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會找人來做,日後這些事你都不必做了。”
他這麼做,是意味著什麼?付雙成感覺不大好,不再言語。說多錯多,在他麵前,活神仙都能被挑出錯處來。
葉無涯轉身進門,天光大亮時下山去了。回來時帶回了一對夫婦,男人負責挑水砍柴,女人負責洗衣做飯這種事。
自己的差事有人做了,他不要自己照顧衣食起居了。付雙成很是失落,不知日後該如何接近他。
到了黃昏,屋內屋外,主仆三人吃飯,付雙成跪的腿酸疼不已,不時挪動地方,葉無涯卻是視而不見,說到做到,連一碗粥都不肯給她。
好冷好硬的心腸。真是還把自己當他的徒弟,一點也不覺得是他先前虧欠自己食言在先。
你這殺千刀的東西!付雙成絞著一雙手,緊咬了嘴唇。
這一跪就是兩日。
那對夫婦看不過眼,求了葉無涯幾次都沒用,他根本就不理會。
付雙成心裏也是越來越委屈,神色卻是愈發倔強。他舍得,他不心疼,她對自己又何必憐惜?
這天黃昏,山中電閃雷鳴,要下雨了。
婦人春桃又去求葉無涯,“公子啊,要下雨了,就先讓小姐進門吧。”
什麼公子?都多大歲數的人了?付雙成在心裏奚落道,是不是心狠的人都不容易老?這廝的容顏真是幾年如一日。
葉無涯走到付雙成近前,看了看天色,淡聲道:“先進去歇息。”
春桃連忙去扶付雙成,“這就好了,小姐,快進屋。”
付雙成卻輕推開了春桃的手,感激一笑後才看向葉無涯,“你最喜做食言之事,我卻與你不同,說到做到。”
葉無涯被說到了短處,眉峰輕蹙,“你進不進門?”
“不進!左右過得也不是什麼舒心日子,跪死在你麵前算了!”付雙成垂下頭去,不再言語。
兩人陷入了僵局。
春桃束手無策。見葉無涯揮手示意,到了室內去避雨了。
豆大的雨點打在臉上生疼,很快便密集而凶猛地落下。
葉無涯隻低頭看著付雙成,探出手去。
付雙成別開了臉,淚珠與雨水交織在一起。之前做什麼了?這一刻,來得晚了。她就要用自己的過錯懲罰自己,亦在同時懲罰他。倒要看看他能心狠到什麼地步。
葉無涯扶住她的手臂。
付雙成執拗地推開他。
兩人不再有言語,亦不再有任何舉動,一站一跪,良久。
付雙成看到雨水順著他的衣擺落到地上,手指輕輕蜷縮。在心裏罵他蠢,去房裏看著就是了,陪在這裏挨淋做什麼?!
夜幕降臨,春桃掌了燈,繼續在室內尋找油紙傘、雨布。心裏真是服了這兩人,不知他們之前是怎麼過日子的,缺東少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