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還是沒做(1 / 2)

他不答,我的脖頸上有溫熱的觸感,外袍被他伸手一把扯下,接著是外衣。我伸手死死抓著馬車木架,心中的恐懼一層層地將我覆蓋,如果他真要這麼做得話,實力懸殊,我全無抵抗可能。

他的手探入我的衣服,我嚇得渾身顫抖,胡亂地用雙手扒他,卻徒勞無功,扒到最後,全身發軟,再也靠不住什麼,一點點蹲下身來,雙臂圈住自己,終於忍不住,眼淚奔騰而下。柏高秀,我當時是不是死了會比較好?腦子壞掉之前的祝靖明,包括那神禦師,為什麼——所有人都那麼討厭我?是不是——我真的那麼壞?

突然覺得頭頂上被輕輕拍了兩下,我淚眼朦朧地抬起頭,隻見身前的人半蹲下身,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袍,雙臂輕輕一揮,披風就到了我身上。他伸手,我下意識地往後一縮,他的手停在半空,然後抬起,輕輕拍了拍我的頭:“別哭了,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語氣溫柔地仿佛在安慰一個小孩子。

我撇過頭去,心裏也仿佛憋著一口氣,雖然收住眼淚,但還是不吭聲。

他站起身來,轉身走向轎子外邊,走到轎簾邊,突然停下來回頭看向我道:“有時候,真不知道你們女人在想什麼。”

我恨恨罵了聲:“混蛋!”無奈經過剛剛的驚嚇,氣勢實在不足,聽起來更像在撒嬌,自己鄙視自己一把先。

他聽到,搖頭輕笑了聲,走出轎子。

轎子裏現在已經空空如也,我擦了擦眼淚,站起身,地上還是一地碎片一片狼藉,清理下先。

於是我拿起旁邊貌似一個裝東西的花布口袋,將碎片一點一點往口袋裏邊撿。

“妹妹!”祝靖明的聲音?我四下看了一眼,心想一定是太累出現幻覺了。

“妹妹!“又叫了一聲,這次我可以確定絕對不是幻覺。

“你在哪?”我小聲問道。縱使祝靖明武功高強,以他現在的腦子,混到魏王的營地來,那也不是鬧著玩的。

“我在轎子頂上。”他低聲道,“神禦師大人有東西讓我轉交給你。”

說罷,隻聽轎子頂上嗤啦一聲劃開一個小口子,一張紙條從上邊被扔了下來。我剛接到紙條,隻聽外邊有人沉喝一聲:“什麼人?”

糟糕——我合衣連忙躺倒在床上,翻過身去假寐。轎頂也是一陣慌亂聲響,接著便隻聽衣抉翻飛的聲音,再然後就沒聲了。

轎簾被人撩起,我將紙條塞入袖中,閉上眼睛。那人走到床邊,估計是看我睡著,所以轉身又打算走,走了幾步,又停住了。

我的心懸了起來,算步數,剛好是轎頂被割破一個縫的那個地方。

“怎麼——打算把轎子割成碎片泄憤?”他的聲音沉沉傳過來。

答還是不答?才這麼點時間,我要是能睡著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不答肯定是不行。

答,應該怎麼答?

“割轎子玩,我腦子有毛病?”我道,“剛剛我正在撿東西,隻聽轎子頂上‘嗤啦——’一聲,還以為是什麼野貓之類,關大公子,難道我又做錯什麼了?”

他看向我,道:“是我錯怪了,先睡吧。”說罷,他又走出了轎子。

我冷汗涔涔而墜,等了一會兒,確認沒人進來了,才將袖中的紙條展開來看,上麵寫著意味深長的四個字:魏王也可。

神禦師想得倒美,但是——我的麵前的確擺著一個機會,可以報仇的機會。

我的心在蠢蠢欲動,前朝對於他人是無關緊要的舊事,對於我來說,那些鮮血橫飛的碎片,到今天還曆曆在目,說不恨,我沒那麼高尚。但是我答應過柏高秀,忘記從前,好好開始新的生活。如果他還在,那就好了,我不會這麼猶豫,一定會瀟灑地放棄這一切,和他去過閑雲野鶴神仙眷侶般的生活。可是——他不在了,再也回不來。

如果不去複仇,那我活著是為了什麼?

想了半天,我頹然歎氣,這麼高深的問題,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任何答案。然後就小小地失了個眠,一不小心就睜眼到了第二天早上天亮。

從床上坐起來,整理好自己,隻聽外邊馬車夫“籲——“地一聲,馬車停了。

這幾天都在馬車裏,今天也該出去好好透透氣了。