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己到底是一顆棋子,還是一個人(1 / 3)

梁洛心被蘇孝全拉著回到宴會大廳,就看到蔣競昶正在跟杜澤山說什麼。

“你以後看到鄭凱文繞著點走,那個人不是一般的狡詐,你不是他的對手。”蘇孝全鬆開手,發現梁洛心沒在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聽沒聽進去。

“我知道。”梁洛心丟下這麼一句就朝杜澤山走了過去。

蔣競昶臉上的表情非同一般,看起來是出事了。她今天晚上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剛才遇見鄭凱文的時候她以為已經應驗了,但看起來壞事不止一樁。

“……我想現在過去看看。”蔣競昶說到這句的時候,她正好走過來,前麵的沒聽見,但是看蔣競昶的表情,她直覺這件事跟蔣競羽有關係。

“出什麼事了?”她拉著杜澤山的手往他身邊靠了靠。

“競羽開車出了點意外,我想去看看他。”蔣競昶先看了杜澤山一眼,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才把這話說了,說完就看著梁洛心,他有點擔心她的表現。

“車禍?”她臉上有點小驚訝,抓著手袋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這都還是努力壓抑著的情緒,要不是剛才走過來的時候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這時候她該抓著蔣競昶從頭到尾問一遍了。本來她覺得蔣競羽這麼太平就有點不對勁,估摸著是要闖禍。

“不嚴重。”蔣競昶為了穩定軍心,先丟了這麼一句,“不過他一個人我不放心,所以想先去看看。”

“你也去吧。”

梁洛心萬萬沒想到杜澤山會說這麼一句,盯著他看了一眼。

“他是你的主治醫生,”……又是你的前夫,當然這句杜澤山沒有說出來,他隻是捏了捏梁洛心抓著手袋的手,“你們也算朋友,你也擔心他,是不是?”

她沒有過多的掩飾,從表麵上來說她和蔣競羽有過三年夫妻情分,她不擔心他才很奇怪。

蔣競昶沒說話,他現在心裏有點亂,也不知道她該不該去。

“讓三哥送你去吧,一會兒也好接你回來。”杜澤山捏了捏她的手,“一會兒直接回家吧,我在家裏等你。”

蔣競昶沒有去醫院,而是直接把車開去了酒店。

蔣競羽開門的時候都沒來得及穿好衣服,一聽這敲門就是大哥,再晚點估計能把門砸開了,果然門一開就是蔣競昶一臉鐵青地站在那裏。

“大……哥。”蔣競羽的手裏還攥著件T恤,他剛從醫院上完藥回來,衣服還沒來得及套。看到蔣競昶往自己肚子上看,他急忙一頭鑽進T恤裏,“我沒事。”

“你這叫沒事?”蔣競昶把衣服一撩,肚子上綁得厚厚的紗布就露了出來,還有一點滲血,紗布上有淡淡的粉紅色。

“怎麼會這樣?”梁洛心跟進來以後,蘇孝全關了門。

蔣競羽剛才沒看見後麵的兩個人,這時候看到他們有點驚訝:“怎麼搞這麼大,我不就讓你確認一下艾美有沒有事嗎?”

“我?”梁洛心看著蔣競羽,臉色很白,她知道蔣競羽的脾氣,又倔又喜歡硬撐。她看到沙發上一堆染了血的衣服,那樣的出血量不會完全沒事。

“為什麼關我的事?”她皺了皺眉頭,蔣競羽傷成這樣她心裏也不好受。

蘇孝全也看著他,蔣競羽歎了口氣,在沙發上坐下了就要開始說話。蔣競昶硬是按著他讓他躺下,用手按了按傷口,疼得蔣競羽直吸氣,麻藥已經有點過去了,傷口不碰都疼,更何況蔣競昶還真往下按。

他將就著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說完又歎了口氣:“也就是可能。”

“應該是。”蘇孝全給了個肯定,看著蔣競昶,“梁洛心住院的時候三少回過一趟香港,雖然沒跟我說,但我覺得他應該是去見過孟軍山了,孟軍山急了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蔣競昶沒說話,從大衣口袋裏摸出煙來點了一支。

“我也要。”蔣競羽伸出手,卻被蔣競昶一把打回去,“你躺著。”

蔣競羽看得出來蔣競昶很生氣,他也知道這時候最好別去惹他,但他心裏也很煩。

“你去跟孟軍山說,”大概有半分鍾的沉默後,蔣競昶在煙灰缸裏彈了彈煙灰,抬起頭看了梁洛心一眼,“把我惹急了,我也什麼都幹得出來。”

“大哥。”蔣競羽拽了蔣競昶一把,他覺得這時候讓梁洛心出麵不是什麼好主意,這也就是大哥一時衝動,雖然這話並不是一時衝動的意思。

“我覺得他還不知道。”蘇孝全淡淡說了這麼一句,“他如果真的知道背後就是你們蔣家,競羽就不會隻是皮外傷這麼簡單了,可能就……”

