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蝗蟲的角色和發音器(2 / 3)

梅麗昂曾經向真主請求給她吃一塊沒有血的肉,真主給她送去的就是蝗蟲。

有人給先知的妻子們送上蝗蟲,當做禮物,她們又把蝗蟲放在籃子裏送給別的女人。

一天,有人問歐麥爾哈裏發是不是允許吃蝗蟲,哈裏發回答道:“我想吃滿滿一籃子蝗蟲。”

從這些事例中,我可以絕對地肯定,真主把蝗蟲賜給人類作為食物。

這位阿拉伯博物學家走得遠了些,我做不到這一點。隻有非常健壯的胃才能消化蝗蟲,然而並不是人人都有這樣的胃。我隻能說,老天爺把蝗蟲作為食物賜給許許多多鳥類。我查看的一長串嗉囊就證明了這一點。

許多其他的動物,尤其是爬行動物都喜歡吃蝗蟲。眼狀斑蜥蜴,普羅旺斯小女孩非常害怕它,從它那大腹便便的肚子就可以看出,它喜歡躲在被驕陽曬成烘箱似的亂石堆裏。我曾多次看到牆上灰色小壁虎的小嘴裏叼著一隻蝗蟲的殘骸,那是它經過長時間偵察等待才捕到的。

甚至於,如果能幸運地吃到蝗蟲,也會很高興。蝗蟲一跳就隨便落到什麼地方,可見它的跳躍是沒有明確目的的、是盲目的。如果落到水裏,它立刻會被淹死,繼而被魚吃掉。因此,釣魚者如果用蝗蟲作為美味的釣餌,則就是一種致命的美食。

它以迂回曲折的方式,把沒有營養的喬木科植物變成佳肴,並將其慷慨地轉送給食不厭精的人類享用。因此,我很支持阿拉伯作家的觀點:

“真主把蝗蟲恩賜給人類做食物。”

人們間接地吃蝗蟲——通過山鶉、小火雞等許多動物的形式,任何人都會讚揚蝗蟲的好處,但是直接吃蝗蟲,這一點還說不準。直接吃蝗蟲,人是不是討厭這樣做呢?

野蠻地焚毀了亞曆山大圖書館的歐麥爾,這個強大的哈裏發,他的看法有所不同。他的智力有些粗鄙,而且胃也粗糙,所以他說他吃了滿滿一籃子。

早在他之前,因為當時飲食粗陋,很多人對蝗蟲已經十分滿意了。

希律時代傳播好消息的先驅——施洗約翰身穿著駱駝毛衣服,他和偉大的民眾鼓動者約拿就靠蝗蟲和夜蜜在沙漠中生存。《馬太福音》告訴我們:“約翰吃的是蝗蟲和夜蜜。”

我認識夜蜜,就連在石蜂的蜜罐裏也可以找到,並且是完全可以吃的那種夜蜜。那麼,沙漠裏的昆蟲呢?就像所有的小孩子一樣,我小時候,曾經生嚼蝗蟲的腿,覺得蠻有味道,挺好吃的。今天,水準提高了的我們,再來嚐嚐施洗約翰和歐麥爾的菜肴吧。

我曾經抓了一些肥大的蝗蟲,裹上奶油和鹽,簡單地煎一煎,就成了美味。大人小孩在晚餐上將它分著吃。哈裏發的佳肴,大家並不認為不好吃,亞裏士多德吹噓的蟬跟它比差多了,它還有點兒烤螃蟹的香味和蝦的味道,甚至可以說滋味鮮美,盡管可食的肉非常少而且有點兒硬。不過我根本不想再吃了。

在博物學家好奇心的引誘下,我吃了兩次古代的菜肴:蝗蟲和蟬。

我一點兒也不喜歡這兩種菜。大顎粗壯的黑人、著名的哈裏發這樣好胃口的人應該更適合這道名菜。

我們的胃雖然嬌嫩,但是蝗蟲的優點卻絲毫不會因此而被削弱。

在製造食物的工廠裏,草地上的這些小家夥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它們大量繁殖,貧瘠的曠野成為它們覓食的最好去處。許許多多消費者享用著它們用無用的東西變成的食物,其中首先就是鳥,而人又是常常吃鳥的。

