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來,對周口店北京人遺址13個包含化石和文化遺物的層次作了分析,分為早中晚期。對它們的年代用多種方法進行研究,推定為70萬—40萬、40萬—30萬、30萬—20萬年;繼北京人之後,在陝西藍田的公王嶺發現了不晚於80萬—75萬年前的藍田人化石;在雲南元謀發現170萬年前的元謀人;以後又發現200萬年前後的巫山人和更為古老的古猿化石。基於這些發現,我國學者提出了東亞這塊土地是人類起源的又一個發祥地的觀點,受到學界人士的重視。
在全國二十多個省、市、自治區發現的舊石器時代遺址,總數超過一百處。通過發掘研究,建立了舊石器時代早、中、晚期文化的序列。同時,從文化麵貌上既可看出它們之間有承傳關係,又可看到南方與北方的舊石器文化存在差異,存在南北兩個係統和包括若幹地方文化的信息。由周口店遺址的發現和發掘研究,進而擴大至全國各地的調查與研究,引出了一係列成果,反映了我國古人類與舊石器時代考古的發展,也說明周口店遺址在中國古人類與舊石器考古學中所處的重要位置。從某種意義上說,周口店遺址的發現與研究,不僅為中國的舊石器時代考古奠定了良好的基礎,也為人類起源的研究開創了全新的局麵。
八千年前的骨笛
1987年在《中國文物報》上發表了《八千年前七孔骨笛和甲骨契刻符號在河南舞陽出土》的報道,引起學術界、特別是音樂史工作者的高度重視。1989年1期《文物》上發表了黃翔鵬教授的《舞陽賈湖骨笛測音研究》,使人們對這一發現產生了濃厚興趣。但也提出了,許多問題,諸如八千年前的古代先民怎麼能創造如此高的成就?這些骨笛或它們的年代可靠嗎?……
提出這些問題也並不奇怪,因為比它晚兩千年的西安半坡遺址中出土的陶塤,隻能吹出一個二度音程;餘姚河姆渡遺址出土的陶塤,能吹出一個小三度音程,舞陽賈湖遺址出土的骨笛比它們要先進得多呀!
舞陽出土的骨笛並非一兩支,在舞陽發掘的14座史前墓葬中均有出土,在文化層中也有發現,總數超過20支。其中有的墓中隨葬2支骨笛,還有陶器等其它隨葬品,它們的年代沒有問題。同時,這些骨笛有的保存很差,個別墓中的骨笛有殘損,多數則保存完好。已知骨笛有五孔、六孔、七孔和八孔之分,經測試,分別能吹出四聲、五聲、六聲、七聲音階。根據同出的其它隨葬品,可以區分出三個不同階段的遺存:
1早期,距今約6600—7000年BC;
2中期,距今約6200—6600年BC;
3晚期,距今約5800—6200年BC;
音樂史工作者對它們的出土尤感興趣,因為對這批骨笛的研究,有可能解開遠古時期音樂發展的一些奧秘。據研究,對這三個階段的墓中出土的骨笛進行比較,從中確實可以看出骨笛在這一期間不斷進步的過程。這是十分寶貴的。
早期墓葬中發現的兩支骨笛,一為五孔、一為六孔。經測音可知,當時能發出自然的四聲音序。但這兩支笛的簡音與主音的位置不同,可以奏出情調差異很大的樂曲,反映了賈湖居民對音樂的追求所出現的變化。中期出土的骨笛都開七孔,不僅可以吹出五聲、六聲音階,還可吹出七聲音階。晚期骨笛則除了七孔外,還有八孔,因而除能吹奏七聲音階外,還出現了變化音。
他們從骨笛的自然音序中還看到了如下變化:從賈湖出土的兩支骨笛可以推測,9000年前已掌握了四聲音階。但經過一些時間,又掌握了五聲音階。到中期時,如果用叉口的方法加以控製,可以吹奏出完整的七聲音階。在演奏時,已經具備吹奏完整七聲音階的能力。到了晚期,似向更高的層次過渡。因為它可以吹奏出不同調高的七聲音階,可以根據吹奏者的需要進行轉調——骨笛本身己具備了轉調的條件。
音樂家們還用上述骨笛作了吹奏實驗。用這些骨笛,可以吹奏《一人一馬一杆槍》《五姊妹梳頭》《說家鄉》《孫中山先生之歌》等流傳在河南舞陽附近的民歌;還可吹奏《金雞嶺》中薑子牙唱的《孔仙兵阻金雞嶺》這個唱段。
舞陽骨笛是用鶴的尺骨製作的。由於每隻鶴的尺骨的長短、粗細、骨壁的厚度均不相同,給骨笛的製作帶來很大困難。特別是鶴尺骨的內徑為異形管,如果沒有長期的製作經驗,要在上麵鑽出符合人們要求的理想的音高,那是不可想象的。可以看出,舞陽人在製作骨笛時,先要選材,再加工成坯,然後再開出想要得到的音高的孔。
從出土的骨笛上可以看到,早期的骨笛上沒有計算的痕跡,可知是憑借製作者的經驗而製成的,說明當時已經掌握了骨笛製作的一定規律,正處於五度律的高度使用期;中期的骨笛上大多有計算刻孔位置的痕跡,表明它們是在五度律基礎上向七度律和平均律過渡中的產物。在早期骨笛的音程關係中,已經具備了純律和十二平均律的因素,中晚期骨笛正是這種因素的擴大與實踐。到晚期已形成多種七聲音階。從它們的製作情況看,當時對骨笛開孔時,是因骨管不同而決定開孔的位置,說明舞陽人已經積累了相當豐富的製笛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