蘇孝全看了梁洛心一眼,梁洛心一直在看著蔣競羽,眉頭微微地皺著。

蔣競昶也抬起頭來,但是臉上沒什麼表情。

隻有蔣競羽的身上一陣發冷,他覺得蘇孝全沒說完的後半句應該是“可能就直接衝著梁洛心去了”,就是因為吃不準,所以才拿蔣競羽開刀。

畢竟蔣競羽明麵上也是這個梁洛心的前夫,這件事跟他們蔣家有沒有關係孟軍山估計還不知道,這隻不過是試一試,蔣競昶要真的是狗急了跳牆,就不打自招了。

屋子裏誰都沒有再說話,蔣競昶靜靜地抽完了半支煙,在煙灰缸裏掐了剩下的小半支,才說:“你先回去吧,免得他起疑。”

梁洛心沒有動,蘇孝全也跟著說:“是,你得早點回去,明天還得替三少飛一趟上海。”

“什麼?”蔣競羽本來好好躺著,聽見這一句猛地蹦了起來,“這時候你讓她飛上海?”

“你給我躺著。”蔣競昶一抬手擋在蔣競羽的肩膀上,幾乎是把蔣競羽給掄回到沙發上的,這一下摔得不輕,蔣競羽覺得傷口都給撞裂了,咬著牙才沒哼出聲來。

他知道蔣競昶不是故意的,他也就是急了才出手沒輕重。

這時候看蔣競羽蜷著身子在沙發上半天沒動,蔣競昶也皺了皺眉頭,放低聲音又說了一次:“你好好躺著,這裏沒你什麼事了。”

“那我先回去。”梁洛心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最後看了蔣競羽一眼,他是背對著門口臉朝著沙發靠背的,她沒怎麼看清他的表情。

到走廊上的時候蔣競昶才拉住她,往她手心裏塞了一個東西。蘇孝全在前麵按電梯,沒有留神這後麵的舉動。梁洛心心裏一顫,大概就知道那是什麼了。

他們誰都沒說話,一直到車上,蘇孝全坐上駕駛座,她坐在後座上才打開了手心裏的東西。

是顆紅白色的膠囊,不用問她都知道是什麼。

孟軍山動了蔣競羽,蔣競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果然手機震了一下,她拿出來看到一條新消息,是蔣競昶發來的:孟軍山要敢再動我弟弟一下,這事就沒那麼簡單了。

她退出界麵的時候把消息刪了,這才發現手機上有一通未接來電,是蔣競羽打來的,時間正好是剛才晚宴的時候,大概是她在跟鄭凱文糾纏的時候,那時候太緊張沒留神手機在震動。

那時候蔣競羽受了傷,但卻在給她打電話。

她握著電話抵在下顎上,想到蔣競羽扔在地上那些染了血的衣服,心就跟著一陣一陣地抽著疼,手裏的膠囊也硌得手心很難受。

這膠囊的顏色跟杜澤山平時吃的藥是一個顏色,蔣競昶早跟她說過這種準備,萬一孟軍山狗急跳牆,他們是準備要利用杜澤山給孟軍山一點教訓的。

但是……

她看著手心裏的膠囊,蔣競昶說,如果孟軍山再敢動蔣競羽,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那麼,到底怎麼個不簡單法呢?

“回去的時候不用太掩飾,你關心蔣競羽也是應該的,他畢竟跟你結了三年婚,還救過你的命,”蘇孝全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三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蘇孝全當初肯合作,提出的條件就是不能傷害杜澤山。蔣競昶對這一點心知肚明,所以剛才塞膠囊給她的時候,才那樣不動聲色。但這次真的把蔣競昶惹急了,他都沒考慮就把膠囊塞給了她。

膠囊他一定帶在身上很久了,蔣競昶一直有這種覺悟,她也應該有。

“我知道。”她打開手袋將電話和膠囊都扔了進去。

到家的時候杜澤山正在書房裏看資料,聽見推門聲就從書房走了出來。

“怎麼樣,傷得嚴重嗎?”

“不嚴重,隻是皮外傷,已經回酒店休息了。”她丟下手袋,走過去環住他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肩窩裏輕輕地蹭了蹭,身上因為夜風吹過了,還有點涼。

“累了嗎?”杜澤山環著她的肩,她又把身體往他懷裏縮了一縮,他低頭親了一下她微涼的耳垂,“累了明天你就不要去了,我找其他人去好了。”

“沒事,我去。”

其實她也沒有怎麼幫杜澤山打點生意,隻不過是偶爾幫他看看文件。但是因為這次是回上海,加上隻是簽幾份合同不需要太操勞,所以他才想讓她去。

也許她會想再見見父母,自己再跟去有點……那個。

“你要是擔心蔣競羽,就晚兩天再去,反正隻是簽幾個合同,又不著急。”他揉了揉她的頭發,今天晚上頭發盤起來了,用了發膠有點硬,但是蓬蓬的摸起來也很有趣。

“你吃醋了?”她鬆開手,揚起臉來看他。

“不吃是不是有點對不起自己,那個好歹是你前夫,對你還有救命之恩,而且長得還……挺不錯。”梁洛心聽到這裏笑了,杜澤山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臉,“你挺得意?”

