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痞氣?我這一身正氣……(2 / 3)

“嗯。”她點了點頭。

除此之外,別無出路了。

不管蘇珊說的是什麼意思,但至少蘇珊沒有騙她,她讓自己吃飽了飯,而且不用被人像趕老鼠一樣趕來趕去。

她悄悄地從艾瑞克的肩膀上抬起頭來,看到蘇珊坐在後座上看著窗外,並沒有看她。

通過後擋風玻璃,她看見女人從樓上走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在找什麼,左右看了看又扭頭回到樓上去了。

我再也不會回來了,你以後都不用覺得煩了。

媽媽。

孟軍山的第一次庭審並不順利,且不說檢方做了充足的準備,單單是孟軍山自己幹過的那些事兒,就夠不少人對他咬牙切齒落井下石的。

杜澤山丟掉手裏的一疊資料,揉著太陽穴轉過椅子。

辦公室門被敲開了,他轉過椅子就看見助理探了身子進來:“杜先生,梁小姐來了。”

“進來。”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梁洛心已經走了進來,白色的呢子大衣在日光下有一種晶瑩剔透的清爽感。

“特地把我叫過來,有事?”她看他伸出手就走過去,握著他的手看了一眼桌上散亂的文件。

“帶你去見個人。”杜澤山轉身從衣架上拿了外套,看見梁洛心正拿著一份流程文件在翻,這份流程文件他已經讓人改了很多次了,還是不太滿意。

“你也覺得有問題?”他穿著外套看了看梁洛心,她眼睛裏的光就告訴他她這不是在隨便看看。

“嗯,這樣耗時間花成本,這流程表沒什麼意義。”她放下文件,看他穿好了外套,“現在走嗎?”

“嗯,走吧。”他握住她的手,走出辦公室對助理說了一聲下午外出。

“你幫我改一下吧。”站到電梯廳裏,他抬手按了按鈕說。

“嗯?”

“剛那份流程文件,你幫我改一下吧。”

“我看你整天一個人待家裏也挺無聊的,我把好好一個蔣氏製藥的公關經理變成煮飯婆,也有點於心不忍。”他穿好大衣,把她往自己身邊拽了拽,“你要是願意,幫我看看文件就當打發時間了。”

杜澤山知道自己這樣強行把梁洛心拉回身邊有點霸道,但他實在有點擔心梁洛心的身體狀況,所以才沒有提出讓她到EMK來幫忙。

隻是,現在的梁洛心已經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傻丫頭了。她做過寰宇集團的總經理助理,曾經是蔣氏製藥的公關部主管,她能夠同時控製十六七個部門,統籌運作控製得井井有條。

蔣競昶會如此器重她,絕對不隻是因為她是蔣競羽的太太。

他不希望因為自己愛她,而把她變成自己的囚徒。她應該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業,隻要她想要,他什麼都能給她。但她到現在卻也沒有開過口說想要過什麼。

就像從前一樣,她隻要跟他在一起就隻是安靜地看著他,好像她的世界軸心就是他。

而他卻曾經拋下她。

“不過你得答應我,”杜澤山低頭抵住她的前額,“就隻是幫我看看,不要做得太認真。”

“好。”她微微笑著,“我晚上幫你看。”

下樓到門口的時候,那輛剛才接了梁洛心來的黑色賓利就開了門,司機繞到後門給他們開門,梁洛心卻沒有馬上上車,而是站在車邊四下看了一眼。

“怎麼了?”杜澤山扶著車門看她,她好像在找什麼。

“沒什麼。”梁洛心收回目光,也知道自己這時候說沒什麼杜澤山都不會信,“剛才我來的時候好像覺得有人在跟著我。”

其實也不是剛才了,這幾天她出門的時候都覺得有人在悄悄地跟著她。一開始她以為是杜澤山不放心她,所以讓人悄悄跟著她,就沒有聲張。

但是今天是杜澤山派車來接他,還有人在跟著她。

“是嗎?”杜澤山也警覺起來,畢竟現在是非常時刻,而且他有前車之鑒,不管是誰這時候盯上了梁洛心都會讓他加倍地警惕,他也向四周看了看,卻沒有看到異常。

“可能是我多心了。”雖然明知道不是,但她看得出杜澤山對這件事非常緊張。

杜澤山沒再說什麼,跟著梁洛心坐進了車裏,朝司機說了地址。

看著黑色賓利開走了,司機扭頭看了看後座的人說:“鄭先生,還要……?”

