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花葉甲穿著用自己的糞便製作的莫列頓雙麵起絨呢衣服。雖然這個衣服很不雅觀,但在抵抗寄生蟲的侵擾和太陽的照射方麵卻非常有效。織造糞便埃爾伯夫呢的昆蟲工匠沒有模仿者。寄居蟹穿的衣服是根據自己身體的尺寸大小,在軟體動物的舊衣服中選擇一個被波浪弄得有缺口的空殼。它讓那可憐的腹部鑽進這個空殼裏。它沒有本領讓自己的腹部變硬,於是就把它那兩個粗大的、大小不均的拳頭留在了外麵。這個拳頭戴著石頭護手套,是它們在進行拳擊時所使用的武器。
很少有別的昆蟲模仿它們。
有幾個由於稀少因而更加引人注目以外,昆蟲已經擺脫了穿衣的需求,也不需要花多少力氣就能夠具有對它來說必不可少的東西。因此,它不具有把防禦性的東西添加到它的天然外套中的技藝。
鳥不用關心它的羽毛,正如有皮毛的野獸不必關心它的皮毛,爬行動物不必關心它的鱗甲,蝸牛不必關心它的螺殼,螃蟹不必關心它的齊膝緊身外殼那樣。在保護自己不受殘酷的氣候侵害方麵,它們一點兒也沒有創造性。諸如羽毛、絨毛、鱗甲、螺殼和其他野獸的衣帽等,所有這些衣物都在一台自動運轉的織機上自動生產。
至於人,首先是赤身裸體的。嚴酷的氣候使人類必須有一張保護自身的人造皮。在這種苦難中,我們最卓越的技藝就誕生了。當人冷得渾身發抖時,第一個想到剝下熊皮來蓋住自己肩膀的人,就是衣服的發明者。很久以後,布料作為我們手工藝術的產物,逐漸取代了原始的外套。但是,天氣溫暖時,有的人還習慣長期使用無花果的樹葉作為遮羞布,這是遠離文明的人。直到今天,類似的裝飾品還是被人們使用著。例如:橫穿鼻子軟骨的魚骨、插在頭發裏的紅色羽毛、環繞腰部的細繩等。別忘記黃色的哈喇油!它能夠保護人不受蚊蟲叮咬,並且把我們重新引向蠕蟲用來防止彌寄蠅襲擾的膏劑。
在沒有使用任何技藝的情況下,身體受到保護不受氣候危害的動物中,首先是身上覆蓋著毛、不花任何費用就穿著毛皮的動物。這些天然的外套中,有的檔次很高,比我們最柔軟的呢絨還柔軟。盡管人們在紡織技術方麵取得了進步,但仍然十分嫉妒動物。人們至今還和過去居住在岩洞裏一樣,冬天很珍惜毛皮。甚至每個季節,人們都高度重視毛皮,把毛皮看做高級裝飾物,以從某隻可憐的動物身上剝下的小片毛皮縫製衣服為榮。國王和司法官的白熊皮、大學教師在莊嚴的日子裝飾左肩的白兔子尾巴,這都使人回想起人類的穴居時代。
毛絨絨的動物以更加簡潔的形式繼續讓我們穿戴它們。我們的呢絨是紡織的毛。人們從來就沒有希望造出比動物更好的毛。於是,他們就不惜傷害有毛的動物來做衣帽。
鳥對於自己棘手的暖氣設備保養得更加有效。它把羽毛整齊地層疊起來,覆蓋在身體的表麵。在身體周圍,特意為自己製作了一個用絨毛和鴨絨蓋腳支撐著的空氣墊子。在臀部,它有個類似發蠟罐子的器官,還有個漱洗用的細頸瓶以及脂肪疵。鳥喙就是從這裏汲取脂肪,把羽毛一片片糊得溜光,防止受潮。由於飛行,鳥需要消耗大量體能。
它特別畏寒怕冷,因此,它保存熱量的能力比其他的能力更強。
動作緩慢的爬行動物隻要有了鱗甲就已經足夠了。鱗甲能夠防止碰觸而造成的創傷。但是,在抵禦氣溫變化方麵,它幾乎沒有作用。
魚生活在水中,因為水比空氣更加穩定,因此,它不需要太多的東西。它們遊泳時不必用太大的力氣,也不需要消耗過多的體能,隻需要憑借水的壓力保持身體平衡。沐浴在溫度變化很小的水中,讓它們不知道什麼是炎熱的夏天,什麼是霧凇。
同樣,軟體動物大部分生活在海洋裏,是海洋的主人,它們在殼裏過著悠閑自在的安靜生活。它們的殼是保護自己的堡壘,而不是衣服。總之,甲殼類動物隻會把它們礦化了的皮製成了甲胄。
在動物中,無論是身上長毛的,還是身上覆蓋硬皮的,它們的衣服還不是真正的、用一種特殊技藝製作而成的。毛、羽毛、鱗甲、皮殼、石質護胸甲等這些衣服,都不要求它們參與製作。這些衣服都是天然的,不是昆蟲親自製作的。要找到真正的、能夠把生物本身不具有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的昆蟲,還得我們人類屈尊去尋找。
我們還在為找到幼蟲的唾沫或者一頭傻綿羊的毛外衣而驕傲。這是巨大的諷刺啊!昆蟲服裝發明者首推葉甲,它身著糞便外套,它的穿衣技藝超過了愛斯基摩人。愛斯基摩人利用刮取海豹的腸衣來為自己縫製衣服。葉甲還超過了我們的祖先——穴居人,穴居人是從同時代居住在洞穴中的熊身上獲取皮襖。當人類還在穿無花果樹葉的時候,葉甲已經在製作莫列頓呢的技藝方麵出類拔萃了,它們既是原料的收集者,也是原料的提供者。
由於節約和材料簡單易得,葉甲就用簡單低級的方法進行雅致的修改,製作的東西很適合鋸角葉甲和隱頭昆蟲族類居住。它們是體態優雅的鞘翅目昆蟲,有很漂亮的色澤。幼蟲是赤身裸體的,它們為自己製作一種長壇子,並在壇子裏生活,就像蝸牛生活在殼裏一樣。怯生生的幼蟲把一隻壇子當成衣服和住宅。更為奇妙的是,它使用了一隻漂亮的雙耳尖底甕。這個產品體現了它們的技藝。
如果不是發生什麼事情的話,幼蟲就永遠不會從壇子裏出來。如果有事令它忐忑不安,它就突然後退,把身子全部縮進壇子裏,用自己扁平的腦袋把壇口堵起來。待一切平靜後,它讓頭和長著爪子的三個體節伸到外麵冒風險,身體的其餘部分更加嬌弱,就盡量避免伸出,依附在壇子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