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嵐故居
因電視劇《鐵齒銅牙紀曉嵐》的放映,使得紀曉嵐成了婦孺皆知的人物,他的正直、博學、多才、幽默,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一生著述甚多,但最膾炙人口的要算筆記小說集《閱微草堂筆記》。
蔡元培說:“清代小說最流行者有三:《石頭記》、《聊齋誌異》及《閱微草堂筆記》是也”(《詳注
》)。魯迅評曰:“惟紀昀本長文筆,多見秘書,又襟懷夷曠,故凡測鬼神之情狀,發人間之幽微,托孤鬼以抒已見者,雋思妙語,時足解頤;間雜考辨,亦有灼見”(《中國小說史略》)。
《閱微草堂筆記》的書名,取自紀曉嵐在北京的故居之名。
紀昀(1724——1805),字曉嵐,又字春帆,直隸獻縣(今河北獻縣)人。乾隆進士,由編修、侍讀學士累遷至禮部尚書、協辦大學士。他曾任《四庫全書》總纂官十餘年,撰有《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和《四庫全書簡明目錄》,在古籍整理工作方麵貢獻殊多。
閱微草堂在北京的何處呢?
紀曉嵐曾有文字提及:“丁亥春,予攜家至京師,因虎坊橋舊宅未贖,權住錢香樹先生空宅中”(《灤陽消夏錄》卷三)。“餘虎坊橋宅,為威信公故第”(《姑妄聽之》卷一)。
此外,《燕都叢考》注引《真有益齋文編》說:“宣武門外虎坊橋之側,屋為前大宗伯紀文達公故居……文達裔孫割半見賃。中有室類舫者曰岸舟,有若堂者曰閱微草堂。履聲已遙,題署可識,蓋文達昔年燕閑撰著之所,於斯在焉。”
閱微草堂的格局,在北京的舊宅中,屬於比較普通的一類,無非三進三院而已,每個院中各有房舍、庭園,但麵積都不大,可以看出紀曉嵐簡樸的家風。“第三院之東,另有小跨院,東西兩小院相通。東小院帶廊北房三間,門道一間,東西各小閣一間,進深不過三、四尺,為供佛之處。西小院則高台之上北房三間,台下東廂房二間,均甚矮小。此小跨院即紀曉嵐故居之一小部分。其前正房數進,易主多年”(劉葉秋《紀曉嵐閱微草堂》)。
1984年春,就讀於中國作協魯迅文學院,我與葉之蓁於星期天去拜訪住在虎坊橋附近的著名評論家李清泉先生。近午,李先生執意要請客吃飯,領我們去了他家附近的晉陽飯莊。李先生說:“此處為紀曉嵐閱微草堂舊址,你們不可不去看看。”
飯莊以第一院之北房為餐廳,且向後擴展,所以第二進已無院落,第三院小樓早已拆去,另建了平房。在飯莊進門過道的東牆上懸掛著一塊黑色鏡框,內有陳蟄廬老人的題詩:
城南虎坊橋,市廛煥金碧,
偶過賣酒家,入門占一席。
堂堂何邃深,戶庭極閎碩,
借問居肆人,言之遂鑿鑿:
此日晉陽莊,昔日紀公宅。
上溯乾隆中,計年過二百。
棟宇雖依然,不知主幾易。
手植藤尚存,恨無艮嶽石。
草堂署閱微,難尋舊題額,
語罷情有餘,吾聞亦太息。
傳舍如人生,百年一過客。
萬象皆虛空,流傳獨書冊。
筆記多名言,讀者宜愛惜。
陳蟄廬係清光緒二十九年癸卯科翰林,八十七歲“重宴瓊林”時曾用餐於晉陽飯莊,故有此詩。
李清泉先生是個博學之人,席間指著院中那一架古藤說:“紀曉嵐已去多年,他手植的古藤卻依然青翠如故,正如他的《閱微草堂筆記》,至今還在傳讀,這不能不說是一件幸事。”
誠哉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