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夭夭借勢磨蹭著他的一隻大手,小貓一樣。垂下的眸子囊了一絲水澤,宛如心疼不已。吐音卻輕鬆含笑:“這樣夜裏出行不是神秘麼。再者你有用不完的法力,這樣的房子都可變得出,就不能為我變一身幹爽的衣服麼。”
南宮蕘伸手攬緊她,刻意向懷裏收了收。
“是能變得出,你想要什麼樣的衣服呢?”
風夭夭反手抱住他的腰身,這個男子的身上果然極冷,貼得如此近,涼意隨之一寸寸滲進她的皮膚脈絡。兩萬五千年疼痛冰冷的日子,想來並不是每個人都可熬受得住的。
哽了一下音,低音道:“穿喜慶的好,就變一身鳳冠霞帔怎樣?”
南宮蕘攬著他的身體明顯一怔,扳正她仔細的盯瞧。眼中有欣喜滑過,已然是個沉默的男子,情緒掩飾得極好,即刻恢複如常。
“你真的願意再為我穿一次鳳冠霞帔?”
“不是再穿一次,是將幾萬年前未完的事做完。”然後,我們生老病死,在南宮家的族譜上,我是你的亡妻。
我不要你做我的亡妻,卻抑製不住一顆想要你的心。我怕,怕這一次不要你,我便永遠都不曾擁有你。多少年後,再回眸,異世之中仍然你是你,我是我。
何來我的妻?場景好像回溯到那個洞房花燭的時刻,龍鳳成詳的喜燭還在靜靜地燃燒著。一塊喜帕摭住頭,雙目映上緋紅。
南宮蕘款步踱過,意欲掀開麵上喜帕。一身黑衣變成紅花的顏色,上麵繡著精美的圖案。剛一觸及,一隻手便顫抖得不成樣子。這一刻不知是等了太久,還是來得太快,大把的時間和傷疼被壓縮歸零,直接到了這一刻的時候,南宮蕘隻覺自己心頭的那把刀又在狠狠剜噬著。另一隻手下意識撫上胸口,像要捂住流淌不息的血水溢出染了她即將呈現的花容。沾到衣料了才不禁一下恍神,這裏隻有他的妻,哪裏有什麼利刃和傷害。
緩緩放下捂到心口的手,又緩緩拿掉她的喜帕。風夭夭一張臉圖了淡淡的紅妝,嬌豔嫵媚得像錦世傾城的盛景,容貌是風夭夭的樣子,被他用了法術變回,變回到那個令他心跳加速,心神俱亂的女子。此一時相見,仍是心緒顛簸,恍惚迷離。
南宮蕘歎口氣,輕輕感歎:“夭夭,你終是我的妻……”
一雙有力的手臂纏緊她,男子冰冷的體膚升了溫,漸漸灼熱焚燒起來。俯首臨摹她的唇齒,一縷迷醉熏然的香氣漫進肺腑,更加令他癲狂躁動起來。
身體一用力,聽到她軟軟的一聲痛喝。他心下驚怔疼惜。垂眸看她,微皺著眉頭,眸中含了水汽,濕透眼角。雙頰因為痛觸泛起緋紅,似冰天雪地間化開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