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唄。”
她看著閆曉楠買了一堆東西,都不明白買這麼多到底有什麼意義,衣服一天換一套也夠閆曉楠換好幾個月了。不過以前蔣晶晶也是這麼個買法,還總說二嫂你不懂,這是情趣。
“你不買什麼?”到咖啡座坐下來,閆曉楠放下大包小包,要了杯冰咖啡。
“我不缺什麼。”
“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我不是跟你說了嘛,買東西是女人的天性,不是說缺了才買。江洋沒給你信用卡嗎?他的卡都是無限卡吧,你不刷多可惜啊。”閆曉楠喝了一口冰咖啡,很舒服地呼出一口氣。
天氣雖然有點熱了,也沒那麼熱,梁洛心還穿著薄外套。
“你怎麼一臉不高興,江洋欺負你了?”閆曉楠戳了戳杯子裏的冰塊,看著冰塊在杯子裏團團轉,很高興地又戳了一下。
“沒。”梁洛心看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我遇見鄭凱文了。”
“什麼?”閆曉楠沒留神差點把一塊冰戳得蹦出來,濺了她一臉咖啡。
看閆曉楠這個反應,她就是知道梁洛心跟鄭凱文的那點事的。蘇孝全沒說錯,這件事隻能問閆曉楠。
“他跟你說什麼了?”閆曉楠用紙巾擦著衣服上的咖啡,“他當初做了那樣的事,怎麼還有臉來找你?”
聽這意思,鄭凱文是曾經對不起梁洛心?
“沒找我,隻是在晚宴上碰到。”梁洛心端著杯子正要喝,被閆曉楠一把握住手腕,差點沒把一杯咖啡潑在閆曉楠的身上。
“洛心你聽我說,”閆曉楠的表情十分認真,“以後看到鄭凱文繞道走,那個人真是……總之我跟你說,當初我就說過他是王八蛋,現在我還是那句話,你離他越遠越好。”
“我知道。”她笑了笑,本來也是這個意思。
跟閆曉楠喝了一會兒茶之後,她還是想回梁洛心家看看。雖然有點忐忑,但她對父母的溫存和印象都來自於梁家二老,她有點不忍心,也不太舍得就隻有那匆匆的一麵。
梁家二老應該是一早就接到閆曉楠的電話了,在樓上聽見閆曉楠的聲音,梁媽媽就迫不及待地迎出來了:“哎喲,來就來了還買這麼多東西幹嗎。”
“阿姨這不是給你的,是我給自己買的。”閆曉楠還真不要臉,這種話說得理直氣壯的,又看了看身後的梁洛心,“洛心手裏才是給你們買的。”
“這孩子真是……”梁爸爸從廚房裏探出頭來,“都說了來就行了,買那麼多東西我跟你媽就兩個人又吃不掉。”
“那就放著,都是幹貨。”她放下東西,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梁媽媽,閆曉楠不知道,但是二老都已經知道了,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
“叫媽。”梁媽媽看著她一臉緊張,笑了笑,“還不會叫媽了?”
“媽。”她給逗笑了,看著在廚房裏忙活的梁爸爸,“我來幫忙吧。”
“不用不用,馬上就能吃飯了。”梁爸爸端著一條魚出來,“曉楠過來拿筷子。”
“唉。”閆曉楠跳了起來往廚房一蹦一蹦地走。
吃飯的時候梁媽媽還是一直給她夾菜,跟上次不一樣,這次梁媽媽沒有欲言又止,問了許多這些日子來她的情況,她一開始有點不習慣,從來沒人問過她這麼多,但也都一一答複了。
吃了飯潘智勇已經在弄堂口等了,她跟著梁媽媽下了樓,一直走到弄堂口還看到梁爸爸和梁媽媽在朝她揮手。
她突然想起杜澤山說過的那些話,他們以後也會成為這樣普通的夫妻,過這樣踏實的日子,有這樣溫暖而普通的家。她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低了低頭坐進車裏。
把閆曉楠也送回酒店之後,電話就響了。
她這一路上杜澤山不知道打了多少個電話,大概是一有空就往她手機上撥,撥得都快沒電了。
車裏燈光暗,她也沒仔細看就接了,對方的聲音卻不是杜澤山。
“蔣先生?”
“你有沒有看到競羽?”蔣競昶的聲音不太愉快,顯然是想發火但用力壓著的狀態。
“沒有啊。”聽見這一句她直覺就不太好,“他怎麼了?”
“酒店裏不見人,證件和衣服也不見了,我懷疑他跟你去上海了。他昨天就不放心,還跟我吵了一架。”
蔣競昶想到這裏頭就快疼炸了,蔣競羽昨天就差跟他掀桌子了:“都出了這事還讓她一個人去上海,萬一孟軍山的人追過去了怎麼辦?你們還是不是人?”
