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霞子站在武當山腳下,漠然的望向武當金頂。
“哼。”少頃,他又莫名其妙的冷哼一聲,隨即又自言自語的說道:“三豐道人,一代宗師果真名不虛傳。想不到我明霞子終究還是敗在了你的手裏。”此刻他的腦海裏滿是剛才決鬥時的畫麵。像明霞子和張三豐這等人物比試,那已經不是招數上的比試了。張三豐天人合一,懂得利用周遭環境,對方心理,占盡地理人和。
明霞子一向居高自傲,雖然道心穩固,可和百年修為的張三豐比起來,還是差了一截。
“墨蛟”原本是明霞子最為有力的憑仗,可沒想到遇到張三豐,竟然沒起到任何作用。
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金頂,心潮起伏不止。滿心皆是苦楚,萬般均是無奈,委實難以向外人道哉。也不知過了多久,明霞子長歎一聲,轉過了身子。
明霞子恍恍惚惚,迤邐著腳步前行。
“嗡嗡嗡……”
背後“墨蛟”劍嗡嗡聲不絕於耳,明霞子心如死灰,恍如不覺。
忽地黃光一閃,一道佛光猛然襲來,正中明霞子背心。明霞子本來和張三豐一戰就受傷極重,這一下更是讓他五內俱焚,疼痛難當,忍不住咳出一口血來,可這一下也讓他清醒過來。
“阿彌陀佛,明霞子,你道術通神,可曾算到今日之劫?哈哈,和尚的‘大慈悲滅魔咒’威力如何?”隻見一個灰袍白須的老和尚從身後走了出來。老和尚滿臉猙獰,絲毫沒有出家人的慈悲。
明霞子怒道:“妙法老賊禿,暗算偷襲,算什麼本事?”
妙法老和尚獰笑道:“自古便隻有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殺了你,又有誰能得知?明霞子你打敗我妙音師弟,累我‘菩提寺’聲名大損,又毀我菩提寺‘聚靈鼎’之仇,今日一起算。”
明霞子冷笑道:“哼,偌大菩提寺也隻有妙音一人還算正派了得,像你這種貨色也隻有靠‘聚靈鼎’這等邪物來提升功力。”
妙法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話,“妙音正派了得?好笑好笑。以前或許是,現在嘛……哈哈……”
明霞子看著眼前之人,心中感慨萬千,這便是大仁大義的“菩提寺”主持妙法大師麼?這般心性修為,難怪遠遠不如他的師弟妙音了。
他輕歎一聲,忍著體內翻江倒海般的疼痛,捏了捏劍訣,“墨蛟”怒吼聲中騰身而起,撲向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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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似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這是唐代大詩人白居易的《江南好》。江南好,這個詞語不知道被多少文人雅士稱道。
韋莊也寫過一首讚美江南的詩:“人人都說江南好,遊人隻合江南老。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雙雪。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江南確實是個好地方。
且不說八百裏揚州路,更不必說堪比西子的西湖風光,隻看到眼前這個不知名的江南小鎮,也能輕易的感受到“日出江花紅似火,春來江水綠如藍。”的風景。江南,秀麗如斯,清新如斯。
洪武三年,天下現如今已是大定,百廢待興。清晨的小鎮裏,人流已是熙熙攘攘,絡繹不絕。
“噔、噔、噔、噔……”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街尾傳來,緊接著傳來一陣暴喝聲,“閃開,閃開……”聲音急促,轉瞬既至,街上頓時大亂起來。
隻見兩匹黑色駿馬疾若流星,飛也似的衝來,街旁兩邊的人莫不閃開,惟有一個衣裳襤褸的乞丐蜷臥街頭,眼看便要被飛馳而來的駿馬踩到。
驚險之時,兩旁路人有不少人大呼起來。有些人人甚至已經蒙上了雙眼,不忍看到將要發生的慘劇。但是卻沒有人上前來阻止悲劇的發生,大家顯然極為忌憚和害怕這兩個人。
馬上的兩個黑衣漢子隻是大聲呼喝,也不管會不會踩到人。囂張的氣焰無以複加。這兩人完全不顧忌駿馬踩到人踩到東西,橫衝直撞,顯然是有權有勢之人了。
就在前麵的那匹馬將要踏上乞丐身上的時候,忽然,隻聽見一聲淒厲的馬嘶,駿馬突然間昂起馬頭,前蹄猛抬,馬背上那人狠狠的摔將了下來。接著傳來的便是那馬上漢子的哀叫。後麵的黑衣漢子慌張間立馬拉住了韁繩,駿馬一個馬前蹄便停了下來。隻見倒下的駿馬腿上赫然插著一支筷子,駿馬不住的嘶鳴,汩汩冒出的鮮血染紅了街麵的青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