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丁玲(2 / 3)

“成名作的誕生”

《莎菲女士的日記》的誕生

1924年前後,中國正處在軍閥混戰之中,丁玲當時雖然心向革命,但對這個命如何革,仍然是模糊不清。

她離開了上海,想到北京找找出路,但到了北京,想聽北大的課和魯迅的課都未能如願,隻好住在西城辟才胡同一個補習學校的宿舍裏自學,生活也十分窘迫。

這時她與胡也頻相識了,兩人誌同道合,相知相愛起來。他們住在漢花園一所與北大紅樓隔河相望的小樓上,過著極度窮困的生活,但他們精神是豐富的,一起讀《晨報·副刊》,討論歌德、海涅、托爾斯泰、莎士比亞、魯迅等大作家的作品。

但是,她們和大多數小資產階級出身的知識分子一樣,一接觸革命的實際,又是茫然一片。於是一種孤獨的憤懣、掙紮與痛苦不時地衝擊著丁玲的心田。直到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變,一片白色恐怖,更使丁玲不知所措,她變得更加沉默了,沒有辦法,她又拿起筆開始寫小說——於是她的成名作《莎菲女士的日記》誕生了。

小說寫莎菲離家孤身在外,患疾病,欲歸不能,孤寂地在公寓裏打發日子。她看不起因怕生孩子而不敢結婚的女子,更不理睬那些虛情假意的人。

她的好友葦弟,忠厚善良,對莎菲關懷備至。莎菲又覺得葦弟太不了解她的心,一天隻會哭哭啼啼,像個女人一樣,莎菲討厭他這樣,於是便很快失去了愛情。

一個來自新加坡的美男子淩吉士,儀表堂堂,沉穩大方,很使莎菲傾倒。但不久,莎菲發現此人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他隻想升官發財、吃喝玩樂,而並不懂得真正的愛情。對此,莎菲深感痛苦和懊悔,她決心要離開他。

莎菲幾度衝撞,終不能如願,她隻好決定在無人認識的地方,悄悄地浪費自己的生命,她說她要“悄悄地活下去,悄悄地死去”。

小說的文筆極其委婉、細膩,真實地刻畫出莎菲的倔強和反叛精神。當然,這是一個脫離社會的個人主義的悲劇,但她的確代表了大革命時期,一部分小資產階級的彷徨、動搖與苦悶的精神狀態。

作品得到了魯迅、茅盾、葉聖陶等人的重視。葉聖陶當時擔任《小說月報》的主編,他從一大堆來稿中把它挑選出來,並發表在頭條位置上。茅盾則評價說:“她是以一種新的姿態出現在文壇上。在《莎菲女士的日記》中,所顯示的作家丁玲女士,是滿帶著‘五四’以來的時代的烙印……她的莎菲女士是心靈背負著時代的苦悶的創傷的、青年女性的叛逆的絕叫者。”

但作品也受到一些人的批評,他們說:“莎菲就是丁玲!她玩弄男性,追求性愛。”對此,丁玲說:“我那時和胡也頻住在一起,還是比較幸福的。不像莎菲那樣,整天關在屋子裏難受,但有沒有作家的東西,我認為任何作品都不能超出作家的思想,一定會有,沒有不可能。在這個作品裏,有沒有我的東西,有,但不是什麼性愛、玩弄男性,主要是一種苦悶的東西,寂寞的東西,我都厭倦了的東西。到底追求什麼,自己也不明白,莎菲追求向往的,是她還沒有把握的……”

“巔峰之作”

在共產主義的紅旗下不斷成長

大家知道,丁玲一生的代表作是《太陽照在桑幹河上》,這部三四十萬字的長篇小說,因其獲得了斯大林文學獎而名揚在外。那麼這部作品是怎麼產生的呢?這要從丁玲參加1942年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說起。

毛澤東在講話中為文藝工作指明了方向,當時丁玲和許多在延安的文藝家們一樣,是十分擁護的。會後,作家、藝術家們紛紛深入工農兵當中,投入到火熱的鬥爭生活中去,丁玲自然也不例外。

1945年日本投降後不久,她從延安到了張家口,本來是要去東北的,但因為內戰,交通中斷,就留了下來,這時她卻眷戀起原來老解放區的農村來,她很想再返回去同相處過幾年的老區人民再在一起生活。這個事實說明丁玲由一個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經過十多年的革命鬥爭與實踐,在思想感情上已經有了很大變化。

1946年夏天,黨的關於土改的指示傳達下來,她便立即要求參加“土改”工作隊,去懷來、涿鹿一帶進行土改。她一頭紮了進去,一個村一個村地了解情況,最後停留在溫泉屯,她感到自己對這項工作很外行,如了解分析各村情況、組織發動貧雇農團結起來向地主進行鬥爭以及平分土地、支前參軍等工作,因此她也很在意努力提高自己。

就在這時,國民黨要來搶勝利果實了,張家口重新要落入反動派之手,她和一部分隊伍不得不往南撤,但是她腦子裏還翻騰著她熟悉的人和事。到了阜平的紅土山時,《太陽照在桑幹河上》的小說框架已在她腦子裏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