“我一會兒給你電話。”沒等蔣競昶再說話,梁洛心已經掛了電話,朝司機說,“回酒店吧。”
潘智勇沒多問,隻點了點頭。
她先回了酒店房間,等潘智勇也落定之後才換了衣服下樓,到前台一查就找到了蔣競羽的房間。這人除了關鍵時刻腦細胞夠用,一般時候都嚴重庫存積壓。
門鈴響了好幾聲蔣競羽才開了門。
他本來沒打算開門,想著不是客房服務就是推銷,本來打算吼一嗓子把人趕走算了,但是門鈴一直響他有點不耐煩了,打算幹脆開門把人罵一頓。
但是門一打開他就愣了,梁洛心站在門口,臉色不太好看。
“你怎麼……”
“這話不該我問你嗎?”梁洛心搶進來把門關上了。
蔣競羽本來就有點不太舒服,剛才趴在沙發上正打算睡覺,現在還有點暈乎乎的。但她看到梁洛心這板起臉來的樣子,突然有點想笑。
梁洛心這板著臉的樣子蔣競羽再熟悉不過了,他以前每次跟陳艾美吵架她都是這個表情,好久不見突然看到,竟然有一點懷念。
“我沒事,我就是正好過來玩玩。”蔣競羽折回到沙發上坐下,低著頭,頭還有點暈。
“正好?你倒是正好得很啊,一聲不吭就跟來了,你怎麼不跟你大哥說一聲?你知道蔣先生急成什麼樣了嗎?”梁洛心說著拿起蔣競羽放在桌上的電話撥了過去。
蔣競昶接到電話又氣又想笑,過了一會兒說了句:“你看著他吧,估計扔回來他也還得跟去,就是……杜澤山會不會起疑心?”
應該不會。
蔣競羽對她有點留戀也正常,而且蔣競羽受傷的事杜澤山不知道,這件事頂多就理解為對前妻念念不忘糾纏不休,絕對不會想到蔣競羽是為了什麼跟過來。
梁洛心掛了電話扔到沙發上,看了一眼茶幾上散了一片的證件機票和衣服,歎了口氣:“你還沒吃飯吧,下去一起吃一點,反正你來都來了,不想讓人知道也不可能了。”
蔣競羽“嗯”了一聲沒多說,梁洛心抬手拉了他一下:“走吧。”
蔣競羽扶著沙發想站起來,才剛站到一半腿一軟差點朝前跪了下去。
“怎麼了這是?怎麼這麼燙?競羽……你發燒了?”梁洛心架了蔣競羽一下把他推回到沙發上,看見蔣競羽燒得臉都紅了立刻覺得不對,掀開他衣服看了一眼,臉都白了。
“你沒去換藥?”紗布顏色不對,傷口應該是化膿了。
“沒。”蔣競羽抬手撐了一下額頭,早上趕飛機沒來得及,加上他也覺得不是大傷,根本沒放在心上,現在才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估計自己是燒得不輕,眼前都有點晃。
“蔣競羽你都多大人了能不能讓人省點心,自己還是個醫生呢,整天這麼不著調。”梁洛心想把他拉起來扔到床上去,蔣競羽還算配合,撐著茶幾走了兩步然後就一頭栽倒床上了。
“你能等我好點兒再罵嗎,我現在聽不清。”蔣競羽把臉埋在枕頭裏含糊地說了一句。他有點懷念跟她吵架的那些日子,可惜現在吵不動。
“別走。”看身邊的人轉身要走,蔣競羽忙抬手抓了一把,混亂中倒也給他抓著了,“就陪我一會兒不行嗎?”
“我去給你買藥。”梁洛心抬手要推開他但是沒推開,“你燒成這樣了,回頭燒成腦膜炎了怎麼辦?”
“你傻啊,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能燒成腦膜炎。”
“我看你不燒都有點腦膜炎了。”她托著他往枕頭上躺了一截,蓋上了被子。他還想再抓著她,但伸手抓了一把空,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陳艾美你敢走”就睡了過去。
蔣競羽燒得有點迷迷糊糊的,感覺傷口的地方涼涼的,好像是有人在給自己換藥。
他想睜開眼睛看一看,也沒看清楚又睡了過去,糊裏糊塗的,做了亂七八糟的夢,每一次都夢見陳艾美在跟他吵架,吵得很厲害的時候傷口就疼,疼得他直抽氣,最後一生氣就睜開了眼。
房間裏空蕩蕩的,他恍惚了一會兒才回憶起來自己是在哪兒。他忍著疼咬牙試了半天才撐著身子下了床,房間是個套間,客廳裏有人說話的聲音,他扶著門框站穩了才看清是梁洛心在打電話。
“……合同沒問題,明天我會去工地看一下的。”他看不清梁洛心的臉,但聽聲音應該是在跟杜澤山打電話,雖然談的是工作,但語氣不一樣。
“你昨晚沒睡嗎?怎麼聽起來很累?”