“沒,我就是覺得你說蔣競羽長得不錯……”

“你覺得他長得不行。”

“我沒太仔細看過他。”這是實話,雖然她跟蔣競羽在一起的時間挺長,但每次不是吵架就是慪氣,兩個人能好好坐下來說話對視的時間加一起不夠一場馬拉鬆的。

“你是哄我高興吧?”

“沒,真沒仔細看。”她丟開手袋,背過身去對著他,“幫我把拉鏈拉開。”

“我今天看你那麼緊張他,是有點不高興。”他走過去把她禮服的拉鏈拉到底,抱著她在脖子上親了一下,“你說,要是我受傷了你是不是也得那麼緊張?”

她的禮服剛脫了一半,聽到這句猛地轉過身來。

“怎麼了?”杜澤山給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剛才咬到她了。

“你受傷了?”梁洛心盯著她,眼睛裏都是暈黃的燈光,仔細地在他身上打量了一遍,沒有找到傷口。

“沒,我就是說如果。”杜澤山有點好笑,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你這個反應我知足了,快洗澡睡吧,明天還趕飛機呢。”

她看著杜澤山轉身朝書房走,慢慢地鬆了一口氣,扔掉禮服的時候她看見扔在沙發上的手袋,順手拿起來往浴室裏走。膠囊要拆開很容易,把白色的粉末倒進洗臉盆後她打開了水龍頭。

杜澤山正在低頭看文件,背上被輕輕壓了一下他才回過神來,握著環住自己的手笑了笑:“折騰了一天,你不累嗎?明天不是還要乘飛機。”

“你累了?”她就勢坐到他腿上,摟著他的脖子看他。

“蔣醫生不是說,你不能太操勞嗎?”他用手指撫了一下她的唇,剛洗完澡的她渾身都是氤氳的熱氣,臉給蒸汽薰得紅撲撲的,他湊上去在她唇上咬了一下,“我怕累著你。”

“那你就別累著我啊,”她低頭在他脖子上咬了一下,“累著你自己不就行了。”

“你還真是不心疼我。”杜澤山抬手一攬,就將她抱起來扔到了床上,感應燈一下子暗了不少,她就著燈光看他的臉,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要看清楚這個人。

到底是一個好人還是壞人?

自己到底是一顆棋子,還是一個人?

到底是陳艾美,還是梁洛心?

“那你要是累了,就以後再說。”她微涼的手指在他的臉上摸了摸,觸到他嘴唇的時候被他張嘴咬了一下,聲音有點憂鬱,“姐姐,不帶這樣的,你把我撩起來了又說下回。”

“那……就這回。”

她笑了笑,伸手一勾,他的重量就全部壓在了自己身上。

飛機才一個多小時,感覺上了飛機就落地了,又沒有時差,她沒有一點不良反應,但一下了飛機就接到了杜澤山的電話,像是生怕她能跟著氣流飛走了一樣。

“不行的話,就明天去見那些人,不用非急著今天。”

“我沒有不行啊。”梁洛心笑了笑,跟她一起來的還有幾個公司裏的人,其他人都各自有任務。隻有一個貼身跟著她的男職員叫潘智勇,這時候替她拉開了車門。

“梁小姐,現在去哪裏?”看梁洛心掛了電話,潘智勇才問。

“我要去辦點私事,你把我送到地鐵口就行了。”

“杜先生吩咐我要跟著你,梁小姐去哪裏我等著就行。”潘智勇挺固執的,梁洛心想了想,“那你等我打個電話。”

她記得閆曉楠說還要在上海留一段時間,不知道這時候還在不在上海了。電話打過去閆曉楠好像在吃東西,激動得差點給噎著,一邊跳著走路一邊說:“你去嘉裏城等我,我馬上就到。”

她笑了笑,跟潘智勇說了地址,到地方沒十五分鍾就看到了閆曉楠。

閆曉楠穿著網球鞋一蹦一跳地露著兩條大長腿,臉上連墨鏡都沒有戴。

“大明星你不怕人家認出你來。”梁洛心被她拽著往專賣店走。

“我不化妝我爹媽都認不出我來,誰能認得出我啊。”閆曉楠興致勃勃地拎著一個包研究,“你回來的真巧了,我明天就走了,你晚一天回來我們就碰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