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丹媽一邊查看一邊問:“咋就摔倒了?”
毛蛋兒在一邊看著大媽的焦急和恐怖的表情,知道自己闖了禍,“吱溜”溜回隔壁自己家去了。
山丹告訴媽媽是因為和毛蛋兒追一隻受傷的鵪鶉,沒想那麼多,隻是追完了鵪鶉,走路腿軟就摔倒了,沒覺得哪兒疼,現在也沒覺得不舒服了。摔在厚厚茂盛的草地上,不是正好磕在石頭就絕對不會受傷。況且回來都是毛蛋兒背回來的,已經沒事兒了。
從山丹出生後一直體弱,山丹媽媽就一直內疚,一直心翼翼嗬護著閨女。仔細檢查一遍沒有現什麼,終於放下心來。把山丹抱在懷裏又一次叮囑山丹平時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心。
山丹趴在媽媽腿上神秘地:“媽媽,告訴你一個秘密:毛蛋兒今叫我姐姐了!”
“真的?為什麼?”
“因為我摔倒了,他一著急就叫我姐姐了。”
山丹媽媽愛撫著女兒有點蒼白但喜悅的臉,露出了一絲笑容。
晚上,鐵蛋兒大放羊回來,山丹問:“大,為啥明明白白的一隻鵪鶉受傷,翻跟頭飛不起來了,我們追它一會兒子,反倒沒追到,它又好好的了,飛走了?”
鐵蛋兒大用粗糙的手摸著山丹的頭:“你們給鵪鶉騙啦!”
“為啥?”
“因為那隻鵪鶉根本就沒有受傷!”
“沒有受傷?那為啥它翻跟頭飛?”
“因為它要把你們引開,好保護它的窩。你們明去那附近找找看,一定有一窩鵪鶉蛋或是一窩鵪鶉。”父親慈愛的眼神看著山丹道。
山丹馬上跑到隔壁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毛蛋兒。兩人合計明兒早上早點上學去找鵪鶉窩。
晚上,一家人守著一個高高的木頭燈架上的煤油燈吃麵疙瘩。
煤油燈還是山丹用一支廢牙膏袋做了塞燈芯的鋁筒,把墨水瓶的蓋子用燒紅的鐵絲燙好一個圓圓的孔,竄上用幾根搓在一起的白洋線做燈芯的鋁筒,瓶中倒入煤油,那盞漂亮精致的煤油燈就可以投入使用了。為此,媽媽表揚了山丹,見誰和誰這燈是山丹做的。
平時,煤油燈都是一個鐵匠用薄鐵皮做燈芯筒,瓶子用大酒瓶子,蓋是一塊薄鐵皮,沒法密封,不心碰倒燈,煤油就撒掉了,燈芯又粗又難看,不僅費油黑煙還大。山丹做的煤油燈,燈芯細,又省油又煙,就是倒了,也撒不了煤油,亮度卻是差不多的。每兄妹幾個圍著煤油燈做作業再也不會被熏得黑鼻子黑眼了。
村裏人有廢牙膏袋的都存起來,等有學生的人家有廢墨水瓶時,討來請山丹做燈。一時間大家都誇獎山丹心靈手巧,將來一定有出息。都那牙膏袋用了多少年,怎麼就沒有人想起來有這樣的用途呢?
一家人一邊吃飯一邊聽鐵蛋兒他們耍“壓騾子”的遊戲:一溜人彎腰拉起來,幾個人往上跳,像體操的木馬一樣,今晚他得了頭名。
山丹在一邊羨慕極了,問哥哥什麼時候可以讓她也耍一耍?
鐵蛋兒不屑地:“姑娘家家,這個不能耍的。”
山丹撅起嘴不高興了,媽媽立即批評了鐵蛋兒:“妹妹,你要多照顧,多哄著啊。”
更的妹妹二蓮翹著嘴巴:“就係(是)就係(是),還有我啦。”
大家都笑二蓮的“二隔半兒嘴(話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