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女人打架的場麵，哪裏講究什麼章法，就是一句話：撈到什麼撓什麼。可是麵對如此‘慘不忍睹’的場麵，一旁的紅衣少女卻看得津津有味兒，興起時，還手舞足蹈地為翠兒鼓勁兒加油，口中喊著：“打她，給我狠狠打，打！”
一聲輕咳響起，紅衣少女詫異地回頭，原來蘇先生不知何時，竟悄然站在了她的身後。
蘇先生的臉色竟是從未有過的陰沉，落在紅衣少女的心底，驀然一寒，她意識到，蘇先生生氣了，並且是很大的氣。
廝打的兩人聽到動靜，不約而同停下手中的動作，側眸向這邊望來。
“先生！”如意頗為尷尬，她此時正鼻青臉腫，蓬頭垢麵不說，關鍵還被翠兒牢牢壓在身下，動彈不得，宛若任人宰割的魚肉，簡直狼狽極了！
翠兒的拳頭突兀地停在空中，也不知道是該朝如意的臉頰砸下去，還是收回來，她隻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紅衣少女。
蘇先生聲音低沉，語氣中盡是疏離之意，“程姑娘，看在我的麵兒上，請不要跟如意一般見識。”
“是，是，無雙也是知書達理的人，若不是如意這丫頭出言不遜，惡語中傷，我斷不會如此。”
程無雙討好似地陪著笑，扭頭狠狠瞪了一眼翠兒，翠兒忙放開如意，起身恭恭敬敬地立在一邊兒。
“呸！”如意從地上爬起，默默朝程無雙翻了個白眼兒，這個女人，還真會惡人先告狀。
如意拾起混亂之中掉在地上的劍匣，小小翼翼地用袖子拭去上麵的塵土，抱在懷中，然後一瘸一拐地走到蘇先生的身邊，裂開滲著血跡的嘴角，嘿嘿笑道：“先生！”
蘇牧禾凝視著如意，麵上沒有任何表情，“如意，跟程姑娘道歉！”
蘇牧禾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如意瞬間覺得委屈極了，又不是她的錯，為什麼要道歉？
倔脾氣上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頂撞道：“為什麼要我道歉？我偏不！”
看到如意眼中的怨憤，蘇牧禾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是有些重了，於是歎了口氣，輕聲勸道：“聽話！”
如意對蘇牧禾的溫聲細語從來沒有招架之力，心中的別扭立刻蔫兒了下來，猶猶豫豫地掙紮了片刻，還是抬眸瞥了一眼程無雙，別別扭扭地說了聲“對不起。”
嘴上雖然說著對不起，心裏卻十分不是滋味兒，於是將陸無雙，翠兒連帶著程府老爺，程府祖宗八代，統統詛咒了一遍，才總算心滿意足。
陸無雙從來不放過在蘇先生麵前顯示大度的機會，於是嘴角掛上笑意，假聲假氣地安慰道：“丁姑娘，翠兒護主心切，魯莽衝動了些，你別放在心上！”
如意被狠狠惡心了一把，要擱平時，她肯定早就破口罵陸無雙假仁假義了，可是蘇先生是斯文人，一定不喜歡，所以冷哼一聲，咬咬牙，便忍了下來。
出了這檔子鬧劇，陸無雙也不好繼續逗留，於是告辭道：“先生，無雙告辭了。改日到我家裏坐坐，家父有事兒跟你談。”
蘇牧禾點頭，“好！”
翠兒打開轎門，陸無雙衝著蘇牧禾回眸一笑，然後才上了轎子。
先生見轎子走遠，轉身向書院裏走去，沒聽見如意的腳步，又回頭喚道：“丁姑娘，跟我來。”
“呸！”如意衝著程小姐的轎子遠遠吐了口水，慌忙跟上先生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