扣好安全帶,杜澤山才問她:“去哪兒?”

“醫院。”

“你不舒服?”

“是你不舒服。”艾美看他說,“你快咳出肺癆來了。”

杜澤山笑了一下,說:“又不會死,就是難受一點。”

“你怎麼跟蔣競羽一個脾氣。”艾美橫了他一眼。

杜澤山沒說什麼,發動了車子,說:“我送你去醫院,還是去公司?”

“去醫院吧。”

杜澤山又看了看她說:“給我看病還是去看蔣競羽?”

艾美偏過腦袋看了看杜澤山說:“你吃醋?”

“有一點。”他開著車目不斜視地說,“你剛才跟那個杜妍心說的話我聽見了。”

“然後呢?”

“吃醋了唄。”他看了看她,笑了一下說,“你以前都沒有這樣對我。”

艾美想了一想說:“‘我’以前什麼樣?”

“脾氣不好,也很霸道,不過沒有現在這麼心狠手辣、無惡不作。”

艾美忍不住就笑起來說:“我哪裏心狠手辣、無惡不作了?”

“大半夜把我從聖地亞哥叫過來結果是給蔣競羽報仇,這還不心狠手辣?”他瞥了她一眼說,“好端端把杜妍心綁過來,威逼恐嚇嚇得人家花容失色,這不是無惡不作?”

艾美笑著看他說:“所以我說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杜澤山也不答應,隻笑了笑說:“你變成什麼樣都不要緊,我都喜歡。”

艾美轉過目光看向窗外說:“如果‘我’都已經變了,你為什麼還要喜歡‘我’?”

“因為你還是梁洛心。”

艾美看著身旁的人,她想否認,但沒說出口。

杜澤山看起來很疲憊,眼神有點散。

其實要說長得好,杜澤山比蔣競羽長得還要好,嘴角總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手指白淨纖長,從下顎到領口有漂亮的弧線。

這樣的男人,誰看都會喜歡。

“你是不是瘦了?”她突然說。

“掉了六七斤吧。”他扭頭看她說,“你這都看出來了?”

“衣服明顯大了一圈了,也不買新的嗎?”

“沒時間。”杜澤山看了她一眼,“等你有空陪我買。”

“為什麼是我?”

“你以前不是最喜歡給我買衣服的嗎。”杜澤山把車停在了一個紅綠燈路口。

他第一次穿梁洛心給他買的衣服的時候就對那個LOGO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什麼鯨魚上麵帶噴水,看起來像兒童圖案,不過大小很合適,價錢跟一頓快餐差不多。

梁洛心說要環保要理財要懂得節約是美德,他就言聽計從了。

後來他老說,你給我買衣服吧,那個鯨魚噴水的衣服。每次一說,梁洛心就笑得不行。

想到這裏杜澤山忍不住笑了,艾美看他突然又笑起來,好奇地問了句:“你又想起來什麼了?”

“沒什麼。”他笑了笑看著她說,“想起你以前做飯很難吃。”

“我做飯很難吃嗎?”艾美皺了皺眉頭。

“嗯,你還跟我說……”他望了她一眼,“以後會更難吃。”

艾美也忍不住笑了,扭頭看見路邊的中國餐館時,忽然想起來蔣競羽說想吃粥。艾美低頭看了一下表,這時候天還沒亮透,不知道超市開門了沒有,家裏也不知道還有什麼材料。

“送我回家吧。”

“嗯?”杜澤山看她說,“不去醫院了?”

“我要回去給競羽做點東西。”

杜澤山的眼神微微一滯,轉而淡淡道:“好。”

回到公寓的時候天都黑了。

杜澤山往沙發上一躺就動也不想動了,鄭凱誌從房間裏走出來看他賴在沙發上,嚇了一跳:“你不是去聖地亞哥了嗎?”

“昨晚回來的。”

“昨晚回來你現在才到家?你穿越西部去了?”

“洛心有事要我過去一趟,耽誤了一會兒。”他把手搭在眼睛上說,“別跟我說話,我現在暈得很。”

鄭凱誌把手往他頭上一放,嚇了一跳說:“你都燒成章魚丸子了能不暈嗎,我說你咳嗽去醫院看看你怎麼不去?快起來我給你量個血壓。”

杜澤山把手一伸,賴在沙發上說:“就這麼量吧,我動不了。”

“你死了算了。”鄭凱誌有些惱火地卷起他的袖子,按下血壓計又說,“就算她是梁洛心,她這麼折騰你也是不對,你幹嗎跟她一起瘋啊。”

“隨她吧,她心裏不痛快是應該的,怎麼折騰我都可以。”

“我怎麼發現你變成個M了呢?”鄭凱誌收起血壓計說,“你以前不是挺S的嗎?”

“跟你學的。”他抬起手笑了笑說,“你在芷珊麵前不就是個M。”

“信不信我把你從樓上扔下去,”鄭凱誌抬手把杜澤山拉起來說,“滾去床上睡去。”

杜澤山好不容易爬到床上,又一動不動了。

“又不是你想忘記她的,這事兒不能全怪你。”

“對,該怪你,我該告訴她是你給我做的手術,害我把她給忘了……”杜澤山笑了笑說,“那她一定把你抽筋扒皮再晾幹了做成臘腸。”

“你說的是梁洛心?”鄭凱誌拿出藥片遞給杜澤山。

“嗯。”他吞下藥片喝了口水,才說,“她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了。”

“藥都有保質期,更何況人。”鄭凱誌抬手拍了他腦袋一下說,“睡覺。”

杜澤山抬了抬手說:“藥。”

“你吃上癮了啊。”鄭凱誌推開他的手說,“都累成這樣了不吃安眠藥還睡不著嗎?”

“嗯……”

鄭凱誌歎了口氣,從抽屜裏拿了藥瓶塞到他手裏說:“那,如果梁洛心回來了呢?”

杜澤山倒藥的手頓了頓,低聲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