在生物世界裏,肚子餓了需要食物來補充,這是本能的需求,所以取得食物是生物最迫切的要求。為了取得餐廳裏的一席之位,每個動物都會付出最大的辛勞,還使用很多詭計、技巧,與同類進行著鬥爭。

本應充滿歡樂的宴會,對於許多動物來說,卻成為一種酷刑。餓腹爭奪的痛苦,人也遠遠沒有擺脫,反而經常要品嚐饑餓的可怕慘狀呢。

有非凡創造才能的人能夠擺脫饑餓嗎?科學會對我們說“會的”。

化學承諾在並不遙遠的未來會把食物的問題解決掉。物理——化學的姐妹為它開辟了道路。物理學已經在考慮讓太陽更有效地工作。太陽是個大懶漢,它自以為把麥穗鍍上金色,讓葡萄長滿瓊漿,就跟我們把賬算清了。物理學把陽光集中裝起來,儲存了太陽的熱量。這樣,不管我們什麼時候要用太陽的能量,就讓它什麼時候發揮作用。

草地上的蝗蟲蝗蟲科昆蟲數量極多,在山區、森林、低窪地區、半幹旱區、草原分布最多。全身通常為綠色、灰色、褐色或黑褐色,頭大,觸角短;前胸背板堅硬。大多數是作物的重 要害蟲。

這些儲存的能量,我們可以用來生起爐灶,開動鍛錘,轉動齒輪,讓滾輪碾磨,搗碎果肉。於是,農業勞動將變成工廠般的勞動,不再由於季節的酷暑嚴寒而耗資費力,並且效益可靠、所費不多。

接著發揮作用的又是有許多奇妙反應的化學。它以各種手段為我們製造食物,這些食物集中了最精華的養分,幾乎沒有不幹淨的渣滓,而且完全可以吸收。牛排將是一滴肉凍,麵包將成為一個丸子。野蠻時代地獄般的田間勞動,恐怕隻能成為一個回憶了。也隻有曆史學家會談起這些。最後一隻牛和最後一隻羊,將會被稻草包裹著放在博物館裏,從此成為奇珍異寶,就像從西伯利亞的冰原下出土的猛獁那樣。

總有一天,水果、蔬菜、牛羊、麥粒,所有這些過時的東西都會消失掉。據說人類要的就是這樣的進步。化學的蒸餾器睥睨一切,斷言沒有什麼東西是不可能的。

對食物的這個黃金時代,我非常懷疑。科學的創造性的確驚人,我們的試驗室裏就有許許多多的借助科學獲得的新的毒物。如果必須發明一種用蘋果製造出大量燒酒的蒸餾器,我們會被這種燒酒變成昏頭昏腦的人,那麼工業將沒有任何限製。

但是,蒸餾器從來蒸不出一口簡簡單單、真正有營養的食物。這樣的產品隻有用人工的方法來獲得。將來也不會勝過今天,這一點無可厚非。唯一真正的食物是有機物,這在試驗室中是無法化合出來的。

生命就是食物的化學家。

因此,我們保存農業和牛羊是明智的,我們的食糧仍然得靠動植物耐心的工作來製備;粗暴的工廠我不相信,我們還是信任細膩的方法,特別是蝗蟲的大肚子吧,因為它們能協同合作製作出聖誕晚餐上的小火雞。食譜裝在這個大肚子裏,蒸餾器雖然始終心懷嫉妒,卻永遠仿製不出小火雞來。

這種渾身蓄滿營養成分,為許多土著居民提供食物的昆蟲,借助樂器來表達自己的快樂。來看這隻蝗蟲,它此刻正沐浴在陽光下消化食物呢!它突然重複發出三四聲,休息片刻後,又奏起它的樂曲。它用兩隻粗壯的後腿,在身體兩側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