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日,一家人按照老家的習慣,中午山丹燉了一鍋骨頭,蒸了點心,晚上包餃子。
隻是整個單元樓都人丁稀少,他們住的是單位的人才樓,獨獨一個單元都是博士學位的人才。外地人多,大部分在春節時候都回老家過年了。隻剩下三兩戶人家,好在有一個和玉大差不多的孩子,兩個孩玩得不亦樂乎。
吃零食、放煙花、點柴火燒。
山丹買了各色過年的裝飾把家裏的氣氛也調整到節日的氛圍,每個人也買了新衣服穿,但過年的味道始終感覺不到多少。
想想時候,過年時才有新衣服穿,也是母親省吃儉用買的幾尺棉布自己裁剪給孩子們做的新衣服,穿在身上也不是特別合身,但母親那份濃濃的愛意不止暖了孩子的身還深深滋養了孩子的心,讓他們長大後無論身處何方都一定懷念、惦念著家鄉的父母,想念著母親的慈愛和家的溫暖。
山丹常常在漫長的無眠之夜深深地深深地想念著家鄉想念著父母,她陷入外鄉的孤獨之中,但她的身居繁花似錦的都市的願望實現了。人總是不能把所有美好都一舉己有,總是得此失彼。
山丹常常處於一種恍惚中:如今的生活到底還是不是她無數次憧憬的生活?每按時上下班,鄰裏都是陌生人,大家都在自己的圈子裏樂安命,人和人之間沒有交集沒有交流,見麵都是禮貌地蜻蜓點水般的點點頭,一句話都不肯多。
這樣的生存環境似乎太過冷清,人心都似乎藏起來獨自麵對。沒有人願意和別人接觸更別溝通,一個個人都好像帶著一副沒有表情的木板麵具,永遠都是呆板的毫無任何表情的刻板的麵容。
這和山丹的生長環境有壤之別,她出生在人煙稀少的廣袤草原,但在草原上生存的人們都是相親相愛的親人,雖然人們在草原上的距離可能很遠,但他們的相互幫助、交流卻是心與心的交集,他們都是赤誠的蒙古人,沒有冷漠和淡然。
難道這鋼鐵水泥的城堡隔絕了人的良知和熱情?在這美麗的城市,人怎麼可以如此固步自封?
山丹曾經和顧海平嘮叨過她的感覺,顧海平也是個熱情奔放的人,但麵對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大眾,他隻忙於自己的事業和學術,他沒有太多餘力關注這些事情。
他們感到城市裏**裸的利欲關係,顧海平的醫術讓他時時被圓滑的城市人捧上雲端,花言巧語絕不亞於偉大的語言藝術家的三寸不爛之舌,他們有求於他,常常私自請他出診,也時常**裸地把RB放入紅包作為交換,但絕對隻是交換而非心裏的感激或者回報。
似乎這樣他們會感到平衡和理所當然,但他們忽略了最基本的醫生和病人其實更多的應該是同仇敵愾,才能得到最理想的治療效果,但即便如此,顧海平的療效都是無以倫比的好。
他漸漸名聲在外,短短幾寒假,過年都沒能得到清淨,很多人托各種關係和人情,托拜年之名要請顧海平診療。顧海平苦於無分身之術,隻好礙於各種不得已的潛關係疲於應付。好在“RB”的收入還可以讓他多少有點安慰。
慢慢地他們也開始適應城市的生存規則,付出的隻是技術和勞動,絕非情感。這對研究中醫經典的顧海平是一個挑戰,經典的老祖宗的精髓是要真正的“以人為本”,要“地人和諧一致”的,沒有情感的交流和心靈的溝通,治療的效果會大打折扣,但有什麼辦法?如今的醫患關係如此緊張,就是求爺爺告奶奶找來要看病的人也不會完全信任醫生,他們已經習慣懷疑一切,習慣了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習慣了在冷漠中生存。
好在顧海平一直有一顆平常心,隻要是找上門的病人都可以靜心治療,效果也出奇的好。很多全國各地求醫問藥的絕望了的病人,經過顧海平的治療,每次三兩塊錢的中藥都可以藥到病除。這讓他短短幾年時間就名聲大振。
看過幾十個病人之後,顧海平婉言謝絕了一些人,他是回家來過年的,不能沒有時間陪媳婦和孩子玩呐,於是一家人到永城近郊的風景點去玩了兩,顧海平便又急著返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