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心口又劇烈的疼痛起來。仰躺在軟榻上微微喘息不適,一隻手緊緊攥緊胸口的衣衫,本就淺薄的顏色,極淡的花樣,也一刻便全毀了。
侍從聽到響動衝進來,臉色當即森白,幾步衝上去,扶住她:“夫人,您沒事吧?是不是心口疼痛的毛病又犯了?奴婢這就去將將軍叫來。”要走,被蘇婉一把拉住,映著光色的臉卡白如殘破的宣紙。隨著燈光微微搖曳。
“不要叫將軍,這個時候萬不能打擾他,去將大夫請過來。”
侍從點點頭,慌忙的下去。剛行至門口,突被衝進的人形撞得踉蹌退後。兩個丫頭齊齊發出一聲痛喝。來人站端之後,來不及將人扶起,便幾步來到軟榻旁:“夫人,不好了,二夫人……二夫人倒在床鋪上吐了好多血,怕是……不行了。”
蘇婉和剛剛的丫頭皆是一驚,一時心口也忘了疼,瞠目問她:“那將軍呢?他是什麼反應?”
侍從吞咽了一下口水,喘順一口氣:“將軍不在紫風院,剛才奴婢送酒的時候將軍還在的。這一刻卻不知去了哪裏,奴婢也是見二夫人的房門大開,向內望了一眼,便看到這個場景。”瑟縮的抖了一下,請示:“夫人,可是要為二夫人叫大夫?”
蘇婉眼瞼垂下,儼然是在思及對策。再一抬眸,瞳色清淡,盈盈道:“既然將軍不知,就全當沒有看到,紫風院明日天亮之前,不許讓人再踏進半步,直到起床時分,依正常禮數喚人起床。到時再將此事道出不遲。”
侍從不明所已,還是依言應下。
靜寂了須臾,又問:“夫人,那先叫大夫來瞧瞧您的身子吧。”
蘇婉重新躺到軟榻上,形容安逸悠然。頓了半晌,隻道:“不必了,已無大礙,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是,夫人。”侍從下去,將門板磕嚴。蘇婉前刻淡去的眉色加深,內心畢方狐疑起來,莫非真是他所為?將軍府是個什麼地兒,何況是在少正商的眼皮子底下,隻怕就算風笑有心尋死,隻要少正商不允,她亦得乖乖的活著。現在這個由頭怕也不用追尋便已盈然浮出水麵了,他果然是個清心涼薄的男子。
風儀園的下人端著茶盞輕輕叩動書房門扉,片刻喚進。
侍從向內看了一眼,將軍新換了件藍白相嵌的衫子,月光下投出頎長的影子,此刻正眉眼肅整的在桌案前作一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