鄭凱文沒有說話,他的手有點控製不住地發抖。

那一天他以為自己是看錯了,但後來他在街上又遇到了那個長得很像梁洛心的人,當時他也沒顧得上自己是趕著去競標,直接就讓司機把車靠在路邊追了下去。

結果在尖沙咀路口,人來人往車多人雜,隻一個不留神就把人跟丟了。他可以懷疑自己眼花一次,但不會相信自己次次都眼花,他才三十出頭,又不是七老八十,哪有那麼容易老花了。

可是梁洛心分明已經死了,就算是長得像,也不過就是長得像而已。

他這麼安慰了自己幾天,眼看著就要忘了這件事的時候,偏偏又在路口等紅燈的時候看到了坐在車裏的她。

雖然是隔著兩層車窗玻璃,但她微微低著頭的樣子和印象中簡直如出一轍,當時鄭凱文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映在車窗玻璃上的表情有多麼不淡定。

看著黑色賓利轉過左行車道,他急忙向司機說:“跟著那輛車。”

不管她是不是梁洛心,他都控製不住地想要跟上去看一看。

就像偶爾晚上夢見她,就會希望這場夢一直進行下去永遠都不要醒來一樣。

簡直都快變成本能了。

但是現在鄭凱文知道了,她不隻是長得像梁洛心而已。杜澤山不會找一個長得像梁洛心的人在身邊,他甚至應該是不能容忍別人長得像梁洛心。

看他拉著那女子的手下台階的幾步,他已經可以肯定,她就是梁洛心。

梁洛心她沒有死。

這個信息像一場巨大的海嘯吞沒了鄭凱文的理智,他沒有辦法進一步思考,甚至沒有辦法再看清楚眼前的景物,隔了很久才聽見司機喊他:“鄭先生。”

“啊?”

“那車走了,還要……”司機扶著方向盤,發現鄭凱文臉色白得有點不正常,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跟。”他用力地捏著手指,一定得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才行,不然他今天晚上,不,之後的每一天都會被這個問題困擾著,“跟著那輛車,看他們去哪裏。”

車子停在一個攝影棚的門口,梁洛心好奇地看了杜澤山一眼:“你這是帶我來拍婚紗照?怎麼不早點說,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順便減個肥。”

“你還減肥,我真怕風一吹就把你吹走了。”杜澤山下了車拉著梁洛心往攝影棚裏走,攝影棚裏的大暖燈照著,一進去就是熱熱鬧鬧暖烘烘的。

幾個攝影助理正在打燈,一排簡陋的化妝鏡前化妝師在給一個個模特塗脂抹粉的,梁洛心掃了一眼就看到蘇孝全竟然也在。

“三哥怎麼在?”

“就是要他在。”杜澤山笑了笑,拉著她往蘇孝全的方向走。

“原來你是要跟三哥結婚啊,那我走了,不打擾你們。”梁洛心笑著跟著杜澤山向前走。

“我口味沒那麼重。”

蘇孝全對麵有人在說話,從聲音判斷是個女的,語氣冷冰冰的,搞不好就要吵起來,“蘇先生這樣的大忙人,還能百忙之中抽空來看看我,我當然是感激還來不及了。”

蘇孝全沒說話,這人本來話不多,對這種冷嘲熱諷應付不大來。

“閆曉楠,”蘇孝全語氣有點無奈,“我今天不是來跟你吵架的。”

“好像我願意跟你吵似的……”閆曉楠轉過身來,突然就愣在那裏。

在一排衣架後麵站著兩個人,男人先笑了笑:“火氣挺大啊。”

但是閆曉楠沒理他,她就盯著男人身邊的女伴,那人也在看她,眼睛裏一絲沒有隱藏住的詫異之後,是慣常的溫和,她笑了笑才說:“閆曉楠,你怎麼還是這個暴脾氣?”

