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到日本以後,先是學醫。他想學得一技之長,為祖國效力,但是國家危亡,當時日本正在強迫袁世凱簽定不平等“二十一條”,這激起了國人的強烈反對。郭沫若聽後,義憤填膺,立即和友人回國抗議,還把書籍、生活用品都賣了,甚至作好了參軍的準備,一旦中日開戰,他就立即投筆從戎。但當他回到上海,獲悉“二十一條”已經簽定,而國人又麻木不仁,他隻有含恨重又回到日本。
這時他與成仿吾相識,兩人都“抱著富國強兵的誌向,幻想科學救國”,“又都有著對文學的狂熱”,這樣他們便一見如故。
常常沉浸在藝術想像的天國裏,多少總會影響到醫學的學習,這對郭沫若是個難題,他說醫學與文學就像兩個姑娘,東拉西扯著他,使他陷入“左右做人難的苦境”,加上郭沫若有耳疾,上課聽講困難,使他最終放棄了醫學,而專門投入詩的懷抱。《死的誘惑》、《新月與白雲》、《別離》等愛情詩,是郭沫若最早的新詩創作。
@@“成名作的誕生”
center奔放自由的詩篇
詩國的英雄們大都重視主觀,強調以寫“我”為主,郭沫若承認自己就是這樣,他要借詩歌這枝蘆笛抒發自己的胸臆。他讀了惠特曼的《草葉集》,立即與這位美國詩人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他每讀一遍《我之歌》,就感到與惠特曼又貼近了一步。
惠特曼對郭沫若的巨大吸引力,更多在於惠特曼確立了不受傳統格律束縛的自由詩的地位,這與郭沫若那種狂飆突進精神正相吻合,因而令郭沫若的作詩欲望又受到了一陣暴風雨般的煽動。郭沫若幾乎每天都感到詩興的猛襲,“個人的鬱積,民族的鬱積,在這時找到了噴火口,也找出了噴火的方式”,於是他胸中的烈焰和熔岩噴薄而出,化做了斑斕、灼熱的詩篇:
倡導社會改造的狂生,瘐而不死的羅素呀!
倡導優生學的怪論,妖言惑眾的哥爾棟呀!
亙古的大盜,實行布爾什維克的列寧呀!
西北南東去來今,
一切社會革命的匪徒們呀!
萬歲!萬歲!萬歲!
這首題為《匪徒頌》的詩,共有6節,不僅歌頌了包括列寧在內的一切社會革命的領袖人物,而且為古今中外一切政治革命、宗教革命、文藝革命和教育革命的傑出代表三呼萬歲!
再看他的《地球,我的母親》:
地球,我的母親!
你背負著我在這樂園中逍遙。
你還在那海洋裏麵,
奏出些音樂來,安慰我的靈魂。
地球,我的母親!
我的過去,現在,未來,
食的是你,衣的是你,住的是你,
我要怎麼樣才能夠報答你的深恩?
詩句就像噴泉般往外湧,這大概就是靈感吧?詩成後,他會感到渾身充滿了力量。這段時間,詩神不斷撩撥著郭沫若的情思,他一連寫了《鳳凰涅槃》、《天狗》、《爐中煤》等共50多首優秀詩篇,結集成名為《女神》的詩集,於1921年出版,很快找到了千千萬萬知音,點燃了“五四”運動的熊熊烈火。聞一多說:“沫若為詩壇樹起了一座豐碑,《女神》真不愧為時代的一個肖子。”
@@“巔峰之作”
center以古喻今的曆史劇作
“皖南事變”前後,郭沫若寫了《棠棣之花》、《屈原》、《虎符》、《高漸離》、《孔雀膽》和《南冠草》6部曆史劇,這是繼《女神》之後,郭沫若文學創作的第二個高峰。郭沫若“是中國新史學研究方麵最有成就的學者,又是傑出的新文學家,因此也是最具有寫作曆史劇的完滿條件的人”(王謠《中國新文學史稿》)。他的劇作,在曆史劇領域開辟了一條嶄新的道路。
曆史劇最重要的是古為今用。這6部曆史劇中,普遍看好的是《屈原》一本,是最具有代表性的。當時周恩來得知郭沫若要寫此劇,特地登門看望,他對郭沫若說:“屈原這個題材好,因為屈原受迫害,感到讒言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才憂憤而作《離騷》。‘皖南事變’後,我們也受迫害。寫這個戲很有意義。”郭沫若想,屈原的悲劇是一個時代的悲劇,今天社會發展階段不同了,但類似的悲劇依然在重演:無數的愛國青年、革命同誌失蹤了,關進了集中營;代表人民力量的中共,在陝北遭受著封鎖,抵抗日寇有功的新四軍,竟慘遭圍剿……他決計把這個時代的憤怒,複活在屈原時代裏,借屈原的時代來象征國民黨黑暗統治的時代,就這樣他開始動筆了。由於創作衝動強烈,寫作思路清晰,材料掌握得充分,所以一下筆就非常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