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書房等著公子呢,老王已經忙了一天了,這些瑣事本該由我來做的……可他卻說我重傷未愈,將一切都包攬了。”
小倩撅了撅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望著劉霄。
“老王做的對……你的身子還未痊愈,需要多休息。走吧,咱們去書房。”
劉霄有些感動。
老王不僅僅是他的救命恩人,自己一路走來,也多蒙他的幫助。
“主公,可算是回來了,我三人還在擔心莫不是宴會出了什麼事。”
劉霄推開了書房的門,剛剛邁進去,老王便站了起來,輕聲道。
“嗯。”
劉霄見老王的眼中略帶血絲,眉目間多有疲憊之色。
“辛苦了,老王。”
他緊握住老王的右手,輕聲道。
“無妨,此間局勢複雜,主公更辛苦,為主公分憂是應該的。”
老王的聲音有些顫抖。
“石頭,螞蚱,情況如何?”
“回主公,我兄弟二人悄悄摸到城北查看,確有一處莊園。”
石頭咽了一口唾沫,接著道:“那莊園規模頗大,守衛也是及其森嚴,我二人裝作路過,前去討口水喝,被看門的攔了下來。”
這石頭果然很是機靈,他雙手比劃著,生怕不能詳細的說出當時的情況。
“我二人剛接近那莊園十丈,便來了一隊人盤問。這些人都長得凶神惡煞,想來應該是莊園主蓄養的私兵。”
“我二人借口討水喝,想進莊內查探。可那領頭的人卻不讓我倆進去。還說,‘鄭家的莊園,怎能讓你等草民隨便進出?’”
石頭模仿這那人的腔調,頗有幾分囂張跋扈的意思。
劉霄笑了笑道:“看來那兒便是鄭家的宅邸。石頭,你看這隊人,戰力如何?”
石頭笑著撓了撓頭道:“嘿嘿,不滿主公說,雖然那些人長得凶神惡煞,又孔武有力。但是隻憑我兄弟二人就可將這十人小隊全部料理了。”
劉霄點了點頭,“嗯,鄭家在此地,單憑名頭便足以震懾一切了,想來手下的私兵戰力也不會有多強。”
螞蚱笑嘻嘻的道:“主公,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是不是聯絡兄弟們端了那莊子?”
周倉聽罷喝罵道:“狗娘養的的螞蚱,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咱們已經不是賊寇了!主公自有他的打算,休得胡言亂語!”
劉霄笑道:“元福,無妨。我看螞蚱也是油腔滑調慣了,無須責怪他。隻是,似這種魯莽之舉,恐怕行不通……”
螞蚱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又忙問道:“那主公,你說怎麼辦?我螞蚱都聽你的!”
“咱們剛到中牟,勢單力孤,實在不宜輕舉妄動。況且鄭家還未對我出手,我們還是暫時靜觀其變吧。”
劉霄歎了口氣。
靜觀其變,也隻能這樣了。
次日清晨。
劉霄在第一聲雞啼響起,便爬了起來。
晨練,對於上一世的他來說,一定是天方夜譚。
可,身處亂世,體質太差是絕對不行的。
“想練就一身本領,恐怕已經來不及了。隻好鍛煉鍛煉身體,免得情急之時身體支持不住吧。”
劉霄的想法很單純,上次被吳瑞追殺的經曆令他心有餘悸。
他一邊做著後世那些簡單的晨練動作,一邊思索著。
他想起了自己射殺吳瑞的那驚豔一箭。
還有那不可思議的,萬物凝滯的玄妙感覺。
“唔……那種感覺,仿佛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兩次出箭的時候都萬分危及,沒來得及好好體會那……”
“咦……萬分危及?”
劉霄似是想到了什麼。
“聽說人在緊急關頭,會做出一些不可思議的反應……莫非我的那種百步穿楊的能力,也隻有在情急之下才能使用?”
他自懷中掏出了那柄手弩,瞄準了遠處嘰嘰喳喳直叫的鳥兒。
“不行,似這樣射出去不可能中。”
劉霄舉起的手弩又放了下去,他用力的搖了搖頭,想抓住曾經出現過的奇妙感覺。
但顯然是徒勞。
劉霄長歎一聲,將手弩又收了回去,獨自發呆。
“咦,公子這麼早起,是為了練習射術麼?”
小倩笑吟吟的走上來,適才劉霄瞄準鳥兒,而後又收回手弩的畫麵,自是盡收她眼底。
劉霄苦笑道:“我隻是個無用書生,這射術,怕是練不好的。”
小倩急道:“怎麼會呢!公子驚豔絕倫的箭法,小倩可是見識過的呢!”
“那,那隻不過是運氣罷了……”
劉霄黯然神傷。
見到劉霄的臉色有些失神,小倩安慰道:“師傅教導我箭術之時曾說過,箭法一道與我使用的劍術相通,都是刺殺的法門。而箭法的運用又頗為不同,善射之人,必是自信之人。”
“自信之人?”
“嗯,離弦之箭,便是必中之箭。”
“必中……必中……”
劉霄似有一絲明悟。
“那玄妙的感覺,帶給我的不正是必中的感覺麼?”
小倩見劉霄陷入了沉思,乖巧的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她盯著劉霄臉龐,臉上竟泛起一絲微笑。
春已漸逝,少女偏懷春?
老王不合時宜的出現了。
他本是極不想打擾庭院中的這對男女的,可惜他不得不打擾。
“咳咳……”
一聲幹咳,將劉霄從沉思中拉扯出來。
“公子,鄭渾來了。”
老王見劉霄已經回過神來,老王輕聲道。
“哦?他來幹嘛?若是公務,便說我顛簸日久,又加昨日飲酒過度,尚在熟睡。”
老王對劉霄的反應有些詫異。
鄭渾來找你,自然是公務,莫不是他大清早的來找你閑話家常?你連他的麵都不見,不好吧?
“呃……這樣是否有些不妥?”
向來對劉霄惟命是從的老王,竟提出了反對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