“梁洛心。”閆曉楠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發抖,她急急忙忙地走過來拉住梁洛心,差點被丟了一地的衣服絆倒了,“你是梁洛心?不可能啊,你怎麼會是梁洛心呢?”

“嗯,那我是閆曉楠,你是梁洛心,好不好?”她笑了一下,閆曉楠抓著她的手在發抖,也不知道是自己在發抖,還是閆曉楠在發抖,反正是產生共振了。

“梁洛心,洛心……”閆曉楠盯著她又看了好一會兒,忽然一抬手把她抱住,跟著就大哭了起來,“原來你沒死啊,你嚇死我了,你好好的玩什麼藍色生死戀,你知不知道我為你掉多少眼淚啊?”

梁洛心給她撞了一下,鬆開拉著杜澤山的手抱住了閆曉楠。

“快鬆開,你們這裏熱死了,我大衣都快粘身上了。”梁洛心拍了拍閆曉楠的背,閆曉楠就穿了一件抹胸,跟大夏天在夏威夷度假似的。

“晚上一起吃飯吧。”杜澤山笑了笑,“有什麼話,慢慢說。”

“不不不……”閆曉楠抬手抹了抹眼淚,一不小心把妝擦花了,樣子有點嚇人,“吃飯不行,梁洛心你今晚得跟我好好交代交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鄭凱文在攝影棚門口等了好一會兒,他不知道杜澤山帶梁洛心來這裏是什麼意思,但是不多會兒他就看到蘇孝全走出來了,緊跟著蘇孝全出來的就是杜澤山。

鄭凱文覺得身體有點不受控製地繃緊了,像有一根細細的弦勒住了心髒,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最後他看到了閆曉楠,而被閆曉楠歡歡喜喜地拖出來的那個人,不是梁洛心,還會是誰。

誰都可能會認錯梁洛心,但是閆曉楠不會。

她們是一個弄堂長大的,是發小,是閨蜜,是一個床單裏滾大的,誰都可能認錯,但是閆曉楠不會認錯的。

她是梁洛心。

梁洛心沒死。

“鄭先生……”司機看到車子又要調頭開走的時候,回頭看了鄭凱文一眼,跟著嚇了一跳。

鄭凱文的額頭上都是汗,像是剛剛出去跑了幾公裏一樣,臉白得不正常,抓著門上的扶手,整個人像是僵硬了一樣。

“鄭先生你沒事吧?”司機嚇壞了,他還是第一次見老板這麼失態,要不是病了,要不是就是……病重了,“要不要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不……不用,我沒事。”鄭凱文鬆開手,整個人脫力地向後靠在了車座上。

怎麼回事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他試著握拳,但手指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送我回公寓。”雖然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得想辦法理出個頭緒來才行。鄭凱文靠在椅背上,心上的繩子勒得快透不過氣來了。

“跟秘書說一聲今天下午的安排全部取消。”

他向後靠在椅背上,扯鬆領帶用力地喘了一口氣。

辦公桌上的東西擺放順序一直都沒有換過,鄭凱文還記得梁洛心幫他收拾辦公桌有固定的習慣:文件和電腦都在偏右手邊的地方,筆架和相架擺件都在左手邊。

“因為鄭先生你喜歡用左手拿杯子,如果把文件也放在左邊,那不小心碰翻杯子就會把文件都弄濕了。這樣擺的話就算打翻了,也不會弄到什麼怕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