蔣競羽本來打算回去繼續睡了,但聽到這一句他又停了下來,扶著門框看著梁洛心。
“不是說了嗎,你不在容易睡得不好。”杜澤山的聲音是很疲憊,也不隻是沒睡好,他始終有點擔心梁洛心,更何況他現在已經知道蔣競羽跟過去了,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
“不然,我給你做個仿真玩具吧。”她笑了笑,“照真人的尺寸做一個,我上次在花園街看到有定做的,回去我就去訂一個,這樣我不在的時候,就讓它陪你睡。”
杜澤山正喝水,差點一口噴出來:“梁洛心,你趣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獨特了?”
“與時俱進嘛。”她聽見杜澤山噴了一口,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再說我也不能二十四小時掛在你身上,總有不在你身邊的時候,那你一直失眠怎麼辦?”
“為什麼總有不在我身邊的時候?”
杜澤山問得她一愣,是啊,為什麼總有不在他身邊的時候呢?
“要我下次再出差呢?”
“不準了。”杜澤山歎了口氣,他現在都有點後悔讓她一個人去上海了。事實證明他沒那麼大方,從她去機場開始他就一直有點心神不寧,恨不得真的把她二十四小時綁在自己身上。
“洛心,你回來就真的掛在我身上吧。”杜澤山輕聲地說。
“你想什麼呢?”梁洛心伸手往果盤裏拿蘋果,給這話說得一陣臉紅。
“你想什麼呢,”杜澤山笑了,“我就是說,你回來以後我再不能讓你離開我這麼久了,你想哪兒去了?”
“你討不討厭。”梁洛心握著蘋果又扔了回去。
掛了電話杜澤山轉過椅子看了看窗外,這時候正是下午,照理說梁洛心應該去簽合同了,但是今天上午已經簽了,計劃被打亂了,理由隻有一個,就是蔣競羽。
他心裏有點不是滋味,這時候蘇孝全敲門進來了。
“這個你簽個字就能發了。”蘇孝全放下文件也看出來杜澤山的臉色不對,“出什麼事了?”
“蔣競羽跟著洛心去上海了。”他低著頭看文件,頭也沒抬地說。
“他……”蘇孝全也很驚訝,這件事他不知道,他要知道絕對不會同意蔣競羽這麼做。
“三哥你知道嗎?”杜澤山握了握手裏的筆,“我第一次能夠有點理解叔叔了。”
蘇孝全愣了愣,杜澤山的表情他看不到,但聲音不對,跟平時不太一樣。
“有時候你為了要保護一個人,或者說占有一個人,真的會不擇手段。”杜澤山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筆,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很快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回了回神,深吸了一口氣。
蘇孝全一直看著杜澤山,等他把文件交到自己手上的時候還有點沒回神,那眼神他很熟悉,像是年輕時候的孟軍山。
到底是叔侄,骨子裏的血是一樣的。
“三少你……”
“我沒事。”杜澤山已經恢複了常態,朝他淡淡笑了笑,“就是有點……想她了。”
梁洛心掛了電話才發現蔣競羽一直站在臥室門邊看著自己。
“你什麼時候醒的?”她放下電話走過去摸了下蔣競羽的臉,不那麼燙了,應該是退燒了。
蔣競羽的身體素質本來就很好,給老爺子一棍子一棒子訓練出來的,更加出類拔萃了。
“已經退燒了,應該沒事了。”她鬆了口氣,轉身到茶幾上拿了藥包,拉著蔣競羽坐到床上,“我給你再換一次藥,回頭你要記得自己換,再感染就麻煩了。”
梁洛心正低頭要拆紗布,卻被蔣競羽捉住了手。
“嗯?”
她抬頭看了看蔣競羽,眼睛裏的平靜頓時讓蔣競羽有點氣不打一處來。
“蔣……競羽。”
梁洛心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蔣競羽一下子壓到了床上,藥包散了一地,藥水都染到地毯上了。
梁洛心抬手推了他一把,沒有推開,蔣競羽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低頭就吻在她的唇上。
他們結婚三年多,即使是在最後的時候蔣競羽也從來沒有對她用過強的。對於蔣競羽來說,要解決需要,外麵大把漂亮又性感的送上門來。
所以她從來也沒有想過會有一天被蔣競羽壓倒在床上,就算以前有過,也都不過是鬥氣,她抬手推一推他就會鬆開。但現在不對,蔣競羽都不給她喘氣的機會舌頭就這麼頂了進來,蠻橫又霸道地在她唇齒間掃了一圈,手也已經從她衣服底下伸了進去。
“競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